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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鲜血染红的旗帜》被称为近三年来最值得期待的抗战剧,似乎是前些日子在公司走廊里,意外听见谁说邓菲菲参演了这部剧?
耳边轰隆的爆破声不时传到耳边,她似乎能闻到硝烟弥漫的味道,正是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郑秋,边上已经是有一道男声高喊道:“丫头,小薏仁,这边这边。”
“郑老师。”握着电话循着声源,等她跑到了郑秋面前,有些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怎么,我这灰头土脸的样子很丢人?”郑秋有些天没见到她,此刻看着这小丫头似乎比第一次见开朗许多,心里倒是一点也不为她的发笑而生气。
“不是。我是觉得郑老师这个样子特别像一位真正的抗战英雄。”徐伊人弯着唇角,对着他伸出一个大拇指,一本正经的连连点头。
“小丫头片子。”被她故作严肃的样子逗得哈哈一笑,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边上已经走过来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魁梧男人。
“你说的就是这丫头?”汤韫上下打量了几眼,女孩穿着简单的浅色T恤,九分牛仔裤,配上一双系带帆布鞋,看着很清爽。马尾扎得高高,也没有化妆,清秀干净的,倒是真有一点来拍战争片的意思,已经是在心里打了一个及格分。
“汤导演好。”徐伊人眼看着眼前面色严肃的男人,难免想起自己前一段时间还在电视上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打趣人家,心里已经是有些打鼓了。
“呵。节目上拿我开涮的勇气哪去了?”
“导演我……”女孩的表情有些苦哈哈的忐忑,边上的郑秋已经是好笑的捶了他一下,“行了。装模做样的。别吓到人家小姑娘。”
“哈哈。”汤韫果真是一瞬破功,点点头,中肯道:“看着有点意思。去那边先换衣服试一下妆。”
《鲜血染红的旗帜》是编剧根据抗战期间一位高级军官的回忆录改编的同名电视剧,坐在化妆间粗粗看了一下剧本,徐伊人有些明白,郑秋和邓菲菲这些一线大腕为何会接拍这种整天都要在泥水炮火里摸爬打滚的辛苦戏了。
作为公众人物,每个明星的发展之中难免会遇到几次事业瓶颈期。
比如从前的她,因为形象定型,后面百分之*十来找的剧本角色都是美貌妖娆型的坏女人。
而像邓菲菲、郑秋这种颇有资历的一线大腕,已经算得上是名利双收,可若是要继续往上走,就必须在社会地位以及社会影响力这些方面下功夫。
随手翻一下剧本,先不说后台足够强硬的摄制组,怕是这里面随便拉出来一个群众演员也是经过再三删选的。
华夏台直接出品的电视剧,那说白了就是后台通天。郑秋能在这个节骨眼为自己争取一个角色,想来也并非一句话那么容易。
一阵唏嘘过后,伸手拍了拍衣衫上的褶皱,徐伊人对着镜子坐下,朝着边上微微一笑:“辛苦刘姐了。”
整个摄制组都是华夏台直接委派,化妆师自然也是比一般剧组牛气许多,此刻看着她从头到尾利落迅速的样子,心里倒是有了些好感,温和一笑:“你怎么知道我的姓?”
