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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扯进来了,刑jǐng队可不是什么好营生,挣不了多少钱还是着冒着风险,所依仗的就是这些底层的兄弟那点血xìng,就因为这事把人牵扯进去受个处分、降级工资,更严重点赶出jǐng队,任何一种料想变成现实,孙天鸣知道自己这个队长,恐怕当不下去了。

    对,肯定当不下去了,只要查到真相,他这个副科级别的小队长,根本负不起这个责任。

    正心烦意乱地想着,队部吵吵嚷嚷地乱起来了,他惊声起立,扣着帽子往门外奔,被看门的拦住了,孙天鸣客气地道着:“兄弟,都是当差的,没必要这样?”

    “例行公事。对不起了,孙队长。”对方道,没有通融的意思。

    “那这是……”孙天鸣听到了有人争执,伸头看时,有位队员喊着:“孙队,他们要带我们走,也不说去哪儿。”

    坏了,要尼马带回市局审了,要在本队,肯定是咬死了铁板一块,可要带走一分散,各个击破,孙天鸣知道,那就无法善了,他焦虑地看着,咬牙切齿地握着拳头,这股子闷气就是喷不出来。

    “请……玩得不错啊。我看你们三队都黑透了。”一位督察道。

    这个人孙天鸣认识,赵新雷,督察处的外勤组长,说不上话,这督察都是市局的近卫jǐng,出门就比别人高一阶。

    “别拉我,你放手。 ”有位刑jǐng火了,打掉了督察扶着他肩膀的手。

    “就是啊,你们凭什么带走我们?有证据么?”

    “我不能跟你走,我们队长不发话,我们不走……”

    眼看着要走,有刑jǐng开始质疑了,这事虽然不怎么光彩,可也不至于被督察隔离?长年和犯罪分子打交道的他们,从来者不善的督察眼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是那种你抓错人了,要被整的前奏,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哟,还摆谱是,不协助调查也行,信不信我现在撕了你们的帽檐。”督察领队赵新雷,撇着嘴道,不屑地看着这些基层刑jǐng。

    僵持着,有刑jǐng咬咬牙,叹了口气,准备上车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人真是有点贱xìng啊。”赵新雷道。

    “你他妈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正上车的那位火了,被他们问了两个小时重复的问题,早憋不住了。

    “我说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怎么?想朝我来一拳?那来呀?”赵新雷眼瞥着,很屙。

    “我他妈……”那刑jǐng扬手就来,后面的喂喂喂,拦腰的、拽胳膊的、抱人的,死拉着拽下了。

    “都带走。”赵新雷吼了句,火了。督察成队围着肇事刑jǐng,一人揪一个,刑jǐng也乱了,推搡着、叫骂着、眼看着一触即发了,赵新雷可从来没有遇过到敢抗拒督察调查的jǐng员,他上前揪住刚才发飚的那位,一拧胳膊,一个倒剪,吼着:“铐上,我看谁敢动。”

    嚓嚓铐上了一个,不料逼得急,反得凶,一堆刑jǐng围着被铐,眦目瞪眼叫嚣着凭什么抓人,赵新雷吼着,就凭老子是督察,抓得就是你。众刑jǐng吼着,有种你把我们全抓了试试。赵新雷火了,今天还就把你们全抓了。

    就在督察们情急之下,都拎出手铐时候,孙天鸣动了,他无法坐视了,大踏步出门,两位看他的刚一挡,却不料他悍然一个肘拳加膝撞,打得这两位细皮嫩肉的督察痛不yù生的弯下腰了,奔出了办公室,挟着愤意,气势汹汹地吼着:“住手……都住手。”

    “三队,全队集合。”

    他吼着,早看不下眼的刑jǐng趿趿踏踏从楼道里,从预审室时、从宿舍里,黑影幢幢地奔出来了,赵新雷一见情急了,他反倒有点心虚了,指着孙天鸣道着:“孙天鸣,你想于什么?”

