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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到手之后,第二日,孙元起放下手头的事情,带上老郑、周宗武、张纯、刘斌几个又跑了一趟。
这次目标明确,倒是比前一回快许多。即便如此,从德胜门到达河边,也有四十里地。按照地契,两边河滩都在孙元起名下。
孙元起下了马车,一边看,一边向几个学生交代相关事宜:张纯、刘斌先到四处看看,回去以后要大致画一下这附近的地形,以供设计时候参考。周宗武跟在自己身边,手里拿着纸笔,随时记录能想到的一些事情。
这条小河也就七八米宽,安静地流淌在十来米宽的河床上。现在因为天旱,而且天气比较炎热,卷起裤子就可以徒涉过去。如果是冬天呢?如果是河水暴涨呢?所以,等建筑设计事务所来了,现在河上架座桥。对了,学校大门要建在河南面,这样,小河就成为校内一景。
过了河,从河边到山脚下有三四百米,是片略微倾斜的平地,长满了杂草和小树,地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几个人+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孙元起首先想到的是,过了桥,得是一条宽广厚实的水泥路。不然这一下雨,可就没法走人了!
走了一会儿,孙元起吩咐道:这儿以后要建个操场,再有一个体育馆、一个大讲堂。
说着讲着,到了山脚下。迎面的这座山不高,估计也就一两百米,山势平缓。这种野山平日里罕有人迹,连条上山的路都没有
“孙先生,”老郑拨开面前的一根树枝,“这山上够荒的,怎么也得先修条路吧?”
孙元起点点头:“是得修条路!”
“家里面养了那么多闲人,天天吃饭不干活,不如让他们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来老郑对养了一大帮闲人,心里早就愤愤不平了。
孙元起心想:也是,总不能就这么养着呀。但如果先修路的话,以后设计师来一看,说影响学校总体规划,那不是添乱么?咱不能干外行指挥内行的活儿!
“这样,回去以后,让老赵带着那帮人,先把河滩给平整了,再盖一排房子。一是以后来了,有个落脚的地方;二来,为将来大规模建设,做好前期准备工作。”
走在最后的周宗武好奇的问:“先生,这山那么荒,你说有没有什么野兽啊、土匪啊?”
“谁知道!”孙元起没好气的回答道。
“野兽么,兔子、蛇自然是有的,估计还会有狼。土匪呢,估计没有,这地方太偏了,连人烟都没有,他们抢什么、吃什么?不过,孙先生,这个地方太偏,就怕有歹人起了心思。”老郑心思比较密。
“嗯,那帮练拳的不是会家子么,等建好了,他们就留下来当个保安。”确实,对学生的安全问题不能掉以轻心,万一有学生被狼咬了、被土匪绑了,以后这个学校谁还敢报考啊?“还有,以后中学、大学入学的一年级学生必须参加军训,在入校第一年里参与学校的安全保卫工作!”
“先生,您说,过了三年、五年,学校得有多少人啊?”周宗武差不多从孙元起建物理传习所的时候,就一直跟在孙元起身旁,对于学校的未来也充满憧憬。
“今年,先招收二三十人。明年,估计招收三四十人。到后年,再招收四五十人。也就是说,三年后,大约在校学生一百来人。五年以后,怎么也得有两百多人吧?”谈到未来,孙元起充满信心,毕竟各地的大学堂纷纷建设在即,那时候,作为专门研究最先进科技的理学院、工学院,作为更高一级的研究院,定然有很多人报考。
“两百人啊!”周宗武一脸兴奋。
“两百人啊!”老郑也咂了下嘴,“吃喝拉撒睡都是问题呢!”