“您胸牌上写着呢。”女孩又是莞尔一笑,葱白似的纤细手指对着镜子里她的衣服指了指,白色蓝边的胸牌在波浪卷的长发下露出半边来,其实一般人不仔细也不会去注意。
“难怪郑老师极力推荐你。也真是个机灵的姑娘。”化妆师恍然大悟,面上的神色已经是专注了许多,似过来人一般随口提点:“导演们嗓门大,有时候着急起来难免说话重了些。你前面的姑娘就是被说的嘤嘤哭了好几次,怎么都不愿意来了。其实这拍戏本来就不是轻松活,这么高的温度,没盼头谁愿意跟这耗着。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刘姐说的是。”徐伊人自然听出来她是在给自己打预防针,心里有些暖暖的,神色间更是谦逊。
抗战片本来就是男人的戏,冷不丁出现一个女的,即便是没多少戏份的酱油角色,也会在观众心里留下印象。
更何况,她刚才可是看了,自己要出演的“白露”一角,虽说戏份也不算太多,但是排除了身为女一号的唐韵和反派女一号的邓菲菲,已经算是剧中露脸第三多的女性角色了。
在这本抗战高级军官的回忆录里,唐韵饰演的女一号安平是他们独立团的唯一的女性,也是女领导之一,和郑秋饰演的梁辉在日积月累的革命情谊里,暗生情愫。但是两人都未曾点破,最后一集的战争里,替唯一幸存者梁辉挡了子弹而亡。
至于环亚眼下的一姐邓菲菲,饰演的则是敌方高级间谍武藤杏,美丽又狡猾,对R国忠心耿耿,剧中戏份也是很多。
从出道开始就以温婉动人形象示人的邓菲菲,这些年知性优雅的形象更是深入人心。倒是记得去年一次访谈里听她说想要挑战一下全新的角色,展现自己不一样的一面。
脑海中一阵胡思乱想,耳边已经传来一声满意的喟叹:“好了。”
徐伊人回过神来,抬眼看向镜中已经上妆打扮好的自己。干净又轻薄的蓝色单衣长裤,脚下是一双颇具年代感的黑色布鞋。柔软如海藻一般的长发梳成了两个略带些松散的麻花辫,女孩露出光洁的额头,柳眉细细,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澄净,倒是难得一见不染纤尘的漂亮通透。
剧中一开始的“白露”,父母早亡,被性格正派的爷爷一手拉扯大。
爷爷是古镇颇有些名声的老中医,“白露”出生在二十四节气白露这一日,是一个相貌清秀、心地单纯又善良的姑娘。
R国入侵,古镇岌岌可危,白露跟着爷爷收拾细软落脚云城,爷爷以毕生积蓄开了药铺为生,为了保护美丽又单纯的孙女,白露一般时间都不怎么出门,呆在后院里帮爷爷晾晒草药,生活简单的就像一张白纸。
郑秋饰演的军官梁辉因为战场物资紧缺进城求救,却不幸暴露行踪,在夜里胳膊中了一枪仓皇逃脱。
第二日白露清扫后院时被吓了一跳,爷爷将他救活,暂时收容在家里照料。
却不曾想因为梁辉身份特殊,第三日就引来敌军搜寻,爷爷将两人藏在后院的地窖里躲过一劫,自己却是因此丧命。
白露跟随梁辉上了战场,成了一位抛头露面的前线护士,最终丧命在战场无情的炮火之中。
不得不说,郑秋为她争取的这个角色,实在是十分容易让人心疼、又十足讨巧的角色。
单纯、干净、美丽,前一半剧情的白露是那个时代深闺姑娘的代表,勇敢、坚强、奉献,后一半剧情里的白露又是那个时代觉醒的年轻人的代表。
她背负着血海深仇,在前线却能忍着泪水,照看受伤的战俘;她手无寸铁,却又能咬着牙关和最前线的士兵们一起战斗;她是出生在水乡古镇,从小被爷爷捧在手心里的温室娇花,也是能够生长在北方荒原上,被风沙雨雪肆虐,依旧不屈不挠的柔韧的蒲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简直是最普通华夏年轻人的精魂。