    “我正是我问你的。”孙天鸣瞪着眼,爆发了。

    “你们违规出jǐng,威胁商人,纵容打砸,还有理了?知道不知道什么叫违法乱纪。”赵新雷针锋相对地,众督察马上集结成一片了。

    “呸,少给老子讲违法乱纪,关泽岳他什么人你以为我不知道,来这道街上开公司黑了不止一个人,每次进局子,前脚进后脚出………他欺负别人没事,今天受了一点欺负,你们就来给他出头来了。”孙天鸣把内幕爆出来了。

    “胡说,我们是奉市局的命令。”赵新雷驳斥着。

    “滚了你妈个逼,从案发到你们出现不到一个小时,你哄鬼呀。还他妈跟我讲违法乱纪我问你,督察的工作的条例知道不知道?你问出什么真凭实据来了,就要带走人。”孙天鸣咄咄逼人,问上来了。

    这有点越界了啊,不过是上级催办,下级拼命办而已,没想到被孙天鸣揪住小辫了,不过体制内混的,谁还真把制度当回事呀,赵新雷不屑地道着:“王局的命令,连你也要带走。”

    “你试试……公安局姓公,不姓王,冲你这句假传命令的话,老子就能把你拘了。”孙天鸣骂着,这是真话,但不符合督察工作的条例。王局肯定说了,但肯定不会签这个命令。

    “你敢。”赵新雷要摸手机了。

    “就这点本事啊?”孙天鸣不屑地看着,挖苦道:“赵新雷,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的出身,基层一年都没混够就进督察里,吃你爹老本的货,想骑到我们这些拼命的兄弟们头上,你配吗?三队每年伤残十几例,队每年大小立功十几次,你他妈居然说我们这儿是黑窝。”

    他一字一顿说着,一步一步紧逼着,赵新雷一步一步后退了,此时他才发现,这些养尊处优的督察队伍和刑jǐng的差距有多远,那人像两眼喷火,如怒目金刚一般,让他心生寒意,步步后退,退到车边,退无可退的时候,他强自提着勇气说着:“孙天鸣,你想于什么?”

    “问得好,你不说老子黑吗,那就黑给你看。”孙天鸣吼着,环伺一周,对着朝夕相处的队员吼着:“把他们全铐起来,查就查,把关泽岳几次案底全翻出来,看看谁是黑的,谁在违法乱纪。”

    命令下时,群起攻之,早看督察不顺眼的刑jǐng们一涌而上,拧着、摁着、扑倒着、压制着,十位督察转眼被打上了铐子,被塞进了一个狭小的审讯室…

    乱了,支队得到这个消息后,紧急调拔直属的jǐng卫,风驰电掣赶往三队。

    不独在三队,在重案队,督察审了孙羿、吴光宇、熊剑飞两个多小时,连诈带唬,排出一大堆证据,证明他们和余罪是同学、证明他们曾经是同事,籍此证明今天下午的事,是有预谋的一次打砸恐吓。

    “我没恐吓,是你们在恐吓我”吴光宇质问起督察来了。

    “打砸?我没看到啊,开车路过。”孙羿耍起无赖来了。

    “别磨嘴皮,有证据你抓我走,没证据我要睡觉。”熊剑飞嘴更牢,话都懒得说。

    两个小时把督察磨得心头火起了,这些天天和恶xìng犯罪打交道的jǐng察,脾xìng里也沾惹上点,想让他们开口,估计没那么容易,三队出事的消息传来后,他们刚要和邵万戈商议带走人,却不料邵万戈已经带着本队的刑jǐng把审讯室围住了,进门,二话不说:“关禁闭,写检查,交待不清楚,小心我抽死你。”

    就这么堂而皇之把人都押走了,这纯粹是做戏不是,熊剑飞走时候背后还竖着中指呢,督察领队征询似地问着邵万戈:“邵队长,这三个人我们要带走的。”

    “这个不合适,你们教育不了。”李杰指导员出面了,他严肃地道着:“我们查清问题,亲自给你们送去,您看现在这天sè都晚了,几位还没吃饭……来来,我们这儿伙食不错,吃顿便饭。”

    “都看什么?”邵万戈对着一帮jǐng员叫着:“赶紧把督察同志都请到食堂

    哎哟。软刀子更厉害啊,这些人那是请,几乎是一圈人围着,让你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嘛,招待的嘛还算殷勤,就是这事情嘛,估计是办不了了。

