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回料处年年肠断处,咖啡下肚起夜常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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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要是矢口否认自己认识他就好了啊!
其实根本也不算认识啊!
梦里的交情这种说出来跟泡妞没两样的东西怎么能开口啊!
“作为岁时十二族的成员,不认识米兰著名的不死黑衣主教您,怎么可能呢。想必您还没见过我们的新成员,本代的太岁。”朱师傅的声音温和传来,为抓耳挠腮的今昭解了围,他的手敲了敲今昭的后脑勺,“你男神喊你,快点去吧。”
黑衣主教,米兰使者的长老级别领袖们,在意大利本土,一共有四位。最有名的,莫过于眼前这位,不死主教,以人类的身份,掌握了无数奇妙的秘术,永生不死的凡人,从14世纪起,便是教庭最出色的利刃。
朱师傅平静地看着这位大人物,轻敲小太岁的后脑勺,帮助她从那份战栗的凝滞中摆脱出来。
今昭哭丧脸,奋力从这位黑衣主教的冰系法术气场里挣脱出来,好像破壳而出的鸡雏一样,踉踉跄跄,湿哒哒地大汗淋漓,歪歪扭扭跑向了老母鸡陈清平的方向。
“我是来调查一下,关于那个雕塑,米罗的时期的。不介意的话,最好能让我读取一下你们某个人的记忆。”黑衣主教淡淡地说,“我会使用理想的塔罗牌。”
朱师傅扬起下巴,露出一个春风和煦的笑容来:“没问题,把牌给我,稍等。”说完,玉卮端来了一杯咖啡,朱师傅彬彬有礼地告辞,“您慢用。”
黑衣主教端起咖啡,的确是上好的黑咖啡,而且是极其罕有的,大概只有神鬼界才有人喝过的宇鲸咖啡——即便是黑衣主教这漫长的,简直无法终结的一生之中,也只喝过两次的独特饮料。
几乎和一颗橄榄差不多大小的小杯子里,装着色泽纯黑发亮,有点像是上等墨水的咖啡,从玉卮端到这个房间的第一秒开始,一种奇妙的醇厚的咖啡香气便弥散开来,那种香气难以形容,复杂而深刻,仿佛自带独立人格,冷静近乎冷酷,缜密近乎钟表,深沉近乎夜空,而当第一滴咖啡入口的时候,黑衣主教都不能抗拒那种来自宇宙晨星的召唤,神思为之一震,在这复杂深刻的味道的指引下,对苍茫宇宙间的秘密,投以冷眼,一切尽在脑中。
上一次这宇鲸咖啡,也是在陈清平这里喝的。
那个男人说,食物是一种人生态度,比如咖啡,有的人追求咖啡的醇香浓烈,并不是为了味道本身,而是为了时刻保持清醒。
作为在使用理想的塔罗牌之前的提神醒脑饮品,确实是再合适没有了。
看来为了早点儿让那个姑娘摆脱困境,清平馆主,也的确下了本钱。那种非常普及常见,却又十分残忍,无法抵抗的宇宙蓝鲸,尽管常见,但却并不容易活捉,一旦被抓,会很快死去,腹内的一切也变化为星尘——它们是星族人小区里的野猫,惹人厌恶又没有办法,因此这种“猫”体内的“猫屎咖啡”也就顺理成章地珍贵起来。
黑衣主教微微一笑,笑容像是一本看了太久太多次的旧书,卷起了页脚。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看似寻常的塔罗牌,在指尖一捻,一道细细的金色光线,好像真正的金丝线一样,从指尖流泻而出,缓缓缠绕在塔罗牌的牌面上,那绘制出的男女被镶上了金边,在牌面深情凝望,齐齐转过头,对黑衣主教恭敬地鞠躬,而后,又恢复原样,仿佛这依旧只是一张普通的绘制精美的塔罗牌而已。
这张塔罗牌,今昭实在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别说新手太岁,除了陈清平、利白萨和朱师傅,别的人也都一头雾水,看上去也的确不了解这种存在于米兰使者高层中的秘术。这会儿青婀已经拿起了那张塔罗牌,在她的手指接触到塔罗牌的一瞬间,塔罗牌上的那对恋人就活了过来,两个人手拉着手腾空而起,在奇妙的慢镜头一样炫丽光韵之中,旋转,微笑,凝望,而后分开,越变越小,最后投入了青婀的眼睛。
“眼瞎了啊!”青婀捂脸。
今昭顿时紧张起来,玉卮拍了拍今昭:“没事,她不是真的瞎了,只是在说刚才塔罗牌上那对儿那种旋转凝望自带光斑的情景,让她看了眼瞎。”
“没关系的。让青婀来做记忆重现,主要也是想把那个酷炫狂拽的黑衣主教给郁闷死。”鬼王姬耸肩膀。
“啊?”今昭略有不解,青婀能给黑衣主教添什么堵啊。
老周嘿嘿一笑,以运动会念稿人的语调,学起了青婀的口吻:“走来了!那个英俊非凡的雕塑,迎着昭阳像我们走来了!看!他英姿勃勃,器宇轩昂!看!他像是历史的愁思者,站在了斗兽场的中央!他在思考!他在追忆!他到底为了什么而迷茫!看!又一个新的人格出现了!那是一位楚楚动人的女郎!”
“噗——”
没过一会儿,那对自带炫光的恋人从青婀的眼中奔出,又是凝望,牵手,旋转,而后回到了塔罗牌上,成了拥吻的牌面。
“没想到那种人的理想塔罗牌,竟然是恋人。”今昭一想到黑衣主教,就觉得体温下降,她最初听到理想塔罗牌这种东西的时候,大多数都是魔术师,太阳这种常见的牌型。
没想到黑衣主教的牌型竟然是恋人!
众人颇为期待地将那塔罗牌还给了黑衣主教,看着那对儿恋人又跑回了黑衣主教那对黑洞一样的眼睛,果然如同大家所料,黑衣主教那张窗框门板一样的脸上,顿时表情精彩纷呈,一条肌肉顺着法令纹微微抽动,显然是青婀脑洞里吐槽的文本,比老周那个模仿秀版本更为惊悚。
突然,黑衣主教瞪大了眼睛,身子晃了晃,嘴角流出一线鲜血来。
“啊!”今昭惊呼。
“怎么回事?!”老宋和老元跑过去,在黑衣主教脸朝下跌在桌面上把咖啡杯嵌入人中之前,将昏过去的黑衣主教扶住。
今儿华练带着陈辉卿、拉斐尔和伊苏利尔不知道去走什么亲戚了,只留下一个利白萨,算是对天使恶魔米兰使者之类颇为熟悉的镇场子。
众目惊诧之中,留守的利白萨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笑容,刚刚要调侃几句,一片毫无预兆的黑暗,便笼在了众人的眼眸之中。
一只鸽子咕咕落在清平馆外的取暖器旁,歪着头看着门里横七竖八倒着一群人,这群人的腹腔还在微微起伏,显然仍旧活着。
那只鸽子觉得不对,猛地振动翅膀,飞向了老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