纵然手无缚鸡之力,纵然从小生活在象牙塔一般无忧无虑,纵然,连一丝血腥的场面也不曾接触过。可是当敌人的炮火轰开祖国的大门,当敌人的铁骑踏上祖国的原野,当敌人冰冷的刺刀对准亲人同胞的胸膛,即便是柔弱像蒲草一般的女孩也不会轻易屈服,而是一遍又一遍的擦开汗水和泪水,以最坚韧的姿态顽强重生。
徐伊人觉得,自己都是有些爱上这样又柔弱又坚韧的白露了。
“哎。我说能不能投入一点真情实感啊!”一出化妆间,外面立马变成了另外一番场面,汤韫暴躁的声音远远传来,徐伊人抬脚绕过脚下看起来横七竖八的尸首,弥漫的硝烟渐渐散去,映出几个导演无可奈何的面孔。
华夏台直接委派,摄制组自然不会是一两个导演。不过看着眼前这蔚为壮观的导演阵容,徐伊人还是有些心中发憷的感觉。
汤韫自然不必说,国内有名的战争片,无论是历史剧、抗战剧,基本上都以请到他指导为荣。从专业方面来讲,他侧重于动作、武术方面的把关,而其他几位,自然也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头发盘成圆髻的徐茜已经有近五十岁,深邃的眼睛带着些坚毅和严谨,作为华夏历史上最优秀的战地女记者,徐茜的传奇事迹自然也是被圈里圈外的人津津乐道。
军人家庭出身,相貌英气俊秀不逊男儿,从二十多岁就开始穿梭在国际上各个战场第一线的她素有“战地玫瑰”之美誉,拍摄过的那些战争瞬间包揽国内外诸多奖项。虽说即便随着时间流逝,不得不转行做幕后指导,她依旧是足以让男人也肃然起敬的传奇。
带着一副宽边眼睛的白祈安也就四十出头,戏剧影视文学专业出身,这一位算的上战争片的编剧专业户了,想来改编的剧本正是出自他手。
除此之外站在他们边上的一位老者倒并非这个圈子里面的人。
可因为时常看节目,徐伊人倒是也知道,他是华夏人民大学历史学院的博士生导师尤远志,专攻现代史,几年前时常做客华夏青少年频道普及历史知识。
随着硝烟味散去,几个导演自然也是注意到她,一身干净蓝衫的女孩远远走来,尘土遮不住她眼睛里水润流光的神采,混乱的场地不曾让她神色间有丝毫抵触和厌烦,干干净净、白净剔透。
她似乎就是剧本里最初那个纯净无暇让人怜惜的女孩。
她,就是白露,从水乡古镇一步步走向战火硝烟。
“汤导好、徐导好、白导好,”女孩到了近前,唇角弯弯对着三人露出小辈见长辈般谦虚的笑容,目光看向依旧精神抖擞的老人,“尤教授好。”
尤远志已过花甲之年,近两年醉心学术,一般年轻的小演员都不一定认识他,更别提准确问候了。
此刻看着眼前这女孩最多也就二十出头,认真问好的样子说不出的乖巧,倒像是他偶尔上课,班上那些求知若渴的学生。
心里好感丛生,原本严肃的面容缓和不少,开口笑道:“你知道我?”
“以前您在《百年风云》上讲课的时候,我经常追着看。好几年过去了,您看着还是和当时一样精神抖擞。”女孩一本正经的对答更是让老教授受用不已,边上几人也是已经留下了第一眼好感。
徐茜甚至是难得的打趣道:“这丫头看着年龄不大,不会是郑秋从哪所高中提溜过来的吧!”
“徐导说笑了,我是传媒大学大三新闻专业的徐伊人,今年……”女孩微微歪着头想了一下,“二十有二了。”
“哈哈。”边上一道爽朗的笑容传来,下去稍微收拾了一下形象的郑秋已经大跨步从边上过来,乐呵呵道:“这丫头有时候就跟个小书呆子似的。你说什么她答什么,不过你们可放心,虽说不是科班出身,演技比起那些来,可是丝毫不遑多让。”
“秦丰那个挑剔鬼都称赞的,我哪里还要担心。”汤韫视线移到边上已经准备好的两个演员,只匆匆道:“先熟悉一下剧本,再过一会我们试戏,随便走走熟悉场地找找情绪也行。”
话音落地,已经是走到一边大声指挥道:“生死别离,情绪要到位。不要扭扭捏捏的放不开。一、二、三,action!”
