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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嘿,臭老四,你比那刁蛮丫头的嘴还厉害……”二人说笑着离开。
病房里,孟昊翔盛好了粥递到叶子衿面前,叶子衿轻声说了句谢谢,只尝了一口便放下。因为昨晚刚吐过,这会儿吃什么嘴里都寡淡无味,反正没什么胃口,索性不吃。
孟昊翔以为她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对不起,昨天是我太冲动了……”
叶子衿低着头默不作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想到那则他与何漫苓即将成婚的新闻,她心里就如同堵了一团湿漉漉的情绪,叫她闷得透不过气。
“你想买下赵家的旧工厂做批量的成衣生意?”孟昊翔见她有些不自在,于是转移话题道。
叶子衿应道:“是的。”
孟昊翔也是昨天才知道她请乔至清一行人吃饭的目的,原来她竟有如此冒险的打算,孟昊翔开始还有一些吃惊,不过他也知道叶子衿与一般女子不同,她外表温柔内心却十分坚强,胸襟抱负一点不输于男子。
“你是请乔老板做担保向银行借钱了吧,即便你买下工厂,那些设备的钱也不是个小数目,你真有信心连本带利赚得回来?”孟昊翔轻描淡写地问。
叶子衿心里其实也没个底,但是既然决定这样去做,气势上就不能先输,于是脱口道:“我相信不出三年就可以还清银行的钱并且有的赚,只要我有足够的订单和广阔的销路,这些我自会打算好。”
孟昊翔颔首,挑眉笑道:“既然叶老板这么有信心,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支持了。”
他的眼神忽然一变,凝视着那双秋水丽眸,声音温和道:“子衿,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做担保人,是因为那则新闻吗?那都是假的,我与漫苓从来没有任何婚约,我爱的只有你……”
叶子衿愣了一愣,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想起慈善晚宴的事,叶子衿仰起脸,淡淡道:“那晚你为什么不等我就先进了礼查饭店,是故意要我被拦在外面难堪的吗?”
孟昊翔见她介怀那件事,道:“我也是知道你那天去找赵锦年忘记了我们说好的时间,所以才会生气。至于漫苓,我是在宴会上遇到她的,并没有提前邀请她做女伴,只是看你后来和丁凯一起进来……”
“所以才与丁凯争那串蓝宝石项链?你未免有些太小气了吧,孟老板。”叶子衿瞥了他一眼,神色缓和了几分。
孟昊翔愤愤不平道:“你说我小气,那你呢?这么久也不来找我,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我?”
“不想。”叶子衿脱口道,随即又别过脸去看窗外的风景。
孟昊翔忽然拿起一个小笼包硬塞进叶子衿嘴里,然后一把搂过她封住了她的唇。
叶子衿躺在孟昊翔怀中,嘴里满是小笼包的味道,孟昊翔的唇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唇,她却能感受到他嘴唇的那丝温热。叶子衿鼓着腮帮子好不容易将那枚小笼包咽下,擦了擦油亮亮的嘴唇,压低声音急道:“这里是医院,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孟昊翔笑道:“怕什么,昨晚已经被那些记者拍到了,想必今天你也上了报纸。没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们的关系迟早要公布,提早一步也无妨。”
叶子衿红了脸,咬唇道:“你们男人当然无所谓,要是后面有什么情变,报纸又会写某老板另择佳偶,某女子惨遭抛弃。舆论从来都是向着你们男人的,你们可以有很多姨太太,越多便越有颜面,别人会说是有能耐有本事;而哪个女人要是被休了还敢再嫁,一定会被人骂个体无完肤,别人会说她不守妇道,水性杨花。世道从来都是不公平的,我只能尽可能保全我自己的名誉。”
孟昊翔听她这番言辞激烈,觉得她严肃起来的样子有几分天真有趣,忍不住笑道:“那你看我这样的男人该娶多少房姨太太才能够撑得住颜面呀?听说段老大都有八个姨太太,我论长相和实力总不能还比不上他吧?”
“你……”叶子衿瞪了他一眼,知道他在取笑自己,轻哼一声不再理会。
孟昊翔轻轻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前,敛起笑意道:“子衿,我孟昊翔不是个轻诺寡信的人,我也不会随便承诺什么。今天,我正式告诉你,这辈子我想娶的人只有你,这辈子我只会有一个妻子。”
叶子衿只觉得手掌被他握得有些温热湿润,她想抽出手来却被他紧紧抓回。她开始有些逃避他的目光,但见他态度如此坚决,她的心也不知不觉软了几分。
叶子衿抬眸望着他,忍俊不禁道:“对,你孟老板是只会有一个妻子,但可以同时拥有很多个姨太太……”
“绝对没有什么姨太太!只你一个就这么难对付,多了我岂不是要气死过去。不过孩子可以生很多,七个八个都行……”孟昊翔打趣道。
叶子衿睨了他一眼,冷冷吐出两个字,“流氓。”
过了几日,开始传得沸沸扬扬的言论被另一更震撼的新闻压了过去,孟昊翔在记者面前公开承认了与叶子衿的恋爱关系,并表示与何漫苓小姐只是多年的挚友,亲如兄妹。叶子衿一下子成了无数名媛小姐谈论的对象,或羡慕或嫉妒,谈论叶子衿之余,她们偶尔说起何漫苓时还会同情可怜一番。
孟昊翔公开关系的前一天,正是叶子衿的沈记华服工厂开业的日子,由于这两件事颇有些凑巧,有的人恶意猜测叶子衿是想借孟昊翔打响沈记的招牌,一时又有人说叶子衿是个工于心计的势利女人,总之各种言论都有,赞美的批评的恶意攻击的,不过叶子衿却都置若罔闻,将所有心思都投入到了沈记华服工厂接的第一笔订单。
这天早晨孟昊翔来到宝辉洋行,罗秘书照常给他送来每日的报纸。孟昊翔随意拿起一份《大公报》,看了一眼油黑的标题,嘲讽道:“这些国府的笔杆子倒挺会粉饰,将自己的无能归咎于共党的卑鄙狡猾。”
罗秘书道:“那些调查科的总要想些法子替自己开脱,否则蒋公痛骂他们一顿,连骂娘都不够用了。”
孟昊翔神情不屑地扫了一眼报纸,“以前郑绍明的死用制造桃色新闻来掩盖,这次从南京派来的督察员又死了,就怪在内部有奸细,我看下次他们还能想出什么理由,真是可笑。”
罗秘书微笑道:“谁让他们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可怜了那些绞尽脑汁的笔杆子。”
孟昊翔脱了西服挂在衣帽架上,一身白色衬衫在秋日早晨的阳光下显得越发洁白柔和,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他心情大好,转身对罗秘书道:“帮我订一个今晚七点麦塞尔西餐厅的双人座位。”
“好。”罗秘书笑了笑,点头会意,随后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