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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开始分组会议。第二天仍然分组会议,各小组要选出学会的领导人,敲定学会基本章程和未来发展方向。第三天上午,各学会的领导开会,小组成员继续讨论,下午全体大会,宣读学会的章程和框架,最后闭幕。当然,具体详细的安排,你们等会儿商量着定。”
何育杰这时候chā了一句话:“先生,我们这个机构就定名为‘中国科学技术学会’?”
“哦,你有不同意见?说来听听。”
“学生是这样想的,综观我国留学生,在美洲最少,估计不到百人;其次是欧洲,大概在三四百人之间;最多的却是日本,至少也有五六千人。”何育杰在发表自己看法之前,先给出了一份数据来。
孙元起心中思忖道:清末留学日本学生多,主要是因为国人觉得和日本一衣带水,同文同种,而且日本变法成功,打败大清、俄国,再加上日本善意恶意jiāo织的yin*,所以大家出国留学的目标首选日本;至于欧洲,虽然英、法、德等国都是老牌资本主义强国,但道路遥远、种族大异、语言难晓,相对留学生就少许多;而美国则是新鲜出炉的暴发户,有钱没文化,尽管态度不错,但大家还是懒得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到民国中期之后,随着一战后美国的国力增强,美国渐渐跃居出国目的地的第一位。那时的大学教授,多数都有留美经历。仅以南开大学为例,1930年全校有教师41人,留美归来的31人;1936年的34名教授当中,留美的33人。另据有关统计,30年代前后由留美生任大学校长的就达50多人,几乎占当时所有大学校长的80。
到了现在,美国更是当之无愧的No.1,欧洲依然是第二,至于日本,则已经褪去了他曾有的光环,委委屈屈地坐在第三的位置,甚至有时候都比不上加拿大、澳大利亚。
何育杰接着说道:“先生你在伦敦振臂一呼,成立学会,欧美留学生自然望风景从,无人不服。只是在日留学生听到之后,难免会心生龃龉。如果他们效法我们,自己成立学会,两者之间相互颉颃,反而不美。
“所以,我们不如暂时定名为‘中国科学技术学会欧洲分会”等会议结束后,将相关会议章程和会议结果函告留美、留日同仁,让他们各自成立美洲分会和日本分会。我们三者之间平时互相jiāo流沟通,但互不统属。等国内立宪成功,党禁一开,我等再在国内合力共建正式的‘中国科学技术学会”统属欧洲、美洲、日本这三个分会。您看怎么样?”
中国人喜欢拉帮结派,占山为王,动辄根据地域或生活背景,标为“×党”、“××派”。这种风气在学界也存在。在民国时期,由于有留洋经历的人多了,就一度出现留美派、留欧派、留日派之别,甚至待遇都有区别。留欧、留美的工资最高,留日的往往低上三四层;至于没留过洋的土鳖教授,一般只能拿到留欧、留美工资的一半多一点儿,搞得刘半农、向达等人都三四十岁了,还要出国镀镀金。
而且这种风气也很明显地体现在研究机构的设置上。国民政fǔ在1928年决议成立中央研究院,在成立之初,中研院就被欧美派牢牢把持,针chā不进、水泼不透。在迁台之前,两任院长:
蔡元培是德国莱比锡大学的四年旁听生;
朱家骅则是德国柏林大学的博士。
中研院负责行政管理工作的是总干事,在前后十一任十位总干事中:
杨杏佛,美国康奈尔大学学士、哈佛大学硕士;
丁燮林,英国伯明翰大学硕士;
丁文江,英国格拉斯哥大学双学士;
朱家骅,德国柏林大学博士;
任鸿隽,美国康奈尔大学学士、哥伦比亚大学硕士;
傅斯年,留学英国伦敦大学、德国柏林大学;
叶企孙,美国芝加哥大学学士、哈佛大学博士;
李书华,法国图卢兹大学硕士、巴黎大学博士;
萨本栋,美国斯坦福大学学士、麻省伍斯特理工学院博士;
钱临照,留学英国伦敦大学。
这十个人中,居然无一不具欧美留学背景,更有8人是获得欧美高校的学位。
相对于中研院的纯粹,在1929年成立的北平研究院就显得斑驳许多,这里面自然也有欧美留学背景的人,但更多的是被日本留学背景和土鳖派渗透盘踞,前者如吴敬恒、周作民、崔敬伯,后者如顾颉刚、卓定谋等,成为各自派别的自留地。
从这一方面来说,真应了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学术圈也不例外。
孙元起想了想,便点头答应:“yín苜所言极是。那就按你说的办”
接下来,几个人在孙元起的指挥下,把李复几带来的参会人员名单按照所学专业分好,各个学科的学会也就随之变得一目了然。
农学只有中国农学会、中国林学会两个一级学会;医学也只有两个:中国医学会、中国yào学会;相对来说,理、工两科因为学的人多,分的也细。
就拿理科来说,就有中国数学会、中国化学会、中国物理学会、中国气象学会、中国天文学会、中国地质学会、中国地理学会、中国生物学会等近十家。
至于工科,那就分得更细了,甚至在孙元起的建议下,即便没有学生,也搭起了中国兵工学会和中国核学会的空架子。
分好之后,大家开始着手准备各种讲稿,印刷会议文件。
在忙忙碌碌间,圣诞节翩翩然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