“丫丫,哥这一走回来不知几时。你在家里,记得照顾爹娘,要是……要是三五年还不见我回来,就,就……”镜头下的男人一身粗布短衫,似乎是有些哽咽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不会的。不要说那些丧气话,爹娘还都等着你回来养老送终呢,还有我,我结婚的时候你可是要背着我上花轿,我们……”女孩显然是比刚才情绪外放了许多,两行眼泪不自觉滑下脸颊,带着些茫然的凄楚。
“卡。”汤韫一声喊,沉默立在边上的白祈安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这哭哭啼啼的也不太好。”目睹过无数场骨肉分离,徐茜皱眉说了一句,显然是对刚才这一幕依旧不够满意。
“不说话也不行,说话也不行。你们说,这到底怎么才算好?”拍了半天卡在这里的汤韫也是郁闷的不行。
“这……”看着镜头下委屈的擦干泪痕的女生,徐伊人用眼神征询的看向郑秋,边上的白祈安又是一声叹气,主动解释:“这是哥哥要去前线战场。生死未卜,兄妹相送的一幕戏。我写的是兄妹相对,无语凝噎,可老汤觉得表现力不够,这不是又加了些对话,感觉起来更繁琐。”
“其实后面可以用音乐烘托一下,这世上的分离有千万种,实际上每一种都能和某些观众产生共鸣。每个人在这种情景之下,她下意识的情感表达也是有差异的。”尤远志主要是把关这一段历史,力求最好的还原年代场景和人物形象,此刻斟酌再三,也是觉得其实哪一种表现都有它的可取之处。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轻声念出剧本上心里活动部分的注释,徐伊人倒是有些认可白祈安原本的设想,“人在最悲伤或者说最高兴的时候的确很难用言语来表达情感。虽说这些哽咽的叮咛能表现出对亲人的不舍,可同时又削弱了他一心抗战的决绝。”
有些犹豫的说完一番话,徐伊人这才发现边上几个人倒都难得的抬眼看过来显然在听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紧张。
以前为了更好的拍戏,她曾经专门去看小说、看电视,一遍一遍的研究那些故事情节,琢磨人物对话,以求更好的把握人物情绪。
其实有时候情感的宣泄并非导演们考虑不到,而是在片场一时着急之下,难免就不能往更细致的方面考虑。
最让人感动的情绪,其实并非悲痛欲绝或者说是举国欢庆,而是反差。
情绪上的反差最能让人最迅捷的感知和触动。就好像带泪的微笑,坚强的让人心疼;气急反笑,最让人深刻的体会到无可奈何的怒气;笑到落泪,最能让人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喜悦。
反差带来事半功倍的效果,也是最直接有效。
而且,反差不一定需要从一个表情中去体现,一个场景中分成几部分来展示也是一个道理。
沉默中的爆发,狂躁后的沉寂,盛宴之后的空虚……
将心里的想法稍稍梳理了一下,她看着几人不急不缓的说出了心里的设想。
“听着不错!”汤韫似乎是茅塞顿开一般脱口赞了一句,在周围其他几人“可以一试”的目光之中下了决定。
将两个演员又叫到跟前叮咛讲解了一番,这一幕戏再次开拍。
“丫丫……”即将远行的男人目光中含着些不舍和哀痛,定定的看着眼前眼眶含泪的妹妹,她依旧弱小不堪,瘦瘦的还不到自己肩膀的位置。因为他的离开,家里两位病弱的老人托付给她,她羸弱的肩头将要挑起整个家的重担,男人眼眶里似乎都有些水光,嘴唇颤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情绪很到位。”白祈安凑到画面前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叹了一声,徐茜已经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边上的徐伊人一眼。
这兄妹俩总共也不会超过三幕戏,是剧组在影视城挑选出的两位群众演员,先前也是工作人员各种引导,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能表现的差强人意。
至于那个“妹妹”是被大嗓门的汤韫吼得委屈了,情绪外露才流出眼泪来。
可眼下这两人的表现直接就上了一个档次,想起刚才最后跑过去和两人说了几句话的徐伊人,她倒是突然很好奇她具体说了什么。
“哥……”女孩也是眼角泪光闪闪,就像看一个真正朝夕相处的亲人一般,仰起头依依不舍的看向不怎么熟识的男人,难分难舍的情绪已经让在场的人都明显的感受到。
男人再没有说什么话,伸手在自己妹妹瘦弱的肩头轻轻地拍了两下,抿着唇,转身大跨步离去。
摄像机追随着他的步伐移动,营造出一种女孩远远落后的感觉,他坚挺又沉稳的步伐带着英雄男儿的决绝。
“哥……”身后突然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划破凝滞的沉重气氛,男人脚步倏然一顿,推近的上半身镜头里,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伸手攥紧了肩上的包袱,却是强撑着没有回头。
一回头,看见妹妹孤零弱小的样子,他会忍不住留下来守护在战争中摇摇欲坠的家。
可是不能,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国都不保,何以为家!
