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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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她回答说，“不过，可以肯定，他是存心想奚落我们的，我们能叫他失望的一个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不去理睬他。”

    彬格莱小姐可没有这种叫达西先生在什么事情上失望的能力，所以一味地请求他说一说这两个动机。

    “我丝毫也不反对把它们解释解释，”她的话音刚落，他就紧跟着说，“你们所以选用这个方式来消磨时间，是因为你们彼此亲密，有秘密的事情要商量，再不就是因为你们意识到了，你们的娇好身材在走动中才能显出其最佳效果；——如果是第一个原因，那我就要妨碍你们两人了；——如果是第二个原因，那我倒是坐在火边可以更好地欣赏你们两个。”

    “噢！真损人！”彬格莱小姐喊，“我从来没听过这么损人的话。我们该怎样惩罚他一下才是呢？”

    “只要你是诚心罚他，没有比这更容易的了，”伊丽莎白说，“人很容易做到彼此讨扰和惩罚对方的。逗他生气——开他的玩笑。——你们之间这么惯熟，你一定知道怎么来做的。”

    “可是，说句实话，我还真是不知道。我与他的惯熟可没曾教会我这一点。去逗弄这样一个性情沉稳、头脑冷静的人！不成，不成——我觉得我们斗不过他。说到开他的玩笑，我们可不能凭空笑人家，反倒弄得我们自己成了笑料，你说呢？那样的话，达西先生会自鸣得意的。”

    “原来达西先生是笑话不得的！”伊丽莎白不由得提高了嗓门，“这可是一个不多见的优点，我希望这样的优点永远少见，不然的话，这样的朋友多了会对我是个很大的损失。因为我非常喜欢开玩笑。”

    “彬格莱小姐对我褒奖得名不符实啦，”他说，“最聪明、最出众的人，最明智最出色的行为，也能被一个一生之主要目的便是开玩笑的人，变得可笑起来的。”

    “毫无疑问，”伊丽莎白回答说，“世上有这样的人，不过，我希望我自己不是他们中间的一个。我希望我永远不会去嘲笑那明智善良的行为。我承认，愚蠢和无聊，荒怪和前后不一等弊端的确让我觉得好笑，只要可能我是不会放过取笑它们的机会的。——不过，这些毛病，我想，恰恰正是你所没有的。”

    “或许，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你所说的这一点。不过，因为这些弱点常常把一个聪明人置于可笑的地步，所以尽量地避免犯这些错误正是我这一生所追求的。”

    “譬如像虚荣和骄傲这样的弱点。”

    “是的，虚荣的确是一种弱点。不过，骄傲——如果是人真正聪明的话，骄傲将总会受到很好的规范的。”

    伊丽莎白转过身去，偷偷地笑了一笑。

    “你对达西先生的考察该结束了吧，我想，”彬格莱小姐说，“请问结果如何呢？”

    “我完全相信达西先生是没有缺点的。他自己也毫不隐讳地承认这一点。”

    “不”——达西说，“我可没有这么大言不惭。我的缺点很多，不过，我希望它们不是关于理解力或智力方面的。对于我的脾性，我也不敢说它完美无缺。——我相信它是过于倔强了点，太不能迁就于世俗了。对别人的愚蠢一恶习，我不能想像应该做的那样很快忘记，对别人得罪于我的地方也是如此。我并不曾调动起自己的情感，千方百计地去把它们从我的脑子里祛除。我的性情也许可以称之为是怨恨型的。——我对一个人的好感一旦失去，便永远失去了。”

    “这的确是一种缺陷！”——伊丽莎白大声说，“不能消除的怨恨情绪的确是性格上的一种阴影。不过，你选择你的缺点，选择得很好。——对这样的缺点，我可真是不愿去取笑。你放心好了。”

    “我想，在每一个人性格里都伏有某种消极的东西，一种天生的缺陷，就是接受了最好的教育也未必能将其克服。”

    “你的缺陷，就是倾向于恨每一个人。”

    “你的缺陷，”他微笑着回答，“就是随心所欲地去误解每一个人。”

    “喂，还是让我们来一点音乐吧，”——彬格莱小姐喊，她已经厌倦了这场没有她参加的份儿的谈话。——“露易莎，你不介意我会弄醒赫斯特先生吧。”

    她的姐姐没有一点儿反对的意思，于是琴盖便被打开了，达西经过一会儿的思想，便不为谈话的中断而感到遗憾了。因为他已开始觉得，他对伊丽莎白给予了太多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