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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再晚都不迟。
楚瓷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心里面划过一丝迟钝的痛。
那痛并不剧烈,但是足够绵长,四年的时光,有些伤痛看似正在一点一点抹平,但是到底是痛,总会有的。
她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想到的是那天,也是这样的大雨,她像个孤魂野鬼一样跪在大雨里面,哭得泣不成声,醒来之后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前一秒还在和她说话的人一下子就不见了,连带着那么多年的感情,一并沉浸在江水里面。
陆湘在她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出手帮助她,在她最难过的时候给她一个拥抱,陪她度过那些绝望的岁月。
她们的感情早已经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已经是亲人了。
真心朋友不多得,尤其还是这样真心的。
所以她看着那条新闻,冷冷笑道:“很期待么?”
不知道最后要是婚礼变成一场闹剧,一段笑话,温馨还有多大的能力去承受。
…………
温馨的确很期待,从来没有哪一个如此期待着这件庄严而神圣的事情。
那天她将确诊书扔在慕修臣办公桌前的时候,慕修臣的确眼眸跳动了一下。
温馨很冷静很冷静地说:“已经确诊了,子宫癌,最多还有一年时间可以活。”
慕修臣眉眼跳动了一下,捏着那张薄薄的确诊书觉得似乎有千斤重。
他抬起眉,看着温馨的脸,保持了镇定:“这是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温馨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是毫无血色的:“我妈妈就是因为子宫癌过世的,所以很有可能是遗传。”
最后她悠悠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我的命,我认了。”
慕修臣没有说话,他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倒霉,妈妈因为癌症去世,去世了之后还要被那么多人骂,哥哥也为了救人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慕修臣沉默了好久才说:“你放心,我会请最好的医疗团队给你治疗的。”
温馨轻轻摇头:“没用的,医生说是晚期,再多的诊治也是浪费资源,死就死吧,没什么可怕的。”
她眼眶蓄满了泪水:“修臣……?”
那一声修臣极为哀婉。
慕修臣拧眉:“你说?”
温馨低着头,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接下来的日子,你可以陪着我吗?”
她紧紧握着手,语气有几分悲怆:“修臣,我的日子不多了,我知道你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我了,可我还是爱你的,我年少的时候看不清自己,所以彼此耽误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我没有多长时间可以活了,我不想到了那边还后悔,我们结婚吧!”
说完这句话,她就哭了。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是清高又有自尊的,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过,她不喜欢哭,觉得哭很没用,可是后来才发现眼泪才是最好的武器。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慕修臣沉寂了半晌,从座位上走下来,半蹲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放心,我会陪你好好治病的。”
虽然外界传闻慕修臣一直深爱着温馨,追了她那么多年,但是其实,温馨凭借着直觉并没有感受到慕修臣有多爱她。
至少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会对她有着无休止的欲望的,但是慕修臣对她却从来没有亲昵的举动。
那时候年轻她以为他绅士是正人君子,但是后来偶然瞥见他将陆湘堵在男厕所门口捏她的脸,那模样要多流氓就有多流氓,她才知道原来一向绅士温和的慕少爷也有那样不正经的时候。
这么多年,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亲昵又温柔的说话,但是为何这些话在她听来却是那样的残忍。
温馨反握住慕修臣的手:“不要。”
她摇头:“我就一年的时光可以活了,我没别的要求,只求你能给我个婚礼,可以吗?”
温馨只记得那天她哭了很久很久,久到一生都没有流过那么多眼泪,但是她觉得值了。
最后慕修臣站起身来,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轻叹了一声:“好!”
阳光落在他的身上,隐隐折射出了几分冷意。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只是因为她活不久了的原因才答应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慕修臣要和她结婚了。
傅珩的请帖是温馨亲自送过去的。
接到请帖的那一刹那,傅珩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说:“好,我会参加的。”
温馨抿了抿唇,慢条斯理地在他面前坐下:“这是我的婚礼,是我一辈子的大事情,我希望不要有差错,所以,还拜托你,别让楚瓷去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