“你保重!”女孩已经不在画面之中,悲切的叮咛却是从画外传来,男人紧了紧身上的包袱,一步一步,沉着而决绝的,向着远处而去。
“卡。”汤韫激动地大喊一声,简直要冲过去给两个群演一个大大的拥抱。
“真棒!”徐茜毫不吝啬的赞叹一声,看着画面里一对群演如释重负的样子,不自觉朝边上露出微笑的女孩走了过去。
“我很好奇,你刚才最后跑过去给她们两人说了什么?”她神色疑惑的说完,边上的郑秋和尤教授也是一副静待回答的样子。
“那个演哥哥的大哥是一位农民工。我只是告诉他,将他的妹妹想象成他留在家里的妻子,因为他的离开,一家老小的生活重担全部压在他的女人身上,晚上一个人睡觉会害怕,田地里的风会吹皱她娇嫩的皮肤,有个头疼脑热,她肯定会特别思念,后悔当时没能留住他。”
“你这丫头……”郑秋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真狠!”
边上听得目瞪口呆的徐茜回过神来,也是扑哧笑出声来,一阵咂舌。
情感引导他们自然也会,可是刚才工作人员说的时候没有一位比得上这丫头说的形象,也难怪那刚才怎么也别扭的挤不出泪来的男人一下子就情感爆发了。
“那妹妹呢?我们可是知道,那丫头是独生女。”被她说话吸引的白祈安反倒是更好奇了,要知道刚才妹妹撕心裂肺喊得一声“哥”,听得他肝都颤了,绝对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丫丫是没有兄弟姐妹。可她初中的时候养了一条狗,爱的不得了,有一次狗狗不听话跑出去,被马路上疾驰的轿车给轧死了。”女孩有些唏嘘的说了一声,刚刚端着水瓶凑过来的汤韫“噗”的一声将一口水喷了白祈安一脑门。
“哈哈。”瞬间反应过来的几人一阵哈哈大笑,徐茜上气不接下气道:“我就说你要将那姑娘单独拉到一边去说。感情她刚才喊得那一声‘哥’应该是‘狗狗’啊!撕心裂肺的!”
徐伊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一声,拍完戏的小丫头已经是开心的跑了过来,一脸崇拜道:“伊人姐姐,真是太谢谢你了。”
看着周围几人都盯着她笑,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却依旧是不舍得离去,小松鼠一般的窜到徐伊人边上,继续兴高采烈道:“上一次你去我们学校拍戏的时候,我就在台下坐着看你跳舞呢!哇哇,你跳的可真棒,我们全年级的同学都说你惊艳得不得了。我也想演戏,所以才瞒着爸妈偷偷跑到影视城来。”
说到这,小丫头有些顽皮的吐了吐舌头,郑秋却是第一时间抓住她话里的重点,有些意外道:“你还会跳舞?”
