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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昨天晚上7点开始码字,通宵到现在,除了13号该有的更新,凌晨四点上传了9号欠下的六千字章节,现在这个九千字大章节,则是补上10号的。)今天14号本就应有的章节,会在随后上传,当然前提是没有睡着……)

    赵甲第这次重返北京,少了田图斐,却多了田图斐的师傅,黄凤图老爷子,宾利敞篷坐不下第三个人,赵甲第也没那个脸皮让老爷子坐这类车,而是由他自己来开宾利,让韩道德从车库挑了部宝马第一次出山顶大宅的老爷子,到了北京安排在四合院,老人对院子很满意,正式住下。赵甲第准备让王半斤陪着老人去逛一逛还没被拆迁的老胡同,他短期内肯定没时间,就让王半斤花心思去了,一些讨巧却不惹人嫌的歪mén邪道,王半斤从xiǎo就触类旁通。这一次赵甲第重新审视名单,决定不急着去对付ab两个靠前序列的难啃骨头,而是从c行列名单下手,这还是由于出mén前看黄老爷子在院中打拳,递上máo巾的时候,老人说了一句类< 似拳谱的话:“处事如打擂,撼大摧坚,要徐徐下手,久久见功,攘臂极力,一犯手自家先败。”

    赵甲第那一刻近乎顿悟,这话至理名言了,牢记于心,不再急着出mén,而是回到屋子,推翻原有的行程,酝酿了一个新计划,将接下来的首个目标圈定为c选项排名靠后的一个金融人士,沈宪,是金融资本圈中的元老级人物,功力深厚,是中国人民银行研究生部即俗称的五道口中资历最老可谓凤máo麟角的专职讲师,而非客串的散仙式人物,他当年曾一手培养出连赵三金这帮大佬都倍感惊yàn的年轻天才,姓武名夫,不过这个怪人与齐武夫却没有半点关系,赵甲第对此只是有所耳闻,而大掮客牟明从前就最喜欢把xiǎo八两跟这个已经是清华最年轻教授的怪胎相提并论,沈宪虽然学术大成,可名声不显,赵甲第按照手头的地址在一个黄昏寻上mén,目的地是在个不起眼的xiǎo巷nòng,也是四合院,却挤了三四户邻里邻居,远比不得老佛爷购置的大四进,沈宪是位花甲老人,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坐在书桌后面捧着一本泛黄古籍史海钩沉,迎客的是传说中的猛人武夫,年纪轻轻,最大的印象就是魁梧,赵甲第极少见到能够媲美田图斐体魄的壮汉,若非他客气地自我介绍,实在无法将这个男人与清华教授联系起来,这体型,就算是说是打地下黑拳的,赵甲第都信。赵甲第这趟登mén,找了一个很xiǎo的切入点,就是向沈宪咨询如果局势出现最糟糕的那一步,例如赵三金要在监狱呆上个十几年几十年,金海是否会分崩离析,如果答案是肯定,那么该如何应对,如果答案是否定,那金海的整合修复该如何下手,王厚德那一方是否会拿近千亿的海水淡化项目挟天子以令诸侯,金海是否易名,最终落入他人囊中,二十多年心血,为他人作嫁衣裳。

    但是难堪的是花甲老学究对赵甲第的虚心请教置若罔闻,只传来轻微的翻书声,沈宪有个xiǎo习惯,每一次翻页都会沾一沾口水,而这种时刻,会透过镜框瞄一眼“自作多情”的后辈,就是坚持不闻不问不说的三不政策,这比牟明和在长安街上会所的红二代还来得死气沉沉,就比干脆利落的闭mén羹好上一点。赵甲第说完,不急不躁,站在书房中央开始等待,比拼起了耐心。

    半个钟头。

    一个钟头。

    一个半钟头。

    在这边帮老师整理学术材料的雄魁男子准备离开,朝赵甲第笑了笑,眼神友善,示意别杵这儿了,似乎要给他传授一点锦囊妙计,赵甲第报以感激微笑,只是没有领情,终于再次开口,不过言语偏离正题十万八千里,连圈内众所周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偏mén学问的清华教授都竖起了耳朵:“沈老是国内混沌学的执牛耳者,有个经典段子是您拿两千年前古罗马战车的马屁股决定了两千后航天飞机的火箭助推器的宽度,以此来论证混沌系统中的‘路径依赖’分支概念,一直为外界津津乐道,但我查过资料,火箭助推器并非4点72英尺。”

    沈宪带疑惑语气地哦了一声,捧着书,视线第一次全部投在赵甲第身上,并没有解释或者反驳,而是语气冷淡询问道:“临时抱佛脚查来的资料?”

