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回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辞镜华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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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儿听了以后就炸毛了:黄少卿在六合蹲了上千年,不说单纯为了青婀,但和这货也脱不开关系,千年的努力,嗯,还特别守身如玉,简直是年度感动八荒人物好吗!于是原本平昭CP粉丝团的人,又纷纷投入了青黄CP促成大业之中。
助攻的结果就是,今儿这一身仪式用的素月服,十分邪恶。
青婀本人一直以来都在衣服配饰妆容上十分随便,加上她性格活泼,是个十足的逗比少女,排除生男恐惧症这一点,因此众人对她的印象,是颇为中性的。
这一身素月服,是十足的月白素服,没有任何装饰,且服制是古朴的曲裾深衣。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这素月服除了微微有点蓝,也差不多。
青婀本来模样也是玉雪可爱的,可惜大多数时候这份粉雕玉琢的萝莉气质,经常被她无厘头的吐槽掩盖住了,今儿这一身穿上去,更是衬得她晶莹剔透,尤其不说话也不笑的安静,更是百年一遇。
一出场在月光下站定,利白萨差点被一口钟乳酒呛死。连今昭都不由得问:“这,这谁?”
“这是你青婀姐姐。”蔓蓝挑了挑琴,面色严肃,起手拨弄。一阕清澈琴音从指尖流出,月朗风清,一派天然。
昆仑琼华信奉月神,将月色分为十二相,其中以天月最为难得,天月之光,灼灼其华,犹若日光,其次是玉月,月色如玉琳琅,清辉一片,得天地万物之神思,可以练就琼华门人一种绝不外传的秘术“炼月为玉”。
十二相之中,天月,玉月,冼月都是上三月相,极其罕见,尤其映在中秋这日的,更是少之又少。但是雪月,霜月却是应时令可得的,因此小雪这日炼化,并非难事。
眼下青婀的舞蹈轻灵古雅,令人想起《楚辞》之中的山鬼之舞。正是飞袖梨雪开香玉,腰折柳线摇新绿。辉融华锦纱红树,焰迷月色桂璞如。一弯一折,皆是动静文章,一曲一挺,全是仙音成城。尤其这舞蹈虽是女子之舞,却丝毫没有妍媚之色,一派天然古朴,像是洪荒之时,亘古长久的琅玕树,随风随月,望着无边无际的荒原。那荒原上曾养育了生灵的先祖,曾经开辟灵蒙,曾经南征北战,曾经建立雄奇的帝国,而随着时间流逝,王朝更迭,故人英雄成黄土。只有一轮当空明月,年年岁岁,江边总见,淡漠又悲悯地将自己的光华,分给这世界上每一个人。
随着那舞蹈遇见空灵,又有一段琴音也流泻而入,正是之前清平馆众人听过的无数次的欠锤的古雅仙音。伴随着青婀的舞蹈,这一段仙音与蔓蓝的天真琴音相和,更显得青婀几欲乘风。
炼月之舞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青婀一动不动停在当场。今昭也从这一场关于月亮与时间的舞蹈里醒过神来,定睛一看,那青婀已经不是青婀,而是一尊玉像,玉质光华兀自婉转流动,仔细瞧瞧竟然不是真正的玉质,而是仿佛玉化作了烟雾,烟雾凝结成像。
青婀伸手一触,那玉像烟雾如雪落下,在她的掌心,形成了一块儿椭圆形的玉牌。
众人还沉浸在她天人之舞的气氛里,一片沉默,只有黄少卿面色沉郁,默然起身离开。
“哎呦好久没打五禽戏,老腰好痛。”青婀拿着玉牌扶着腰,一开口,破功。
“我,不能要。”冯繁缕一开口,众人神情各异,她竖起一掌,示意朱橚听她说完,“我不想成为鬼,也不想继续在这个时代生活。我的心里,始终是一个现代人,我在这里,除了你们,没有朋友,在人群中,完全是一个异类。这件事情,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也许有很多的穿越者,她们融入了古代的生活,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的灵魂历经,但是我不能,我适应了,但我不适合。”
“作为一个华藏师,我见过很多的生死,死的五花八门,所以我觉得,如果我能平静地在你们的祝福下死去,多亏我这么多年行善积德。”
“我不想变成鬼,朱橚,并非是我不爱你,我不愿意为你吃苦,而是,我这一生,应当结束了,强求继续,没有什么好处,我甚至不是神明,也不是你那个岁时十二族,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爱你,但这并不是我的人生的全部。”
“把这个玉牌,给燻儿吧。终有一天,他要为了我们的血脉,我们的自私,状告亲父,万劫不复,在神鬼一道挣扎。他比我,更需要这个。”
“对不起,阿橚哥,我爱你,但我也爱我作为人类的,死亡。”
“王爷……”
“无目,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王爷,你是被留下的人,换做是王妃,恐怕也会和你一样。”
“是吗,也许吧。不过我还是要自私下去。她说她不适合这里,但总有适合的故乡,卫先生说我会成为玉族,不老不死,那我想,也许我还能等到她。”
“王爷,你会等到的,只是,到了那时,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嗯。我明白。王妃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玉卮姑娘不是说,也就是这一冬了么。”
“回王爷,衣裳和那件东西,都备下了。”
“那就好。你们去忙吧。我回去了。我想,再多陪一陪她。这些日子王府的事情,你和滕先生商量吧。”
“是。王爷。王爷也别在雪地里站久了。”
“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早年的事情,那也是这么一个下雪天……”
天锈红而落雪,年少风流的吴王殿下,听说了自己可能被赐婚的对象就养在自己别苑不远的一个宅子里,怎么能忍得住不去爬墙头?
那雪很凉,落在脖子里,可他不觉得凉,因为兴奋和紧张,他忍不住想,万一是个丑女怎么办,万一是个美人,是不是赚了?
然后那个很简朴的院子里,走出来一位很简朴的姑娘,模样真好看,灵动鲜活,但手里拿着的那件东西,可不怎么样。
灵动鲜活的小姑娘,提着一个人头,放在了桌子上,左左右右地看,嘴里嘀咕:“到底是怎么死的呢?真的不像是中毒。”
他突然发现,那是最近一桩案子里的苦主,那尸首是他麾下的人特地查过,就是中毒。
小姑娘突然抬头,目光穿过这雪和这夜色,直直地看着他的方向:“这位小贼,你若是很闲,不妨也陪我一起看看,这人头。”
他听出小姑娘语气里的挑衅和鄙夷,更是不服,纵身跳下,结果……结果就踩上了小姑娘院子里的陷阱,小姑娘看了他几眼,便发现了他身上的玉佩,瞧见了他里面衣服上的皇族颜色,叹了一口气:“吴王殿下,我还真不一定,能成你的媳妇。”
他趴在陷阱的洞口,笑眯眯地漾着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本王说能,就能。本王觉得,你以后可以叫本王为阿橚哥。”
“然并卵。朱橚。”小姑娘说了一句怪话,还喊了他的大名。
那时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那时花退残红春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那时又怎想得这一日,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