徐伊人没想到有一天还有人因为自己爱上演戏,有些腼腆道:“我就是略懂皮毛。”
“不是。郑老师,伊人姐姐跳舞真的可棒了!特别惊艳,哎,怎么形容呢?反正《青梅竹马》一上映你就知道了!”似乎是怕众人不相信,女孩一脸认真地连连点头。
徐伊人被这毫不掩饰的夸赞闹了个大红脸,边上几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认可的笑意。
年轻、通透、聪明、谦虚,演艺圈这个大染缸里,这般剔透玲珑的姑娘可真是少之又少。
尤其作为一个演员,在谦虚好学之外,又能毫不吝啬的将心里好的设想表达出来。对待两个群演也愿意主动亲近,更善于用情绪去引导他们完美的表达,这样的演员,对一个剧组来说,简直太难得了。
他们有些明白为何这丫头能获得郑秋的赏识了,甚至毫不避嫌的极力举荐她出演这样一个角色。
演艺圈沉浮十几年,越是人情练达的人,越珍惜这样难得的后辈。
有了先入为主的好感,接下来的试镜自然也是万分顺利,徐伊人熟稔自然地表现,连一惯强势的汤韫也是完全没什么可说的。
“白露这个角色你驾驭起来不在话下,虽然时间紧,回去也不要有什么压力,熟悉一下剧本,该休息还是要好好休息。”下了戏的郑秋眼看着边上并排走的小丫头低着头不知道念叨些什么,颇是温和的出声叮咛。
“这次真是太感谢郑老师了。您的提携之恩,我一定铭记于心。”对上女孩一脸认真地表情,郑秋有些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他不过是因为一时的惜才,说到底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情,哪里为着什么回报。
尤其按眼下这情况,有环亚传媒做后盾,不需要他,这丫头三年之内也绝对会扶摇直上。
对这样前途明朗的后辈,稍微有心的,也都乐意帮这样的忙。
可他却不曾想,后来却是真的在这丫头身上,明白了何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当他如日中天的事业陷入绝境,连最基本的人格品德都饱受质疑的时候,也就只有这丫头会第一个跳出来,对着激愤的媒体和群众,斩钉截铁的说一句“我相信郑老师的为人。”
不计后果得失,不惧辱骂针对,让他一个历经世事的男人在人生的最低谷之中感受到阳光拂面的温暖。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的郑秋依旧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影帝,在金色的夕阳下,笑的一脸温和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开车顺带捎你回市区。”
“不用麻烦啊,我坐公车就可以。”徐伊人已经是感激不尽,哪里还好意思再让堂堂影帝为她做司机。
“从这里转车到市区少说得一半个小时。客气什么?”郑秋故意沉下脸训了一句,“在这里等着。我去开车过来。”
“嗯。”只得乖乖应下,女孩的笑容带着难以言喻的轻松愉快。
这样只单纯享受演戏带来的欢愉,真是连浑身每个毛孔都觉得无比的舒畅。
“喵……喵……”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接一声柔软的猫咪叫声,可怜兮兮的音调让她一颗心都柔软起来。
抬眼四处看了看,脚下不远处草丛里白绒绒的一团小东西,正用那碧蓝青绿的眼珠儿盯着她,喵喵叫的好不可怜。
“喵……”徐伊人试探着朝它唤了一声,小猫儿丝毫没有被吓着的意思,反而看着她一下一下叫得更欢了。
等郑秋开着车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刚才还乖乖站着的姑娘整个人都蹲到草丛里,背对着他不知道做什么。
“怎么了?”开了车探头过去看了一眼,女孩被吓得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连同怀里一只毛茸茸的的小猫儿一起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郑老师。我,要不您还是开车先走吧。这小猫儿脚趾划伤了,我想带它一起回家。”有些不好意思,徐伊人支支吾吾的开口。
“嗨。多大个事。这车里坐的下你,坐不下一只猫了?想带就带着,我就这么不近人情啊,怕个什么?”好笑的轻斥一声,女孩紧蹙的眉眼顿时又舒展开来,一脸笑意道:“谢谢郑老师。白露,咱们回家啦!”
“你叫它什么?”郑秋多看了她怀里白绒绒的小猫一眼。
“白露啊。”徐伊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上了车还是一脸笑意的解释着:“你看它浑身都雪白雪白的。就头顶一小撮黑色。本来我想叫它一点黑的,可觉得不好听,还是白露好听些。”
“喵……”怀里的小东西应景一般连忙叫了一声,开车的郑秋忍俊不禁。
……
夜幕降临,邵正泽一开门就听到客厅里一阵咯咯的笑声,夹杂着女孩的柔声哄劝:“白露,你快出来。出来了这些就都是你的啦!”
