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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火红的喜帖,喜帖上用心圈出苏锦年和赫雨的名字,我傻傻的愣住了,原来她才是你的HY,她才是你的梦。而我就像我的生日一样从头到尾就是个笑柄。
“喂傻看什么呢?”
朋友拍了我一下,埋怨我把她的镇店之宝送人了,我开玩笑说付她标签上一眼数不出几个零的价格,她不许,非要我再画一个比wing更好的婚纱给她,我别无选择只能答应,或许只有我知道,这要比出那个价格难上百倍千倍,因为现在的我很难再有灵感去创造幸福了吧。不过还好你是幸福的,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只是这份幸福在我眼中唯一的缺陷是,与我无关。
你婚礼那天,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去了,你一直人缘很好,当时大学里的同学几乎全到了,虽然我连一个人的名字都叫不出,你为了怕我拘束,故意安排我与他们坐在一起。
我找了最角落的地方坐下,可能经过学校那件事情,他们似乎都记得我,那天李老师告诉我,我离开后不久,我与照片上那些人的关系便被某个知情人士公开了,所以大部分同学都向我道歉当时轻信了谣言,我只是温和的说我不介意。他们有些意外,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孤傲成性,目中无人了。而我的注意力全在到处招呼客人的你身上游离。
你的新娘穿着我画里的婚纱走了出来,一时惊艳四座,我只是远远的看着,远远的看着,管不住自己一杯酒一杯酒的喝,直到没有了意识。
等我清醒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车上,你看我醒来问我家里的地址,说本来想送我去酒店,既然我醒了,就送我回家吧。
我空洞的看着车窗外晃过去的霓虹灯,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车窗,让外面的风吹进来。
你把车停在路边,又问了我一次家的地址,我揉了揉太阳穴,打开了车门,在人行道上慢慢的走,你不知所措小心翼翼的跟着我。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你问道,你怔住了,轻轻的点了点头。
“当年的事情为什么问都不问我,便判了我死刑。”
你讶异的看着我,眼眸瞪的很大。“我从来都没有信过哪些流言。”
“既然不信,为什么要躲我。”
我因为醉了,有些站不稳,你手疾眼快的扶住了我。沉沉的叹了口气。
“那天上课的时候,我偷偷在你的画本里塞了一张纸条向你告白,我不知道那人是你表哥,所以不好意思面对你。”
那画本我再也没有打开过,怎么可能看到你写的纸条。
“我生日那天发简讯给你,你为什么没有去?”
你有些迷茫,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一样向我解释。
“那天我出了学校给你买礼物,不小心丢了手机,等我补了卡以后,你的号码便再也打不通了,我一直有发短信给你,你没有看到过吗?”
我突然觉得天昏地暗一样眩晕,不顾形象的蹲下身去,双手揽住双腿,将脸埋到双膝里,泣不成声嚎啕大哭,哭的歇斯底里,哭的痛彻心扉,哭的几乎要断了气。
你不明白我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也是第一次见我这样哭,有些不知所措,也蹲了下来,怯怯的问我。
“你还好吧?”
这语气多像那时你问我“同~同学,请问男生宿舍九号楼怎么走?”可是我们却再也回不去了,你或许不知道,我之所以哭是因为我刚刚才知道,曾经我离你的心原来这么近过,我哭是因为我刚刚才知道我所奢望的幸福曾经触手可得,我哭是因为刚刚才知道,原来在那素色的年华里,你也曾喜欢我,我哭是因为刚刚才明白,我们的错过只是你不够自信,我过于怯懦。
若我不曾落荒而逃,岁月经年之后总会有个结局;若我不曾落荒而逃,你的世界总会有我一席之地;若我不曾落荒而逃,时到今日不会只留惋惜;若我不曾落荒而逃,山高水长不会只有自己;终究是我愚笨又不够勇敢,才让这么多的遗憾成为事实。
午夜十二点,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就像我等你的那天一样的情景,我哭了好久好久,你还是不会安慰人,只知道傻傻的陪着,你的那个她是否经常埋怨过你这点呢?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应该很久了吧,腿都已经麻了,你细心的扶着我,我猛然抓住了你依然温暖的手,我清醒的察觉到你微微的颤抖。
“五年前他们说我是最有潜质的小三,锦年你觉得我如果不做一次,是不是对不起他们这么高的恭维?”
