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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顾衡和范家人的庇护下,段玉苒只需安心待嫁即可,但她其实非常思念身在天蓝山庄的父母和兄长,也挂念着琉璃窑如何了。而且,她出嫁是从范府被迎走,三朝回门也是回到范府来,倒将自己的亲生父母略了过去!每当想到此处,段玉苒便闷闷不乐,甚至还会红了眼圈。
云珠和碧珠替自家小姐再嫁竟成为王妃这样的大喜事高兴,却发现主子羞怯开心了几日后,又变回了这前忧郁的样子,很是不解。
云珠听年长的嫂子、妈妈说,有些姑娘出嫁前总是心情会起落一番,只当段玉苒也是如此。碧珠却觉得自家小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了,上次嫁任飞腾时也没这样过啊!她怀疑任飞腾那个混帐男人进京的事,还是令小姐不高兴了!
忍了两天,碧珠在给段玉苒梳头时道:“小姐,你若嫌姓任的讨厌,何不写封信让王爷将他赶出京去?”
在这京城之中,除了皇帝最大,就属硕王最厉害了吧?毕竟硕王是皇子,还是唯一封王的皇子,即使犯了什么错,大臣们也只能向皇帝告状,不敢私下对其怎样!
段玉苒听了碧珠的话一愣,不明白这丫头怎么突然提起任飞腾?
“任飞腾是进京赶考,好端端的赶他作什么?”段玉苒皱眉地道。
不是段玉苒大度,原谅了任飞腾那个渣前夫,而是她对任飞腾从未有过半点儿感情!和离后,两个人就真如和离书上所写“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任飞腾别说出现在京城里,就算到范府坐客,与她段玉苒也是无关的!
碧珠一阵紧张,瞪大眼睛道:“小姐,那个姓任的当初多无耻啊!他一边喊着要抬自己的表妹做平妻,一边又和绿珠勾搭……”
“碧珠!”拿着段玉苒衣裳从内间走出来的云珠喝了一声,“乱说什么呢?你一个姑娘家,说的那叫什么话?没的污了小姐的耳朵!”
好人家的姑娘的确不该议论别人家屋里的事,像“勾搭”这样的词汇更不应该挂在嘴边上。但碧珠是替段玉苒抱不平,她本身又是个丫鬟,倒没太在意。云珠是三太太精心挑选和培养来服侍女儿的,加之又个性稳重,所以她时常要提点和指正碧珠的鲁莽与不对。
碧珠噘了噘嘴,没再往下说。
云珠无奈地瞪了一眼碧珠,将衣裳放到榻上,才走到梳妆台前。
“你这性子和这张嘴啊,说了多少次要收敛一些,免得给小姐惹祸!”云珠伸手点了点碧珠的头训道,“将来变成了硕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你若还是这样,我便请小姐将你罚作扫地的粗使丫头!”
“就算是扫地的丫头,也是王妃院子里的扫地丫头,比旁人有脸面!”碧珠朝云珠吐了吐舌头。
云珠举拳作式要打不听训的碧珠,碧珠伸着脖子让她打,摆出一副无赖相。
段玉苒被两个丫鬟无拘束的打闹逗得弯了嘴角,心情也好了一些。
云珠和碧珠偷眼见段玉苒露出了笑容,二人同时松了口气。
梳妆好、换了衣裳,段玉苒就去给义母范太太请安。
常在范太太身边服侍的是范六奶奶,段玉苒与她一向谈得来,所以三人在一起相处挺愉快。
皇帝给硕王和段玉苒赐婚,但成亲的日子还需钦天监仔细选取。范太太是个热心的人,她自己也翻黄历帮段玉苒寻成亲的好日子。
“我在五、六月份挑了几个吉日,倒也不知哪一个更好。不如我们去大钟寺找住持果亮师傅帮忙看一下?”范太太手里拿着黄历本子,热切地问段玉苒。
范大学士和范太太生了六个儿子,没生出女儿来,这是范太太最大的遗憾!如今收了一个义女,还是在自家出嫁,她别提多高兴了!
