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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锦屏郡主随手捡了地上石子就想砸去,却出手慢了一步,让勇士一跃而起咬住了手腕生生撕扯下一块皮肉,鲜血喷涌,露出森森白骨,当下就疼得发颤昏死过去。
一旁的越贵妃这下明白了谁是凶手,瞧着勇士嘴里的皮肉,略显腥味的掩住了口鼻,终是舒了口气,毕竟是郡主身份,不可能让其为了一只白貂偿命,也便只能就此罢了,拖了一会儿时间才冷冷吩咐一旁候着的内侍,训斥,“还不去救郡主?”
几个内侍瞧见郡主被咬伤成那般,心中胆怯,加之是太子的爱犬,迟迟不敢下手,让昏死的锦屏郡主白白流了不少鲜血。
***
慈安宫,外面院子里的一树梅花,早于其他株先绽放于枝头,初雪如棉絮,一络一络,落在梅花之上,却是掩不住的殷红,艳丽逼人。
“这才小住了几日就要回去了,哀家心里可有些舍不得。”窦太后拉着赵文宛的手,瞥了眼下方亦是过来请安的越贵妃蹙了眉头,意有所指道,“昨儿个夜里闹了半宿的,让你受委屈了。”
赵文宛笑得眉眼弯弯,对太后这份厚爱心底十分感激,“文宛以前有过不懂事的时候,让人生了误会……昨儿夜里永平想的点子妙,文宛并没受什么委屈,今儿要走,也是叨扰久了,怕祖母想得紧,特意来同太后请辞。”
一番话稍稍洗了下自己的黑历史,带过了自己的中二时期,又让在场几人听着舒服。越贵妃失了爱宠伤痛未平,又不想昨晚动静惹了太后不喜,对于赵文宛这档口提出要走,原本是不快,可听完之后又有了几分改观,尤其还夸了自个儿孩儿,美眸掠向赵文宛,察觉些不一样来。
只是站在不远的赵文熙此刻颇不好受了,太后偏宠赵文宛是明眼人都瞧着了,对她虽不至于被冷落,却也差了一大截,原本有赵文萱搭伴儿还不怎么觉着,只因着昨儿晚上那一出一早让人遣送回府,留她这会儿独零零一人,心底那股子自卑又冒了出来,伴着几缕幽怨,眸子里染了一丝嫉恨。
太后知道留不住,临了又赏了不少好东西予赵家姐妹二人。二人出了慈安宫一道前往皇后的景仁宫叩恩辞行,路上小雪簌簌,赵文宛独自撑了把伞,颇喜欢这意境,眉眼带笑,与那梅花一般艳丽逼人。
而跟在身后的赵文熙神色郁郁,几次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临到景仁宫门口,踩着裙摆险些跌了一跤,还是赵文宛眼疾手快扶住了人,却被赵文熙面无表情地拂开。
赵文宛微翘了下嘴角,默默收回了手,“这表面功夫还是做一做的好,弄难看了于谁都不好,文萱妹妹这个前车之鉴可就在眼前呐。”
赵文熙绷着纤薄唇角,瞪着赵文宛半晌憋不出话来。
这一幕叫同样来请安的太子妃瞧见,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装作未听到的上前邀二人一道入内。暗暗将越贵妃当作死对头的皇后自然对她所不喜的赵文宛颇为热情,与太后相同,得知她辞行,亦是赏了不少好物,只二人所得的分量比太后有失偏颇,摆在了明面上。
赵文宛虽不知皇后用意,收了赏赐,也就未作深想,毕竟深宫女人的心思不是她这等凡人能参透的,更何况她很快就能解脱回府了。
宫娥送二人出了景仁宫,太子妃才和皇后娘娘说了方才所见,刻意点出了赵文宛的跋扈。
“那丫头若是嫁了顾景行,可就有的闹腾了。”皇后娘娘嘴角勾着一抹冷峭笑意,眼眸幽深道。
“越贵妃那儿……似是属意赵家二房的那孩子。”太子妃想了想说道。
皇后不置可否,“她属意有何用,也不知赵文宛给太后灌了什么*药,连那同心玉锁都给了出去,那东西是先皇在的时候命人打造的,一块儿给了小时候的顾景行,如今又把这块儿给了赵文宛,这意思可是明着了呢。”
越贵妃得了圣上宠爱不说,那孩子更得太后偏宠,什么好的明着暗着私藏着给,而她的景丰占着太子的名号,却总是处处受制,有顾景行在一日,她皇儿的地位就受一天威胁。越贵妃想让赵文熙锦上添花,她偏要选赵文宛搅得天翻地覆……
而已经换了芯子又十分坚定不作不死的赵文宛在越贵妃的殿内,忍不住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惹来越贵妃不满的视线。
“宛姐姐喝碗热姜汤。”天儿冷了各宫都备了姜茶,永平倒了满满一杯递到赵文宛手边。
赵文宛感恩一笑,皱着鼻子喝完了。