孙元起明白老郑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啊,这些都是大问题。两百人,每天光吃米就得上百斤,这都得从城里往这里运。光吃米不行,还得柴米油盐酱醋茶,还得蔬菜、肉蛋、水果……这才是单单吃的。喝水,总不能直接和河里水吧?得建个自来水厂,还要铺设自来水管道,建个开水房,一方面提供开水,一方面给浴室提供热水。总不能大冬天的,让学生为洗个澡还专门跑到城里吧?再说厕所问题,每个有人的地方,都得建厕所。这厕所清洁问题、废水排放问题,都得有人专门负责。最后说睡,可不是光光有间屋子,有个床铺的问题。睡觉的宿舍,总得考虑冬天供暖、夏天防暑吧?不能天一黑就上床睡觉呀,宿舍里还得有电灯、桌椅。说到电灯,还得想法子发电,这是大问题……”
孙元起掰着手指一个一个地数,到最后,自己都有些信心不足:离开学只有两三个月,自己身上只有八万多美金、一万两银票,这学校能建的起来么?怪不得很多大学的老校址都在市区里面,原来可以省掉很多麻烦,至少洗澡、住宿、吃饭可以跑到学校外面解决。
一两百米高的小山,说话间就爬到了山顶。说是山顶,其实不过是个小平台,由此往后,山峰渐渐高峻。按照地契,那片连绵的峰峦都在孙元起的名下。将来大学人气旺了,可以把宿舍之类往后山移,顺带着扩大校园面积。现在却是不行,毕竟安全第一。
小山顶这块平坦的坡地,不是很大。孙元起琢磨着:以后图书馆建在这儿,如何?
站在山顶四处打量:前面是道亮晶晶的小河,以后那里将有一道巍峨的校门,一座宽阔的桥梁;然后沿河坡地上,有平坦的操场,还有完善的体育馆,容纳数百人的讲堂……想到这里,孙元起心潮澎湃,是的,我可以凭借自己的知识和力量,改变学子们的命运,也改变中国的命运,影响世界发展的脚步!对此,我应该不惧任何艰险困阻!
从山上回到城里,嘱咐老赵过几天领着那帮义和团的人,带着干粮,到山脚下安营扎寨,专心平整土地。老赵和那些人都没有二话:来了这么久,东家一直好吃好喝地供着,如今就交代给自己这么件活儿,有什么好抱怨的?
次日天还没亮,老赵就带着一帮人准备干粮的准备干粮,准备干活工具的准备工具。都是农村出来的,干这活儿是好手。第三天,一行人带足干粮、锅碗瓢盆,就出城了。孙元起怕他们找不着干活的地儿,特意把平整的地点、平整成什么样告诉周宗武,让他与老赵同去。
安顿好了这码子事儿,孙元起给美国的耶鲁、MIT写信,主旨有三个:
一是安顿军心。给每个实验室寄去一份研究计划书:给耶鲁的计划是从镱土中分离出原子序数71的新元素镥(Lu)。1878年,瑞士化学家J.C.G.马里尼亚克从铒土中分离出镱的氧化物,称之为镱土。直到1907-1908年,奥地利的韦尔斯拔和法国的于尔班才指出镱土是氧化镥和氧化镱的混合物,并分别从镱土中发现镥。镥也是最后一个被发现的稀土元素。孙元起在心中没有说得那么直白,只说根据元素周期表及其他理论推测,世界上还“存在着”另一种未知的稀土元素,极有可能蕴藏在从磷镱矿和黑稀金矿分离出的镱土中。至于如何分离,交给耶鲁元素实验室的同事就可以了,能进实验室的都不是笨人。给MIT的计划,是发明四极管、五级管,以及高频信号发生装置、接受所需的检波器。
二是拖延时间。告诉两所大学,现在中国与八国联军的和议还没有达成,估计还要一段时间,你们现在派人过来不安全。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你们过完圣诞、元旦再来吧,到时候大家的活儿忙完课,我和你们一起回美国,如何?
三是请求支援。我如今正在为实验室的前期筹备而努力工作,可是人手不够,能不能先给我派几个助手?助手最好是理工科的博士、硕士。
当然,就第三个主旨,还给加拿大的卢瑟福先生写了信。
接下来,该在报纸上刊登招生简章了。毕竟已经七月了,八月份考试,总得给人一段报名、复习的时间吧?
说到招生简章,可学校现在连名字都没有呢!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得有个拉风一点名字。牛津、剑桥、普林斯顿?这都是花名儿,在中国没法用。国内,最牛的当然数清华,关键这个“清”、“华”都是国号,咱这个私立学校哪敢沾这个腥?别狐狸没逮着,惹了一身骚。那北京大学?“北京”是国都的名字,也不敢乱用。那么复旦?震旦大学还不知道有没有,复啥“旦”啊?
想来想去,没有合适的。突然,想起自己在《Science》上发表的第一篇文章,上面好像有个校名。连忙从书架上翻到那期杂志,果然有个奇怪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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