你被我的话吓住了,目瞪口呆的瞪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松开了你的手,踮起脚尖揽住你的脖颈,含着泪轻轻的吻了你的嘴角一下,附在你的耳际,很小声的说了一句,“我的画中少年,再也不见。”
我松开你转身的时后,哥哥的车刚好停在了我们旁边,他帅气的摇下车窗,摘掉墨镜,伪装尴尬惊愕的表情,坏笑的问我。“他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我拉开车门疲惫的靠在座椅上,苏锦年,我用了一秒钟爱上你,用了两年的时间暗恋你,又花费了五年的时间去忘记你,所以现在的我,好恨自己这样了解你,了解你善良宽厚,了解你忠肯负责,了解你道德至上,就是因为了解你,才舍不得让你为难纠结,那就让我再宠你最后一次吧!再也不见了,我的画中少年。
我回到家里翻出了你所说的那张纸条,阳光清秀的字迹写着“my dream ?HY(何韵)”,我微笑着将它重新夹了进去,找人开了那被锁了五年的抽屉,那副被淋了雨的画,线条色彩模糊,纸张昏黄陈旧,我将手机充电开机,将近一千多条短信像发疯一样一呼既出,我一条一条的查看,你发的最后一条终止于去年的四月一号。
我离开A市的那天,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爸妈和哥哥送我,妈妈含泪抱怨我回来没几天就赶着回去,人家女儿都是贴心的小棉袄,自己的女儿见都见不到,我抱紧妈妈轻怕她的后背安抚。我亏欠他们的太多太多,却恃宠而骄任性的没有去补偿。
上飞机前哥哥问我怎么不带走那个宝贝箱子了,我默然的沉思了一下,说太重,对呀,苏锦年,至今为止真的没有什么比你在我心里更重了,哥哥又问我什么时候再回来,我说等他结婚的时候吧。哥哥笑着说,那我可能没机会回来了。
?从A市到巴黎有十个小时的时间,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能看到窗外蓝天上的白云朵朵,像是一朵鲜花的绽放,就像一场婚礼是一个人最灿烂的时刻,根据这个感悟,我握着画笔,用在飞机上十个小时的时间,用花瓣做元素,用绽放做理念,画了一袭取名为SoulBloom的婚纱,作为我与那段凭空而来无疾而终爱情最终的诠释。
有人说人生像一篇落了笔便不准修改的篇章,我与我画中少年的故事到此应该落个句号了,可我的人生还需要我继续去谱写,没有谁能够为我代笔。
从巴黎飞机场出来,我给了表哥一个大大的拥抱,贪婪的深吸了一口充满着浪漫与艺术气息的空气。表哥说我回去一趟变了很多,我问他变好还是变坏了,他说如果早知道我回去一趟就能释然,早该让我回去了,而我却在想,如果我提前回去,那怕早一年,或许又是另一种结局了吧。
我把因你亏欠的画寄给了朋友,她很满意,我打电话让妈妈把我房间的东西全部换掉,又从表哥为我铺好,看似畅通无阻前途无量的工作中辞了职,把协和广场旁一个倒闭的咖啡厅改造成一个画廊,取名为memory,偶尔帮别人画画插画,或者在协和广场帮人画画肖像,再或者呆在画廊里等那个与我画中记忆感同身受的人将它买走。
表哥对我的决定感到惋惜,他觉得我不该浪费自己设计的天分,我却不这样认为,再高的位置我不去爬,也会有别人去攀,而我自己的生活,如果我不费心经营,便再也没有人替我打理了,所以我愿意用自己最舒服的方式活着,只为自己活着。
既然无处可逃,不如喜悦。既然没有净土,不如静心。既然没有如愿,不如释然。我并不去确定自己是否做到了真正意义的释然,因为我不知道释然最精确的定义是什么,但至少我还在坚持相信、岁月会把我生命中那个必然的期待带给我,在此之前,我要做的就是替那份期待将自己保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