    杏花分局,刘星星称病,躲开了,这也是个老油条了,不止一次被督察询问,每次想找到他正面询问,都得费一番功夫。

    平阳路反扒大队,林小凤还在讲下午到华泰公司的各种理由,路过,对,就是路过……我不对,我向组织检讨,我不该开着jǐng车逛街,可我真不知道那儿发生什么事了,那么多jǐng车泊着,我以为出了什么大案了,就停了下,看了看热闹………

    两个小时重复着这样情况,该轮着督察郁闷了。

    “叔……”

    关泽岳放下了杯茶水,对着摸牌的平国栋,附耳说了句什么。

    平国栋摆摆手,屏退了人,扔了张牌:“二万。”扔了牌,端着茶水,四平八稳地坐着。

    环境不错,很专业棋牌室,带小包、带卫生间、带茶水服务,而且很安静,他下首一位秃着头地随意扔了张牌问着:“平局,有事了?”

    “没事,三队那边,和督察打起来了。”平国栋笑着道。

    “你们jǐng察,内部也于仗啊?”秃头的下首,是一位华发老者,取笑的口吻道。

    “窝里不斗,还跟谁斗啊。”再下首,一位发亮面白的中年人,笑着道。

    平国栋欠身摸着牌,扔出来:“四万……秦局对此深有体会啊,这个真没办法,jǐng种多、单位多,各有各的小山头,不斗都不可能。”

    “四万哎平局,督察都压不住,这…不会出其他事?”秃头的道

    “现在不是怕出事,是怕不出事……还是领导有办法啊,督察一上门,那帮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刑jǐng,一上火准得出事,一出事……那就好喽,这队长该着下课喽。”平国栋道。

    “白板……我看呀,高度不一样,处事的方式就不一样,本来矛头有可能针对我们的kt哎,这样一处置,成你们jǐng察内部矛盾了。”老者道。

    “老栗啊,你这高度还不够啊。”另一位扔了牌,笑着道:“以我看呀,这事是针对许黑脸的,今年他往上提的呼声很高啊,如果在这个事上负个责任,作个检讨,丢个脸,那组织考察基本就黄了,这是领导之间的事,咱们这儿只不过碰巧点了个导火索。”

    “不过那小子真够横啊,再呆几年,肯定要成个人物啊,我外甥那么大个公司,他愣是敢带人砸了。”平国栋感慨着,这愣头青,愣得他都有点佩服了

    “放心,平局,您扒了他那身jǐng服,我负责剥了他的皮。”秃头讨好地道。

    “老栗呀,上次砸你们车行的事,就该咬着他不放呀?怎么你们临了了,退了。”平国栋问。

    “哎哟,平局,我得做生意啊,你是不知道那阵势,一天去十几号特jǐng,我那受得了,再说我惹不起许黑脸啊。”栗老板道着,有个深层次的原因他没讲,是因为女儿执意不再追究了,他也就顺水推舟息事宁人了,而且是那事证明选择没错,毕竟车行也有问题。

    “这一次,估计许黑脸也不行喽,出入娱乐场所、打砸恐吓、再加上抗拒督察调查……都是他手下人,够他喝一壶的了。”平国栋道,摸着的时候,脸上见喜,啪声一摔到桌上喜逐颜开道着:“发财,自摸……对对胡,哈哈,今天运气不错啊。”

    “平局啊,您不是今天运气不错,而是一直运气就不错,我们可都跟着沾光了啊。”秃头笑着道。

    笑声中,成撂的钞票递到平国栋手里,这些小筹码权当个乐子,就平国栋也没放在眼里,但凡打牌,主要是商量事情,推进了残牌,外甥关泽岳又给几位叔伯添水来了,这里也像个指挥中心,比如支队派出去三队了,比如支队长召开各大队长紧急会议了,比如各分局接到jǐng车、jǐng械清点通知了,等等之类

    作为外行也许没人能看懂这其中的深意。可平国栋懂,他知道幕后的领导在发力了,从支队到分局到派出所,都被一纸命令套上了一个笼子,有人要等着这事发酵、酝酿,等有了足够多的底牌时,会瞬间以压倒xìng的优势赢走所有的筹码。

    还好,他一直就站在赢势的一方,秃头讨好地把手机上的显示着“一切正常”的短信放到他面前时,他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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