段玉苒虽然觉得准新娘和别人谈论自己婚事没什么,但古人却是觉得不妥!所以,她故作娇羞的用帕子遮住半张脸,抿唇不语。
范六奶奶见状吃吃地笑起来,“娘,硕王与妹妹成亲的日子得是宫中钦天监来定,您就算向住持师傅求了吉日也是无用啊!而且,五六月份会不会太急了些?”
范太太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钦天监选他们的,我选我的,若要是重合到了一起岂不是更好?五六月份怎么太急?王爷二十六七了,玉苒也十九岁了,都不小啦!”
段玉苒这回是货真假实的害羞了。同时心里也是草泥马奔腾不止!十九岁就已经是古代的大龄剩女啦!
范六太太本来也不是真的劝婆婆别多事,只是为了不令段玉苒太害羞。见婆婆一副执着的样子,便笑道:“那不如明天就去大钟寺吧?若是非赶着初一、十五的时候去,恐怕人还多!刚好十五已过,咱们这个时候去,人应该不会那么多了。”
范太太觉得小儿媳这个主意不错,她也不太喜欢身处在人山人海、香火呛人的寺庙里。
婆媳二人意见一致,也不管段玉苒愿意同行与否,就直接拍板定了明天去大钟寺上香、求签、算成亲的黄道吉日!
“……”段玉苒看着这对婆媳兴奋的样子,倒有些羡慕关系如此融洽、性趣相投的婆媳关系。
硕王的生母已逝,宫里的庶母倒是有一大堆!首当其冲、最头疼的就是卢贵妃!段玉苒料想到自己将来少不得要和卢贵妃上演几场宫斗戏码!还有一个阴阳怪气、看不上自己的太子妃大嫂……唉,段玉苒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像云珠所想的那样,得了婚前恐惧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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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太太和范六奶奶是行动派!即使第二天下起了小雨,她们也坚决不取消行程!
好在雨下得并不大,春天的雨透着清爽的味道,稀稀沥沥的下着,再衬上道两旁新发的嫩绿,仿佛一幅春天美景的油画。
段玉苒今天出门带的是碧珠,因为云珠的针线作得好,主子出门透气去了,她就主动留下来帮着赶制针线活。
范太太与范六奶奶乘坐的马车行在前面,段玉苒和碧珠的马车行在后面。虽说大钟寺就在京城内,但范大太太还是怕路上出什么事,派了六名家丁跟在车旁。
大钟寺,顾名思义就是寺中有一口非常大的铜钟!据说寺庙始建时期曾挖出过一口破烂的大钟,后有人就说这是镇城之宝,能保龙脉云云。当时执政的皇帝听说此事后,就命工匠铸了一口新的大铜钟送给该寺,将挖出那口大钟又再埋回了地下。
有老百姓说地上这口大钟与地下那口钟是相通的,人们在大钟寺烧香许愿,再摸三下大钟就能实现愿望!所以,段玉苒入寺上香前特意看了一眼那口大铜钟,发现铜钟的下半部分锃亮、黄澄,上面却已经氧化发污。
上了香、捐了香油钱之后,范太太一行人就被请到了寺中为香客准备的客室休息,小沙弥去请住持师傅。
范六奶奶问段玉苒可在许愿后去摸那大铜钟了,段玉苒摇头说准备离开前再去摸。
范太太有些疲累,就歪在简仆的榻上暂作休息。
范六奶奶和段玉苒正低声说着话,就听到外面传来喧哗的声音。
很少有人会在寺庙里喧哗,因为那样是对佛祖的不敬。但这些贸然闯入香客休息院落的人显然没放在心上!说说笑笑、嗓门大的能惊飞鸟儿!
范六奶奶和段玉苒都皱了皱眉头,门口有范府的婆子守着,那帮人应该是不会放肆的乱闯到客室里来。
“任兄弟,如你所说,那段氏岂不就是个善妒的母老虎?”一名男子轻佻、大笑的声音传来,“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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