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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衣裳也一点点地摆正了。然而上边的折痕，却昭示着方才两人的混乱。
陆清婉斜了他一眼，拉紧了红锦袄子，徐凌给她围上了那条狐裘。
原本清雪一般素雅的姑娘，如今面色酡红，白腻如凝脂的脸上晕着淡淡的绯色，犹如粉灿的桃花一般。杏眼也氤氲着一层水雾，濛濛的，盈盈转动，生气地斜眼睨他。少了几分的寒气，多了几分诱人。
徐凌只觉得浑身愉悦，嘴角也微微地扬起。
“去看看子嘉给你画的小像？”
陆清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原来徐凌画画的时候站的位置，徐凌竖起了板子，立在雪地里，看起来有些古怪。但是却很方便，像书房里的小桌。
陆清婉并没有抱什么什么希望的，只是顺着徐凌的话离他远一些。但是一眼瞥过去之后，目光便凝固住了。
栩栩如真，仿佛人走进了纸中，她站在梅树下露出一点笑容。线条细腻得找不到一丝缝隙，陆清婉几乎被吓了一跳，像是每日从铜镜之中看见的自己一般。
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画。
徐凌也走了过来，把他的颜料收了起来。这是他费了不少的功夫才攒下这么一点点，不过今日也算是收获颇丰了。
陆清婉看完之后，徐凌便将它夹进了一个大册子之中，存放好。
她盯着徐凌看，徐凌不好意思地清咳了一声：“这幅画子嘉还不能给小婉，待以后闲下来了再画了一幅给小婉。”
说完了却是厚颜无耻地把陆清婉的画像给独吞了。
葛嘉说徐凌的画价值千金，是没有错的。但是他本人却不愿意卖画。只每日抄书赚些钱。实在是制油画的颜料很是费工夫。里边必须的亚麻仁油，徐凌至今没在大夏找到。更别提什么树酯光油、松节油腊。徐凌便试用了其他的代替油，结果数几十次才勉强配出这么一点点。
太次的颜料徐凌也看不上，索性便封了笔，学起了国粹的水墨画。
陆清婉以为徐凌至少会把自己的人像画交还给她，若是别的也就算了。但是徐凌画的几乎和她的人无异，旁人一眼便能认出来。这样的人像画陆清婉怎么敢给了徐凌。
她咬着唇，盯着徐凌不出声。但是脸上被惹急了的不悦非常明显的。
徐凌摸摸她的柔亮似绸缎的发丝，笑道：“别怕。再过半年，子嘉必定把小婉给娶回家了。相公有娘子的画像并非稀罕的事。若小婉不放心，那这画待子嘉装裱好便送给你可好？”
陆清婉移开了目光，咬了咬牙。这还没有影子的事情，也被他提到嘴边来说项。
徐凌顿了顿又说：“这边冷，不若咱们去别处避避风取暖？”
他说完之后探了一探她的脸，上边余热未消，手却凉了起来。
陆清婉上辈子身子虚寒，到了冬日便会手脚冰冷发冻，夜不成眠。这个年纪倒是不太看得出来，因为她一直都有注意着，一点点地养起来。
在雪地里呆着也有一段时间了，不宜久留。所以她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