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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脚步很轻，宁烟并没有留意，而是捏着一撂画稿，正对着最上面的一张发着呆，且已经凝视了良久。
他微微探了头，看向她手里的画稿，那是一张用铅笔勾勒出的年轻男人的脸，黑白灰的光影处理的很好，尤其头发，是很特别的亚麻色，把整张脸衬得越发立体英俊。
“画的不错。”
顾培衍轻飘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宁烟一个哆嗦，下意识想要遮挡那张画，一抬头就看到了某人似笑非笑的脸。
一丝慌乱不经意地从宁烟眼里划过，她飞快地把铺在桌子上的一堆画稿收起来，这才再看向顾培衍，“你干吗偷偷摸摸的？吓我一跳！”
顾培衍淡淡一笑，目光从那堆画稿中划过，再次对上她的眼睛，笑得眯起了眼睛，“又没做亏心事，害什么怕？”
“……”宁烟一怔，抬头看他，却没从他的眼中看到任何情绪。
顾培衍却是用下巴点了下画稿，“你们学校用的模特质量不错！”
“……”听到这句话，宁烟僵了僵。
她画了谁，画稿里的人又是谁，这明明都与他毫不相干，可不知怎么的，她下意识的就有些心虚。
瞥了顾培衍一眼，见他正在看着她，宁烟立刻笑了笑，“我们学校找的都是年轻的学生，细皮嫩肉的，当然质量好了。”
听完这句话，顾培衍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接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着他的动作宁烟“噗嗤”一下笑出声。
顾培衍蹙了蹙眉，“笑什么？”
宁烟也不客气，直接说道：“顾先生，细皮嫩肉这四个字应该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顾培衍漆黑的瞳仁一紧，眉毛微动，嗓音沉沉地开口，“你这是嫌我老？”
“我可没有。”宁烟连忙摆手，即使有这个贼心，她也没这个贼胆了。
虽然事实如此，可是在资本家面前，她一个小工哪里敢说实话啊？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她宁肯说违心的话。
“……”
见资本家还是黑着一张脸，宁烟凑上前，笑了笑，“他们可是连糊口都困难的穷学生，只好出来当画模，赚点生活费。培衍你是什么身份啊？总不至于羡慕他们吧？”
顾培衍没有出声，脸上的神色却已缓合了一些。
“那个……”宁烟干脆蹭了蹭他，两道水眸几乎弯成了月牙，“培衍，你若就是羡慕，那不如给我当模特吧！我保准把你画的超帅。”
“嗯哼……”顾培衍低下头看了她一眼，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浅弧，笑得像只狐狸，“你确定，你付得起我的劳务费？”
“……”宁烟瞬间就蔫，她就知道，他刚才那样的笑，一准没安好心，果然……不出所料。
看到宁烟垮下去的表情，顾培衍倒是颇为愉悦，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颔，略带薄茧的指尖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一张脸与她贴得很近，“别担心，我们这么熟了，可以给你打个折。”
打折？
打你个头！
给你个笑脸你还灿烂了。
她才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去画他！
她画画都是赚钱的，什么时候还要出钱！
“呵呵，培衍……”宁烟好脾气地笑了笑，“你的身价太高了，我用不起！我还是适合用小鲜肉！”说完，一把拍开他的手，转身向卫生间走去。
小鲜肉！
顾培衍一头雾水，说来说去，她还是嫌他老！
宁烟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顾培衍正在露台上打电话。
似乎是生意上的什么事，说了一大串术语，宁烟也听不懂，便坐到沙发上，看电视打发时间。
遥控器握在手里，换了一个又一个台，不是无比雷人的抗战剧，就是狗血虐心的宫廷剧，一张脸一个频道演爷爷，换个频道又演了孙子，角色没穿越倒让观众先越穿了。
宁烟觉得哭笑不得，所有的电视台转换了一圈，她终于无趣地关掉，把遥控器扔到了一边。
转头望向露台，顾培衍那通冗长的电话还在继续，仿佛是在什么要紧的事，他的眉头微蹙着，时不时地低声吩咐几句，似乎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说完的打算。
宁烟只好百无聊赖拿起桌上的平板，打开来浏览新闻。
网络时间，网上的新闻自然也是最快，每天都有各种稀奇古怪、五花八门的事情发生，宁烟用手指轻轻滑动着屏幕，遇到感兴趣的就点进去仔细看看，从时事新闻看到财经新闻。
突然，一条加粗的黑体字标题映入眼帘，宁烟手指一僵，心瞬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