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回不见枫红会明月,蜜纯鲫鱼煎一盘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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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若此非梦,缘何那身下之人,面容不清,朦胧迷幻?
“长公主。”乘姬落下一子,看着对着棋盘发呆的陈苍苍。
“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陈苍苍有些面热似地,按了按额角,“只是我与伽罗皆是公主,若要借势,为何选我?”
“公主,刚才您那一瞬间神思不属,是去了何处?”乘姬轻抚鬓发。
长公主久处惊云之中,又是萃梦师蝶衣谢氏之后,见过不少皇室秘闻,阴私诡谲之事,饶是如此,也略有一惊,转眼又平静下来,眼风淡淡:“如此说来,刚才白日一梦,梦中人是乘姬?”
乘姬故作娇羞:“可不是么。”
长公主拈着一子迟迟不落:“一场春华大梦而已,乘姬便要求本宫收你为面首么?”
乘姬微微摇头:“吾族中人,似狐而独角,人形多美貌,与吾族人交欢,可获两千年寿命,因此在六合之中,吾族人丁寥落,多被强权所囚。乘姬性狡,逃得一处自由,可终究留不住。因此,乘姬想邀长公主入六合,以公主智谋和强神博思,定能于六合挣得一方势力,若到那时,请长公主护着乘姬,保住乘姬的自由。”
长公主神色不变,适才那一番琉璃川畔的缠绵,让长公主已然明了这位女装少年并非我界中人,而是从那魂萦梦牵的六合之界而来,她自然是想要结交相与的,至于乘姬所说的挣一份势力,倒也不是不可行,至少若在六合之中握有势力,便可以去找他……
“你便是想着令我终生沉睡,活在六合之中么?”长公主笑问。
乘姬还是摇头:“那样粗浅入梦,五感于六合之中,都不透彻,如何能行?”
长公主似有不耐:“那么你是要如何?”
乘姬的笑容更盛:“我带公主去,只是,还请公主笑纳我为面首,不与我一晌贪欢,公主是没办法真的进入六合的。”
长公主皱眉:“此后还会回来此间么?”
乘姬的笑容里带着些许诱惑:“那时,便看长公主的意思了。”
长公主落下棋子:“既如此,何不试试?”
姬莞尔一笑,妩媚风致扑面而来:“既如此,往后还请长公主多多照拂了。”
对局而坐的两位女装丽人,相视而笑,手中棋子叮咚错落。
“你怎么了昭?”华练在今昭肩头盘成一坨。
“没事,我觉得乘姬,乘姬好像跟长公主啪啪啪了……”今昭扶额。
“她是公主,想啪就——啊!原来如此!”青婀拍手,“两千年,是么?”
“值么?”陈清平突然开口。
今昭站在他身侧,沉默不语。她只是不知,该要回答什么。她知道乘姬是什么以后,便也知道陈苍苍会因此获得什么,只是——一场千年大梦,梦醒时看江山国色,是否还能温柔如昨?
乘姬者,乘黄也。
乘黄,六合瑞兽,奇异的一族,原身如狐,幼兽金黄,不能化人形,成兽可化人形,多貌美好姿容。乘黄自有奇异,精卵皆是珍稀,六合中人得之,可获千年寿命,三千八荒中人得之,可成为六合之民,亦有千年寿命。
这种神奇的生物,是六合中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补药,是三千界和八荒界中的人想要进入六合,最方便的通门。
试想,一夜合欢后,六合大门开,从此不再是梦中朦胧,而是真实地,进入了那个真实的梦幻世界,在那里拥有两千年的时间去挥霍,而如果在那里寿命尽了,还会回到三千界,一睁眼,不过是一个晚上。
一场,两千年的梦。
无怪乘姬出来时,大家都很吃惊。
拥有这样的神异,乘黄一族,死的死,囚的囚,不知乘姬有怎样智慧,才侥幸偷生。
不过,乘姬能抓住会稽长公主这个机会,也许他的富贵自由,指日可得。
只是,当梦境两千年人间只一天过去之后,在人间醒来的陈苍苍,已经不是睡着时的那个,她该如何以2000年的苍华老去的心境,来面对一无所变的凡世如常?
“如此说来,乘姬就是一张游戏卡,拿到了不仅可以登陆游戏,还能获得2000年的游戏时间。”今昭抄着手,马车有些颠簸,颠得她有点儿困,又吃了太多,怕存了食,只能聊天,偏偏长公主的管家安排回程的马车,前面两辆都坐满,唯独她和陈清平落在了第三辆中,这要是换做旁人,她还愁没话说?
“游戏卡?”陈清平显然是个不玩游戏的,不过,能接话就是好事。
今昭抖擞了一下精神:“男神,是这样的。你就想,乘姬是一张门票,有了这张门票,就能打破次元墙,从一个次元,到另一个次元去,考虑到梦境的特殊性,有点像从三次元到二次元去,而且这张门票,包含2000小时的二次元游园时间。”
“这样。”陈清平点头,沉思片刻,又抬头看着今昭,“只是,为了那个梦中人,打破次元墙?她回到三次元时,又会怎样?还能算是三次元的人吗?”
今昭大吃一惊,陈清平今儿吃多了还是喝多了,竟然问出如此复杂有深度的哲学问题来!
不仅如此,陈清平又继续说下去:“尽管求道之人内省,说我思故我在,但若没有旁人认定,但若旁人均视你为异类,或者视而不见,那真的能守住本心,还坚定认为自己的存在吗?”
今昭想了想:“你是说,尽管心灵鸡汤里怎么忽悠,你之所以是你,是因为你的心,你就是你,但是实际的状况是,人都是群体动物,具有角色身份,贴有标签,一旦脱离,便会惊慌失措?其实你说得对,的确会惊慌失措。以公主的情况来看,等她回来,恐怕她不能容于这个世界了,我觉得公主那么聪明,一定懂得。”
“今人花花世界,情缘非此即彼,俯首皆是,而古人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一旦遇见,便分外执着。既便是醒来后再也不容于世,也好过在这世界上,孤独地活着,哪怕是死去,也好过孤独一人地活着。华练姐不是说,公主也是齿轮么,那既然高洋都知道要寻找解脱,我想公主,一定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太岁看着窗外的枫红,幽幽地说,她看的太专注,说的太伤感,便没有注意到,坐在她对面的陈清平,也在幽幽地看着她。
你在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那人的眼神,同样分外执着。
数日后,独孤家的人接走了伽罗,有一夜天光灿灿,仿佛圣琉璃降临,今昭抬头看着夜空,她知道,公主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