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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感觉很甜。
陌少川拉着她起来,两人踱步去了沙发旁,让她坐下来,将筷子递送到她手里,一边夹菜给她一边说,“其实我一直觉得,如果你能放开华康,另辟蹊径,会更好的。”
“为什么?”
“因为你有能力,也有这个实力。”他浅笑温柔,目光格外暖人。
她笑了笑,“那你这算是对我的夸奖吗?”
陌少川却说,“我老婆的好,有目共睹,不需要我夸奖。”
随之,他又端起那杯牛奶,喝了一小口,感觉温度可以了,就递给她,“喝吧!不烫了。”
她端起杯子喝着,喝光了一大杯后,他又顺势抬起手,帮她整理着额前的碎发。
其实陌少川跟不饿,但为了配合她,只好也吃了一些,却是极少的,也很慢,中途不停的给她夹菜,吃完了午饭,再给她拿纸巾擦了擦嘴,才满意的松了口气。
每天照顾她的日常三餐,不知什么时候,成了陌少川的一项工作,看不到她吃饭,总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
吃完了饭,时间还剩很多,两人坐在那里聊了一些,都是关于企业的问题,后来,安茜进来有事,季瑾之去忙,陌少川也抽空该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他手机响了,就一边拿着电话,一边对她做了个去接电话的手势,清隽的俊脸上,印着灿烂的微笑。
那种舒缓人心的笑容,极为治愈。
一瞬间,季瑾之有种温暖的发自肺腑释然之感。
陌少川从来不会参与华康的任何经营运转,只会在适合的时候,给她提供点小小的建议,或者一两句鼓励的话语。
这样心照不宣的感觉,让她发自内心的感动。
因为季瑾之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要去面对什么,只要她一转身,身后必定会有他。
从未离开过。
下午的董事会在即,季瑾之在办公室里闷了一上午,趁着午后的空闲时间,出来走一走。
走廊上,挂着几幅大照片。
都是历来出任华康的院长,第一任院长并非季远,而是华康的创始人,也是季瑾之的爷爷。
但那时候的华康,不过是个小医院,没有现在的规格和模式。
后来经过季远之手,华康逐步扩大,才有了这般宏伟的现状,几经辗转到季瑾之手上,她在原来的基础上,又扩大规模,让华康有了现如今的风光。
看着墙壁上的照片,有爷爷,父亲,还有唐如云。
真是个家族企业,就连出任院长的人,也都是直系亲属。
看着已逝的父亲,季瑾之仰头看着。
以前小的时候,不懂得父亲的辛苦,也不理解,只觉得季远疼爱弟弟和姐姐,忽略了她,也恨过,怨过,甚至想过叛逆,离开季家,彻底的远离爸爸的阴影。
所以,更换身份的那一年,她便远去了非洲。
活跃在中东一带的战乱国,每天日以继夜的工作,不知疲惫。
记得那时候季远曾打过一次电话过去,因为碰巧华康有个医疗队,随着派兵一起过去,作为院长,需要和医疗队的人取得联系。
那次,是他们父女时隔几年后的第一次对话,季远问她为什么要去那边。
她的回答很简单,云淡风轻的一句,“是啊,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那时候起,她的身份就已经是众所周知恶毒的坏姐姐,季家的大小姐,父亲和唐姨的掌上明珠。
但是,那场车祸中,所有人都以为‘季安之’死了,从来不会对姐姐发怒的父亲,第一次发火。
那时候她刚从昏迷中醒来,警察询问时,她说谎了,占用了姐姐的身份,逃离警方拘捕。
却没有逃离父亲的质问。
季远闯入病房,质问她,‘安安好歹都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见死不救!你能活下来,她为什么不能?你等于间接的杀了她!’
那一天,季瑾之的心里是感动的。
她从来不知道,一直沉默寡言,对她冷漠如冰的父亲,竟然也是如此的在乎自己。
只可惜,她无法表明身份。
却只能以姐姐的身份,承担骂名。
所以中东地区,和父亲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对话时,她学着姐姐的性子,叛逆的道了句,“你不是说让我死了吗?所以,我来这边,如果能死的话,不好吗?”
季远当即震怒,直接说了句,“那就死吧!死了也省心!”
挂了电话,她坐在那里,发了一下午的呆。
自然也不会知道,远在国内的季远,当时是何种心情。
季远曾经在她们母亲墓前说过,好好照顾两个女儿,不管是任何一个,稍有闪失,他怎么交代?
时过境迁,现如今的季瑾之,真真正正的出任华康院长,才慢慢的体会到父亲当年的辛苦和不易。
“如果,您还活着,今天下午的董事会,您会支持我,还是支持景荃?”
季瑾之淡道的开口,似是在询问,面对着父亲的相片,但回答她的,只能是走廊上的空寂,和无尽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