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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都不会是刻板的单一的,八两会温良,会暴戾。也有人会傲娇,会温暖。这一章,献给所有好孩子和好人。)
本来赵甲第跟郭青牛说好要在寒假里向他讨点真经,可这只蝈蝈打电话说内蒙古天苍苍野茫茫不舍得离开,年都在那边过了,很不讲义气地让赵甲第去跟芳姐耍把式去,要学枪先放一放。赵甲第笑道蝈蝈你是不是怕过年给不出红包不敢来啊,电话那头郭青牛嘿嘿笑道被说中了,没办法啊,刚看上一个内蒙古姑娘,人高马大,比南方的小家碧玉带劲多了,刚赚了点钱全丢她温柔乡里头。
赵甲第骂了一声狗日的,你别被她在床上榨成干。郭青牛爽朗笑道滚蛋,你蝈蝈哥可不是只会埋头开垦的老黄牛,是青牛,道上给了个一指禅的美誉,一指禅懂不,一根手指就能让娘们俯首称臣,再说了你蝈蝈哥还真没在床上输给谁,都只有她们告饶的份,得,不跟你打屁,那妞等不及了,要再大战几个回合,八两,等蝈蝈哥在内蒙古发达了,回河北的时候 一定给你带对姐妹花,帮你‘洗髓伐骨’。赵甲第操了一声,问郭青牛你知不知道赵三金身边那个新保镖,就是矮矮瘦瘦的,总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手上玩一支钢镖的。郭青牛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电话那头一把推开黏人的女人,正儿八经回复道你说的是魏锋吧,那小子是黑龙江人,在大老板的东北长白山武校挖掘出来的亡命之徒,人家玩镖比蝈蝈哥玩枪还来得生猛,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这两年我和陈世芳手脚干净了很多,见不得人的脏活累活其实都转交给他了,你倒是可以跟他趁这段时间打下点基础,你要想练成芳姐那样的武力值不太现实,但玩枪玩镖,都有天赋,这点我和陈世芳都很替你可惜前些年不早点耍起来,不过现在也不晚。
魏锋很沉默寡言,城府阴沉,不过赵甲第既然是大老板的亲生儿子,在征询大老板的意见后,得到了点头,他就不藏私地传授赵甲第玩镖,第一次两人来到山顶空地,他脱掉西装外衣,腰间环绕着一个插满密密麻麻飞镖的镖套,除此之外两只手臂也套着小号镖套,整个人就像一座移动的冷兵器武器库,让赵甲第不得不想到那个面瘫男杨策,都是第一眼就能让人心生怯意的虎枪。
魏锋先给赵甲第讲了一下玩镖的基础常识,耍了两手,他的钢镖清一色长9公分,重3?克,尾端不系丝带,魏锋的镖是相对生僻的甩手式,两指握镖尾部,绝不存在电视上那种舶来货飞镖竞赛的孱弱花哨,赵甲第去树干上拔镖的时候掂量了一下力道,得出十米内刺肉入骨轻而易举的咂舌结论。魏锋不善言辞,讲了一些基础东西和注意事项后,只是说镖讲究眼疾手快心狠,敢丢镖也要敢吃镖,光甩不接没用的,永远没办法登堂入室,他似乎怕自己说玄乎了,就抛给赵甲第一个镖套,站在五米外距离,让赵甲第朝他出手,赵甲第也狠,因为小时候跟着赵山虎上山下河就喜欢拿石子砸鸟,就很熟门熟路地丢起来,一点不顾魏锋死活。
果然,魏锋情理之中意料之中地轻松接下赵甲第使出全力的3镖,赵甲第笑了笑,朝魏锋伸出大拇指,魏锋轻轻把3枚飞镖抛给赵甲第,露出个罕见笑脸,说你练着,只要没人,就多甩,镖是死的,人是活的,光盯着靶子耍没意义,实战中碰上高手,人家撑死了挨你一两镖,近身后照样被弄死。你什么时候觉得到了个门槛,再喊我,我帮你看问题出在哪里。这支镖套就送你了。说完魏锋离开树林。
是个跟陈世芳和郭青牛都不一样的家伙。陈世芳有一股闯南闯北养出的江湖气,所以义字当头,这些年给赵太祖卖命,也是一个当年赵太祖救他全家的义字,而郭青牛毕竟有军队经历,很多事情都有他自己的原则,这些年吊儿郎当,只拿该拿的钱,拿到手后也迅速挥霍一空,未必就没有跟赵太祖行事手段格格不入的原因。魏锋不一样,他是三个保镖心腹中最贴近赵三金的,性格气质都是如此,一身草莽,却不缺心眼,是条不叫却能咬死人的狗。赵甲第对魏锋没有亲近感,却不得不说赵三金调教出来的魏锋,是一把能让敌人胆寒的尖刀。
赵甲第练得很苦,甚至冷落了童养媳姐姐,因为他要迅速将镖跟自己培养出默契,人镖合一人啥合一之类的都是武侠小说里惯用的屁话,但兵书上有个如臂使指的说法,就是讲指挥军队要跟手臂使用手指一样娴熟,近乎本能。齐冬草没有怨言,看着赵甲第发肿的手臂和手指,只是默默帮他按摩和敷草药。老佛爷一开始心疼孙子,想劝,但没用,也就作罢,老太太知道小八两的脾气,赵山虎,赵三金,再到孙子,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要不咋说都是老赵家的种。
晚上,赵甲第上了下,一开始想去股票群冒泡,不知怎么就盯着胡璃的下线头像发呆,这只家境优越到让同龄人抓狂的小母狐狸不仅把头像和昵称都换了,签名也换了,头像由原先的哥特风格变成一朵丁香花,昵称也变成了真名胡璃,而签名也由变成有志青年后修改的那句“不坏的坏人,不好的好人,不再傲娇的一枚小女子而已”,变成了现在的“我会想你们的,会想你的。”
你们应该就是杨萍萍老杨黄华这帮狐朋狗友了。
你?