家里来人了?
这是他第一反应,却是觉得有些意外,几时听说这丫头多了个叫白露的朋友……
带着些疑虑的进了门,就看见穿着T恤衫、小短裤的徐伊人手中端着个小碗趴在地毯上,小小一张脸就差直接贴到地面了,对着沙发底下“喵……喵……”的叫。
这是怎么个情况?!
后跟进来的王俊显然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就看着自个boss脚下生了根似的不挪步。再探头过去,小夫人小屁股翘翘的趴在沙发边上,一头长发松散的绾在头顶,分外的青春、有活力!
好吧,非礼勿视。他还是去厨房关心一下李婶今晚做的什么比较好!
“阿泽!”徐伊人叫了半天,小东西就是蜷在沙发下的旮旯里不出来,垂头丧气的抬头,高挑清俊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正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那个……”目光落到沙发上,几个坐垫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她一时间有些脸红起来,下意识将手里的小碗藏到了身后。
这里没有宠物,大宅里也是一只都没有,他看上去永远都是清清冷冷的样子。屋子里黑白灰三色,干净的一尘不染,会不会是因为洁癖?
心里正是有些发憷自己的冒失之举会不会惹得他不快,邵正泽已经是有些声音凉凉的开口:“你手上端的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东西!”
“喵……”
几乎是和她说话同步,沙发下传来一声细细的猫叫声,小东西睁着碧蓝的滴溜溜的眼珠儿,从沙发下钻了出来。
“猫?”
“不是!”徐伊人觉得自己有些神经错乱了。
邵正泽审视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有些忍不住低笑出声,这人能不能再逗一点,当他眼瞎啊?!
“那个……”眼看他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徐伊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将手上的小碗顺手放到茶几上,红着脸到了男人近前,伸手接过他解下来的领结,神色间不自觉就带上些撒娇讨好道:“我在影视城碰上的,小猫好可怜的,脚趾都划破了。”
“所以你就把它抱回家了。”邵正泽用的陈述句,听不出什么情绪,她忐忑间小猫儿已经大着胆子探过来去扒拉那半截在她手上晃荡的领结。
动作飞快的伸手在小猫脑袋上拍了一下,她脱口轻斥道:“一边玩去。小心把爸爸的领带抓坏了。”
“噗……”
笑出声的是刚到客厅的王俊,看着自个boss红白交替的精彩面色,他实在忍不住好伐?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徐伊人脸色通红的站在原地,也是有些窘迫难当。邵正泽已经是神色淡然的站起身来,不动声色的睨了小爪子裹了纱布的小东西一眼,语气淡淡道:“喜欢就养着吧。”
话音落地,已经自顾自去到楼上换居家服,下面站着的徐伊人回过头看着他的背影,唇角不自觉露出甜甜的笑意,奔过去将小猫儿抱在怀里,轻声道:“阿泽同意养着你了。以后乖乖的,在家里听李婶的话。”
……
氤氲的雾气弥漫,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沐浴露花香,水汽缭绕之中,镜子中映出她面色绯红的一张脸,湿哒哒的长发犹自滚落着水珠,滴答滴答的落在洗漱台光洁的台面上,“吧嗒”的清脆响声,就好像滴落在她的心口一般,惴惴难安。
最近为了拍戏方便,两个人基本上都是住在市区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自然而然的住进了一个房间。
习惯了每天晚上窝在他怀里睡觉,可却依旧是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
他的怀抱、他的亲吻,并不像他给人那般冰冰凉凉的感觉,而是温和的、暖暖的,让她打心底愿意亲近。
情到浓时,也曾在他颇具侵占性的目光中忐忑不安,可不知为何,他最终总是能若无其事的揽着自己入睡。
其实她是愿意的。
看着镜子中被自己咬的水润绯红的唇,徐伊人有些怔怔的想。
外面传来并不明显的脚步声,可她依旧分辨得出,他已经进来了。
那般沉稳、坚定的脚步声,似乎跋涉过时光长河,一下、一下,慢慢的走到自己心里去。
