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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马凌云脸上浮着隐约的迷惑,其实于他而言,那个传言到底是否与太后的病有关,他也不能下定论。
我淡然的应了一声“是”,张了张口,便又试探着说出自己所想:“不管怎样,从太后身边的人查起应该不会错。”
沉默片刻,马凌云微微挑着眉梢,道:“绿衣女子,她频繁出现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可我却从未正面和她接触过。”
我侧首看着他,柔声道:“既然有了目标,就放手去查。”
他点头看我,透过轻薄的夜幕和淡淡的月华,我看见他那双沉寂漆黑却又温柔无限的眸子。我不由看得愣住,一袭白衣胜雪,衣袂翩然,总让我随着沉陷。
“夜深露重,请皇上回宫歇息吧。”我起身,朝他欠身。
猛然伸手过来握住了我冰凉的手,马凌云扬唇笑道:“你也好生歇着,我唯有见到你好好的,我才能安心。”
我脸一红,局促便又充溢着周边的空气。我叹道:“皇上可知这宫里,最容不下的就是皇上对我的好?”
他却满不在乎地四下看看,最后目光又落在了我的身上,柔声道:“这里容不下,天下之大,总有能容得下我对你好的地方。”
“皇上!”
见我无助,他便放开了我的手,转身,翩然而去。
人是一种既聪明又愚蠢的动物,特别是在情感上,明知道不可能,却非要一味地折磨自己。
没有人知道,今夜的马凌云,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彻夜难眠。
第二天,香锦来侍候我梳洗。清晨的秋阳带着淡淡的暖意,掩去初冬将至的那一抹刺骨寒意。
“姑娘,你要想知道的消息奴婢已经打探到了。”香锦一边给我梳发,一边低声在我耳边说着。
我从铜镜里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有点不自然,预感到接下来她要说的很可能不是我喜欢听到的。尽管如此,再不喜欢听,也得面对吧。
“说吧。”我尽力做出淡然,仿佛不管这消息是好是坏,对我,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香锦梳发的手停顿了一下,低声道:“武平王在朗州没有其他动静,只是......”
我心里一紧,交握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只是什么?”
香锦凝望着铜镜中我的眸子,声音低而为难:“只是,戚无忧已经身怀有孕。听说,孩子是武平王的。”
我长长的指甲掐进了掌心,有血迹渗出。原来,他是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别的女人的温柔乡。
那当初的诺言,又算什么?
原本,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诺言。能够做到的事情,又何必许诺。许诺的唯一目的,不过是自欺同时也欺人罢了。
有血顺着手掌沁出,一滴、一滴、滴落在衣裙上。白色衣裙沾上嫣红的血迹,显得妖艳而刺目。
香锦低呼了一声,放下梳子猛地蹲在了我的身边一把分开我的手。
她急切道:“姑娘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我很好,没事!”心里再痛,却不肯承认。
不想香锦担心,我只有冷了自己的语气来掩饰此刻的愤怒。
香锦用干净的绢子拭掉我掌心的血痕,叹息道:“你就是把自己弄伤了,已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再改变,为何这样伤害自己呢?”
我看着掌心血痕,强忍着痛,收回眼中即将涌出的泪:“他却不肯告诉我,他一直瞒着我!”
马凌云身为帝王,安插在朗州的耳目何其多?马凌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怕是都难逃马凌云的掌控。对于马凌风在朗州与其他女人的情感纠葛,都对我严密封锁。
“他不告诉我,难道一切就都没发生么?”
香锦看了我很久,见我神色悲伤,忽而无助起来。
“皇上不告诉你,是知道你对武平王的情何其之深。皇上怕你伤心,所以才将这事给瞒住。”
我笑,却比哭还难看。
自从马凌风仆射州战败,我为了解他之困允诺马凌云在宫中长住一年来换得马凌风的脱困。而马凌风在朗州,早已美人在怀。那美人,甚至已经怀上了他的骨肉。而我的骨肉,却因千里迢迢奔赴长沙城求马凌云放过他的过程中,不幸小产。我无法不恨他,他让我感觉到,这世上痴情的人是最可悲的。每当梦断时,我的衣衫上都有残留的湿痕,即便是在睡梦里,我亦是无法停止想他。
心底如此寂寞,在这深宫高墙内,我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