赵甲第心中苦笑,捏了捏泛酸的手臂,抽起一根烟。恐怕谁都想不到当年只看雷蒙德卡佛《大教堂》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深度小资文青女会独自跑去四川偏远山区支教,据说连手机和一只行李箱都没带,而赵甲第无疑是最想不到的那个人。这只浑身带刺的小狐狸,总喜欢把对方把自己都刺得鲜血淋漓,才肯安心躲在角落养伤,出关后又开始没心没肺抽烟酗酒,跟着他们一起打架斗殴。她永远是固执的,不诉苦的,特立独行的。
夜深人静,赵甲第想起太多太多能让他回忆的事情。
胡璃这妮子只喜欢丁香花,有次她生日,赵甲第忘了,她一开始没发神经病,酒一喝多,就开始无法无天,在夜宵摊上发酒疯,使劲咬赵甲第,说要咬死他,然后她自死,一旁的黄华手枪他们怎么劝都没用,有错在先的赵甲第无奈,说现在才11点,还有一个钟头你生日才过,你说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买去。她说要花,好多好多花。赵甲第一翻口袋头疼道就三十多块钱,买不起。她又疯了,赵甲第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去找花店,可深夜11点,哪还有花店开门,走了大半个钟头,最后在一家花店玻璃窗外,胡璃哭得撕心裂肺,赵甲第蹲着抽完一根烟,骂了一句,拎起一个垃圾桶就把玻璃砸碎了,拉着目瞪口呆的妞跳进去,说一店的花你自己挑,挑完滚蛋,老子等下去派出所自首。胡璃破涕为笑,只拿了一束丁香花,抽出身份证和一张卡放口袋里,然后把那只鼓囊囊的名牌钱包随手丢地上,说这些钱够赔玻璃窗了。两个神经病走在马路上,她拿着花递给赵甲第一张卡,说今天18岁生日,爸妈给我存了一点五个亿,加上原先的三千万,刚好一亿八,我不要,送给你。赵甲第推开她的手骂道死远点。胡璃也不生气,哼着小曲儿,死活挽着他的手,蹦蹦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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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偏远穷苦的小村子,四五十户人家,平时村子里只有老人小孩,青壮年不管男女都出去打工,全国各地,辛苦一年,只有过年前后才会热闹一些,前两年通上电,整个村子只有一台电视机。对于沿海城市的人来说,也许可以用一些最穷不过要饭不死总能出头来安慰自己,但这些有志成员当中,很多人等他们真正在这种破落村子呆上个把星期,就知道最穷未必是讨饭,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进过医院,有小病小灾只能硬着头皮扛下,等扛了几十年后,出了事情,才会被家人或者村里亲戚用担架抬着40多分钟,才有机会坐上拖拉机,再到一个连像样街道都没有的乡镇上,乘坐巴士去县城,运气好的,花上大半辈子的积蓄,能熬过去,运气不好的大病,往往就是买一些止疼的药,抬回家等死了。唯有下葬的时候,才能风光一回。这里的一切都是滞后的,最大的幸运也许就是还能偷偷摸摸土葬。
富人总有更有钱的,穷人总有更苦的。有钱的最后财富只是一个符号,但命苦的,却是真真切切痛入骨髓,给人活活逼死逼疯,苦到哭不出。
村子里有座两层的破烂泥土房子,一楼被当做学校,从一年级到四年级都在这里上学,这座村子的中年人小时候就多少在这里捧过课本,只有极少数坚持到乡镇上的五年级和县城里的初中,大多读完四年书糊里糊涂会写自己名字后就辍学,然后早早出去打工赚钱养家糊口,对这个远离繁华的村子来说,大学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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