    赵甲第摇头道:“高中喜欢看一本《黄金法则》,提到过这个,我就专mén去查了一下。”

    沈宪冷笑了一声,摘下眼镜,继续翻书,只是说了一声:“五福,给他那份我还没批改过的关于北京气象模型的巨型动力系统论文,大概一万五千字,给他四十分钟,看他能不能看得懂,看不懂,就不送客了,不懂装懂比完全不懂还来得面目可憎。万一侥幸马马虎虎看懂了,就端杯茶给他。”

    男子摇头苦笑,chōu出一份论文,jiāo给赵甲第,本以为赵甲第要识趣地告辞,不曾想这厮非但没有汗颜退缩,反而跟他要了纸笔,就站在那里边看边写,起初比赵甲第还要高出半个脑袋的年轻教授站在身后,有些担心这个第一印象还不错的年轻人会班ménnòng斧,只是很快就眼睛一亮,频频点头,三十分钟后,他微笑着将论文和一张写满密密麻麻公式和评语的纸张一起jiāo给老师,轻声道是能让您批优的水准。沈宪半信半疑,放下书,重新戴上眼镜,微微咦了一声,迅速收敛了不以为然的神情,开始聚jīng会神,好有灵气的xiǎo家伙,难怪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纸上的玩意可不是听说点初始条件敏感xìng或者罗杰斯蒂映shè这类粗浅术语就能忽悠他的东西,大量与论文黏xìng很强的微分方程和一个个jīng心设置的阈值条件,这水平,离眼前的得意mén生尚有差距,但拉开距离不算太大,两者差的不是天赋,而是屁股钉在板凳上做学问的时间而已,沈宪心中震惊,脸sè照旧如常,仔细看了十几分钟,放下后,平淡道:“合格。五福,搬条椅子,再给他端杯茶。”

    赵甲第接过茶杯,坐下后如释重负。这次幸运过关,大半是有底子在,xiǎo半则是来访前花了足足大半天时间研究过沈宪的两篇混沌学论文,日积月累的积累和灵光乍现的运气,缺一不可,才能换来厚积后的薄发。沈宪有个不为人知的身份,是金海实业庞大智囊团中举足轻重的一员,相当程度上影响过金海的高层决策,也是少数给出专长经济领域趋势预测却不要赵太祖招牌式一部或者几部宝马车馈赠的一个,他要的只是金海实业系统的投资项目,因为老人一直在拿这个做研究方向,赵太祖与君子之jiāo淡如水的老学者有过口头协议,只能等到哪天他从总裁和董事长位置上真正退下来,这份学术专著才能问世,所以老人经常对五福或者说武夫笑言这个赵太祖就是不肯吃亏,天晓得是他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头子先死还是正值壮年的赵太祖先退位。沈宪正眼打量看着这个年轻人,起先以为这是个有丁点儿墨水就喜好夸夸其谈的纨绔子弟,回头再看,就咂摸出了不同意味,难怪赵太祖总吹嘘家里有个读书读得很活的儿子,今天亲自验证,就算有一点两点的水分,也殊为不易,老人语气舒缓许多,有了难得的笑脸,轻轻道:“你问的那些个问题太笼统,是个宏大命题,我能给你我的答案,但得拖一段时间,赵甲第,如果你信得过,我让五福代劳做这个评估,有效率,而且准确度比起我只高不低。如何?”

    赵甲第毫不犹豫道:“好。”

    绝无拖泥带水,当机立断,又赢得学者沈宪的一番好感。

    赵甲第喝完茶,就主动告辞,他马上要去下一个目标人物那里赴宴,是鸿mén宴还是闭mén羹,不好说。等赵甲第离开,沈宪摘下眼镜低头擦拭,自言自语道:“能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没有水落石出,但起码不是个绣花枕头,光是一动不动站一个半钟头,不恼不怒,不骄不躁,就是极好的修养,金海盛产jīng英,金海的大本营,赵家,就更出虎狼之辈了。五福,这个评估你多用点心,于公于私,都有好处,最不济就当结一份他日能够点头之jiāo的善缘。做学问要钻牛角尖,越死越好,但做人,活络一些,不涉及原则xìng问题,总不是坏事。做学问做到家徒四壁,连带着家人一起穷困潦倒,那不叫做学问,叫作孽。笑什么笑,不准笑,就是说给你听的!”

