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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恨自己穷,不能给给她三个哥哥三十万,不能给她妈妈买别墅。”
我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你走了,那你姐姐姐夫他们还在这儿吗?”
他麻木地说:“他们在外面生了孩子,回家要被罚最少两万元。他们本打算赚够两万元罚款才回家,可小贩也不是那么好做,又总是被抓。有一次下雨,姐夫把三轮车停在一个桥底下躲雨,正好治安队也跑进桥底下躲雨。姐夫就把玉米分给他们吃,还解释说,因为下雨,好几天没出摊了,叫他们不要抓。但治安队还是把姐夫车上的水果、熟玉米都扔到污水里,还把三轮车拉走了。姐夫一气之下,大病了一场,病好就回去了。但又不敢回自己的家,现在还在亲戚朋友家东躲西藏呢。
说到这里,陈刚一脸愁苦。我不好再问什什么,他很快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包裹,他己买好了下午的火车票。望着他清秀瘦弱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出我的视线,想着这短短几天的变化,我感到象做梦一样。陈刚走了,丽娟即将嫁了,想着自己未知的命运,我不由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在高家将三十万元分别打入丽娟三个哥哥的帐号,并给二十万用于丽娟妈在县城买房子的当天,丽娟和傻子高天举行了婚礼。因为我是丽娟的朋友兼老乡,被高总特批专门陪伴她。虽然高家家财万贯,因为高天是个傻子,婚礼十分简朴,只在东莞一家知名酒店包了几桌酒席,出席婚礼的只是专程从香港过来的高家亲友、丽娟妈及二哥。婚礼上,我是唯一的伴娘。恍惚中,我总认为站在丽娟身旁的那个人是陈刚。
婚礼是中西合璧,丽娟穿着白色的婚妙,漂亮得象个精灵。只是她脸上的笑容,看上去非常勉强。特别是高天象孩子一样在地上打滚哭闹,坚决要脱下不舒服的西装时,我看到她忍了多日的眼泪终于溢出了眼眶。
因为高天不配合,婚礼司仪也只好很快进入主题,谁知刚宣布新郎新娘三鞠躬时,高天再次哭闹起来,这次他是要吃棒棒糖。高太赶忙将早就准备好的棒棒糖递给他,他这才边吃边“嘿嘿”地笑着,象第一次见他那样,涎水和糖水流得到处都是。
可吃了棒棒糖,高太哄来哄去他还是不鞠躬,最后无法,只好由伴郎强按着他的背,才算草草过关。
我偷眼望着丽娟面如死灰的脸,不由和陈刚在一起时她那坚定而自豪的话语:“这一生,我是一定要嫁给陈刚的!”
可怜的陈刚,不知道他出国了没有?如果知道这个场面,他情何以堪!
我陪丽娟去洗手间的时候,她趴在我怀里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低声呼唤着陈刚的名字。她一遍遍地问我:“海燕,你说为什么今天和我举行婚礼的不是陈刚呢?为什么?”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我终于知道,高总一生风流成性,但遗憾的是,除了高天这么一个患了“脑瘫”白痴儿,别的女人给他生的全部是女儿。所以并不年轻漂亮的高太才得以保住高总太太的地位。这次因为金秋厂连连出事,才听了一个堪舆大师的妙计,为高天结婚冲喜。
也因为此,郑副总才上演了一出内招助理的闹剧。
婚礼一过,丽娟妈和二哥便坐飞机回家了。在分别的那刻,我看到丽娟妈不停地擦眼泪,而二哥,则拼命用手扯着自己的头发。与此同时,丽娟也随高太、高天返回了香港。高家己为丽娟申请香港户口,丽娟将在高家位于香港的一幢豪华别墅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高太再三声明:在生孩子前,她不能和大陆的任何亲友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