“文熙这一走的,就没人陪本宫抚琴了。”越贵妃对着赵文熙是毫不掩饰的喜爱,在有赵文宛做对比后,再看赵文熙那是越瞧越满意,温柔似水的性子绝对合自己的脾气。“你身子弱,这西邦进贡来的参茶极是滋补,你且拿回去喝着,好好调养身子才是。”
说罢,纤细手指点了点呈上桌的那一包包参茶,颇是意味深长。
赵文熙脸上一红,暗暗瞟了眼赵文宛,带着几许得意,似是找回了场子似的,随即羞赧万分道,“谢娘娘厚爱,文熙的身子在赵府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
永平听着二人打哑谜似的,一头雾水,赵文宛却是听出意思来了,这是指养好身子好传宗接代呢。看着赵文熙满面红光,春心大动的模样,果然女主的运气不是盖的,这般简单就攻克了未来婆婆。随即对上越贵妃扫过来的复杂视线,赵文宛总觉得又默默躺枪了一回,论圣母白莲花她的确比不上赵文熙呐。
越贵妃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论家世地位,赵文宛当是好人选,只是一想到她之前的种种所为,那想法就湮灭于无了,遂看向赵文熙笑得如沐春风道,“本宫打第一眼瞧见你就觉得你与本宫有缘,这性子脾气也是十分契合,也一直想讨个这么乖巧伶俐的儿媳妇,文熙你可愿意?”
一旁的永平听了诧异地张圆了嘴,一想到与自己交好的赵文宛对六哥哥的情深一片,脱口道,“我要宛姐姐做我嫂子!”
赵文宛险些一口茶喷了出来,幸好未失态地只是呛着了,看着永平投过来我一定挺你到底的义气神色,赵文宛觉得自个儿的小心肝儿一抽一抽的。
而正要回话的赵文熙愉悦神色僵在了脸上,闪过一丝扭曲。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瞎胡说什么呢!”越贵妃的视线落在永平身上,不着痕迹地瞪了赵文宛一眼,显是认为赵文宛教的。
“母妃我不小了,过了年就十四了!”永平忙是反驳道,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带了一丝扭捏道,“要……要找个好婆家了。”
噗嗤——越贵妃又好气又好笑地盯着她,还真是女大不中留了,拿手指戳了戳她脑袋,“这么不害臊的话可不许在外头说。”
“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关系嘛!”永平笑着吐了吐舌头,其实心里头有自己的小九九,瞄见赵文宛投过来的促狭目光脸颊腾起了一抹绯红。
赵文熙原以为自己的王妃梦有影儿了,却叫这么一打岔,愣是不好再提起,胸口憋闷着一口气,发作不得。
因着还要出宫,两人又陆续拜访了几座宫殿,得了一堆好处,回了芳华殿。赵文宛只觉得一圈儿应付下来,累得虚脱,幸好宫娥将二人的东西早早收拾好,赵文熙拿着越贵妃赏赐的东西跟宝贝似的,仔细收好,脸上不自觉染上一丝期待笑意。
临到要走,仍有不少皇妃公主前来客气送别,永平公主也在其中,拽着赵文宛依依不舍。比起赵文宛的高冷难以相交,不少人是冲着温婉的赵文熙来的,赵文宛砸吧了下嘴,不得不感叹赵文熙好人缘,就是不晓得这宫里的友情有没有比纸厚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尤其是女人多了的地儿。寒暄几许,就有人提起那日宴会上勾引太子未遂的王雪鸢,透着几分唏嘘。
“王雪鸢如何了?”赵文宛好奇问道。
说话的那人欲言又止,随即瞧了四下,见没有太子妃的人才大着胆子说道,“王雪鸢被送出宫后,家里就仓促定下了婚事,三日成婚,嫁的是江北秦家的傻儿子……地方偏远困苦不说,秦家那傻儿子身上还带了残疾,嫁过去那是守了活寡了。”
“可不是,秦家在江北一带是一霸,蛮狠的很,听说王家小姐脸上带了伤,一个毁了容的小姐配一傻子,秦家还嫌弃呢。”
“……王雪鸢虽是不要脸,勾引太子,可好歹也是她的堂妹,太子妃也忒狠了罢?”有人喃喃道。
周边的人闻言脸色变了变,皆是沉默,说话那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一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赵文宛悠悠呷了一口茶,嘴角略略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