    原本憨笑的雄壮男子立即收起笑意,挠挠头道:“可我没爸没妈没老婆孩子的,想作孽都不行啊。”

    沈老气极,像丢本书过去砸醒这个此生最得意mén生,却没舍得,书舍不得,也没舍得那学生,吹胡子瞪眼挥挥手道:“去去去,做你的评估去!”

    武夫捧着一叠资料笑着离开。

    出了mén,他很神奇地发现那个名字跟他一样稀奇古怪的年轻人没有走远,就像在等他一般,一头雾水走上前,笑道:“还有事要jiāo代?不放心我来做评估?”

    赵甲第递给他一张纸片,上面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微笑道:“忘了给你联络方式。总不好意思到时候让你倒过来找我,太大牌是会遭天谴的,一不xiǎo心nòng成天妒英才不划算。”

    武夫哈哈一笑,收下了。

    两个年龄差距不大的家伙jiāo谈不多,但貌似挺合得来。

    赵甲第没主动要送这位已然是清华教授的牛人,太殷勤太赤luǒ反而不美,当然一个重要原因是宾利敞篷就两位置,让勤勤恳恳做老黄牛的韩道德滚蛋这种事,赵甲第还真做不出来。最后是武夫目送赵甲第坐上车离去,赵甲第没有回头,而是开始在头脑中反复回忆进了院子后有关沈宪和武夫一师一徒两人的所有动作,连眼神jiāo汇都没有放过,这个评估看似是秀才书生的纸上文章,却至关重要,会直接影响到未来的一切布局,就跟沈老研究了二十多年的混沌学一个原则,起始点的差之毫厘,导致终点的谬以千里。坐在车上,心情不错的赵甲第顺便跟韩道德说起了那个马屁股决定现代文明的论断,韩道德自学的东西带有浓厚的功利sè彩,对这类不能够快速捞钱的东西比较陌生,听得啧啧称奇。晚饭地点在一家名不见经传只对会员开放的私房菜馆,赵甲第要见的是名单c行列上的周樟木,台面上是一家北京准一线房地产的创始人,真正具有威慑力的则是他另一个**的往昔身份,当年东北黑道赵阎王麾下猛将之一的周锐士,之所以绰号锐士,缘于战国时期荀子有过一句“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周樟木有个咬文嚼字的狗头军师,被他硬bī着捣鼓出这么个觉着有气势的绰号,而周樟木也没对不起这个名号,敢打敢冲,一步一步从街头抡刀片的末流混子混成了一个地级市的头号大混混,再一路血腥地爬升到赵三金心腹大将的位置上,直到赵三金离开东北,他继续在黑龙江呆了几年,欺男霸nv,目无法纪,被赵三金劝到北京扎根,做起来房地产商,赚了不少,娶妻生子,但转行做商人后的行事风格依旧草莽蛮横,赵三金一次替他擦屁股,差点直接做掉这个二百五,当场踹翻在地,破口大骂你妈bī的要不是给老子卖过命,就你这德xìng,早让你卖屁股去了。终于有所收敛的周樟木根本不生气,每次聚会道上的哥们说起这个,他非但不怒,反而沾沾自喜,拍胸脯说你们别他妈的羡慕,赵阎王踹过你?我这叫心腹,懂不?你们这群不好好读书的文盲!

    可当赵甲第第一次与周樟木见面,却是哭笑不得,私房菜馆内的雅间,周樟木不仅来了,连他的老婆孩子都集齐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赵甲第不傻,连正事都直接全部烂在肚子里,只字不提,只是叙旧,喝酒,chōu烟都没忍心,因为有十来岁的孩子在,chōu二手烟不好,他只是听一些周樟木喝高了后的侃大山,无非是当年在东北三省黑道何等风光跋扈,赵甲第就很识趣地附和着,偶尔跟周樟木nv儿聊一点学习上的事情,粗略教授一点实用xìng很强的技巧,这让周樟木那位忧心忡忡的漂亮妻子笑逐颜开,也打开了话匣子,结果最后周樟木完全chā不上嘴,都是老婆在跟这位大老板的儿子替家里宝贝疙瘩讨教学习经验,周樟木绞尽脑汁,好不容易记起某个前十年还是一身健壮肌ròu砍人跟砍瓜切菜一般顺溜如今却是跟他一样大腹便便的死党说起过,老板的大儿子,武力值不好说,但读书的牛掰程度跟老板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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