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好似擂鼓一般七上八下,紧张、羞涩、激动、感叹,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目光落在边上搭着的轻薄睡衣,软软薄薄的一层,触手有冰凉凉顺滑的感觉,细细的两根衣带,只需指尖轻轻一挑就能顺着肩膀滑落。
心神恍惚间,她已经从脸蛋红到了颈项,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安的开始用浴巾擦拭起来。
房间里只开着温馨的床头灯,一进门邵正泽就感受到一种淡淡的馨香,心里有些和往日不一样的感觉,耳边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下意识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水声戛然而止,浴室里的人却是迟迟不曾出来。似乎是觉察到她的意图,微微低下头,清隽俊逸的面容之上多了浅浅一抹笑。
“呀”的一声轻呼突然从里面传来,突然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看着浴巾上刺眼的一抹血红,徐伊人当真是手足无措起来。所有的胡思乱想尽数抛开,直愣愣盯着浴巾发起呆来。
“伊人?”实在是时间有点长,只以为她实在是太过于纠结忐忑,邵正泽哪里还有那些旖旎心思,开口在外面唤出声来。
里面的女孩声音轻轻的应了一声,隔着门又是沉默了小一会,邵正泽才听见她支支吾吾的声音:“阿泽,能不能帮我拿个东西?”
“什么?”男人声线温润如玉,徐伊人有些难堪的闭上眼睛,咬牙道:“第二个衣柜左下角第二个抽屉,你帮我拿一个卫生棉。”
话音落地,外面的邵正泽也是突然一愣,等回味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东西,脸上的表情已经是有些哭笑不得。
按着她的指示拉开衣柜下面的抽屉,浅浅的紫色、蓝色、绿色罗列成好几排映入眼帘,一抽屉的小内裤……
“找到了吗?左下角第二个抽屉。”里面又传来一声试探的问话,直接将抽屉推了回去拉开第二个,声音淡淡的回复:“嗯。”
平生第一次接触到这些女人的东西,心里的古怪根本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偏偏,脑海里刚才那一抽屉的花花绿绿挥之不去,再联想到下午进门后她活力四射的动作,一时间,男人连耳尖都是有些泛红了。
“谢谢。”里面的徐伊人连忙伸手将东西接了过去,又过了几分钟,看着那件清凉的睡衣实在是有些走不出去,索性眼睛一闭,心一横,又一次请求道:“还有睡裙。就在刚才的衣柜上面,从左往右数,第三个杏粉色那一件。”
总归已经丢脸丢到太平洋了,等她收拾好最后再出来,看着男人已经坐在床边,清俊秀逸一张脸,怎么看都带着一点忍俊不禁的挪揄,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过来。”邵正泽对她招招手,凑到身边的女孩纤弱娇俏,长长的头发末端还是湿哒哒,微微蹙着眉想了一下,牵着她的手将她安置在梳妆镜前。
一只手撩起湿湿的发尾,一只手拿吹风替她打理长发,眼见她略带迷惘的目光定定的看着自己,声音淡淡的解释道:“特殊时期不要受凉,头发吹干了再休息比较好。”
他的声线是清凉凉如泉水一般的感觉,潺潺的从她心上流过,一颗心都为他语气里淡淡的关切而触动了。
从七岁开始生活自理,二十多年,她所有的一切从未假手他人,更别提吹头发这样的琐事。
以前特殊日子里会腹痛,也只是半夜挣扎着起身,自己为自己倒一杯热水。有时候恰好没有,只能抱着被子浑浑噩噩的又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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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里亲亲说到男女厕所的问题,弱弱辩驳一声,即便是豪宅,一层一个厕所,家里面也应该不分男女厕的吧?是吧是吧\(^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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