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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亲王不敢擅自作主,奏请咸丰帝,得到指示,愿出钱以求和,但不要签领土割让,也不要表现得对领土太过看重,现在大清疲弱,能拖就拖,最多出到一百万两。两千万两都赔进去了,也不再乎多这一百万两。
海参崴对俄国人太重要了,俄公使打的好主意,先敲诈一大笔,然后再找机会签约,他们才不信大清的改革会成功,俄国本身就是个例子,农奴制改革这么久了,法律也明文规定了,还是很难执行下去。最后,大清打落门牙往肚里咽,才把调停资费锁定在两百万两。
这一次,大清要一次性支出2700万两额外费用,因太平天国占据了大清半壁江山,原本岁入4000万的朝廷一下子变成了2000万。2000万是个什么概念?鸦片战争之前,大清养的60万大军就要耗费2000万,现在南有太平军,北有捻军,而朝廷的财力已经到了极限,根本就拿不出这2200万赔款+500万剿匪合作款。
唐宁召集大臣们商议,有什么办法增加赋税?要没有的话,我可真的为圆明园安排买家了啊!
肃顺等大臣出了一大堆盘剥百姓的方案,全部被否决,一句话:“你们这么干,大清的江山还要不要了?现在只有粤匪和捻匪,像你们这种搞法,很快就出别的匪了。”
最后肃顺终于想出个靠谱的——把给旗人的俸饷减半。旗人就是朝廷养着专门用来打仗的,有点像日本旧时的武士,是职业军人,可是这帮废品根本没用,战斗力还不如自筹资金的团练,如湘军。照唐宁的想法,这些废物应该一分钱不给才对。
除了肃顺这个狠人,别的大臣都强烈反对,真这么干的话,恐怕大清真的要亡国了,当然,某贼酋可能根本不在意这大清。这可不是唐宁的本意,大清固然是浑蛋一个,但是骤然间没了,中国更乱更惨,这就是为什么他要来管这份闲事,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否则他现在应该更关注意大利的局势。掌控意大利对他来说更符合利益,也靠谱多了。欧洲人都知道他伦敦公爵大人,大清几乎没人知道他和他的价值,如果他以欧洲资本家的身份出现,恐怕大清这些家伙根本又找到攘夷的借口了。
不管怎么样,唐宁让肃顺去制定一个计划,对旗人减奉一半能弄出多少银子来,全减是不是可能。
不仅让被太上皇软禁的大臣想辙,也让北京的朝臣和各地督府想辙。此时,肃顺向唐宁推荐,一个叫郭松焘的人才可用。此人被肃顺推荐后被咸丰帝赏识,入直南书房,南书房是皇帝的私人秘书机构。
咸丰帝就派他到天津前线随僧格林沁帮办防务。1859年初,郭嵩焘来到天津僧格林沁处。但僧格林沁这位蒙古王爷根本不把郭嵩焘这位南方书生放在眼中,对他非常冷淡。而郭嵩焘本就文人气十足,再加自己是皇上亲派,并且明确他与僧是“平行”,不是“随同效用”,所以也咽不下这口气,更不明白帮办按照潜规则应少管事的道理,反而尽职尽责,结果僧格林沁更为不满,因此两人合作极不愉快。
1859年10月中旬,由于山东沿海贪污严重,咸丰帝命令他前往烟台等处海口查办隐匿侵吞贸易税收情况,而对他一直不满的僧格林沁却派心腹李湘棻作为会办随行。虽然郭嵩焘无“钦差”之名,但所到之地,大小官员都知道他是皇上亲派检查财务税收的大员,因此对他的接待格外隆重,并都备有厚礼。
没想到郭嵩焘向来清廉方正,严于律己,规定“不住公馆,不受饮食”,更不受礼。他的随行人员因不能发财而大为不满,那些地方官也尴尬不满,因为他破坏了官场*已久的游戏规则。到山东沿海各县后,他认真查账,发现从县官到普通差役几乎人人贪污税款,贿赂公行,而且税外勒索严重惊人,超过正税四倍多。
他立即采取种种有力措施整顿税务,堵塞漏洞,并设局抽取厘金。所谓“厘金”是清政府在财政极端困难时为镇压太平天国专设的捐税,郭嵩焘想整顿、减少其他易为官员中饱私囊税、费,而通过新设厘局使税收真正为政府所得。这些措施严重侵犯了当地大小官吏的利益,他们自然极为不满。而设局抽厘又增加了新的名目,因为在政治严重*的情况下,新任厘局绅董也一样贪婪。结果厘局刚成立不久,就发生了福山县商民怒捣厘局,打死新任绅董的骚乱。
尽管如此,这次税务整顿还是大有成效,查整了一批贪官污吏,增加了政府税收。但郭嵩焘万万没有想到,正当他自以为有功于朝廷的时候,突得朝廷以他在山东查办贸易不妥、交部议处的通知。
原来,书生气十足的郭嵩焘根本没有想到,李湘棻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的举动,并随时向僧格林沁汇报。而他对僧格林沁派来的这位“会办”竟毫无防范,郭嵩焘开设厘局后,李即向僧报告说如此大事竟未与他这个会办商议便独自决定。这个报告使原本就认为郭嵩焘目中无人的僧格林沁大为光火,认为不与自己派去的“会办”商议实际是未把自己放在眼中,便在12月底以郭未与会办李湘棻同办、未与山东巡抚文煜面商便派绅士设局抽厘以致民变为由,上奏要求弹劾郭嵩焘。
以僧格林沁的地位之尊,他的意见当然深为朝廷所重。而且,迂气十足的郭嵩焘在处理山东沿海税务却与山东地方大员、山东巡抚文煜少有沟通协调,也使文煜大为不满,站在僧格氏一边反对他。1860年元月,郭嵩焘被迫离开山东返京,悲叹“虚费两月搜讨之功”,“忍苦耐劳,尽成一梦”。
返京途中他备受冷遇,与来时一路的隆重迎送恰成鲜明对照,使他饱尝世态炎凉,领略到官场的势利。回京后,他受到“降二级调用”的处分,虽仍回南书房,但实际已是闲人,被冷落一旁。1860年4月,郭松焘强烈反对僧格林沁撤北塘备但意见不被听从,被冷落一旁的郭嵩焘怀着孤愤郁闷的心情以回籍就医为由黯然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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