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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一滞。
原本乌黑的毛色变得灰白，黑宝石般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两只大耳朵没有精神地耷拉着，状态萎靡。
“小乌，你…”
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哽住，易乾哪里还说得出什么恶言？
小乌的兽丹还在体内游走，不过其速度已经慢了许多，留下的黑色细芒也越来越少，显然已快要油尽灯枯。
“呸呸…你都多少天没洗澡了？”
小乌装模作样地唾弃着易乾，但语气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尖锐。
“收回你的兽丹吧，我的身子没有大碍了。”
易乾的表情温和了许多，一次次生死难关，若非皆有小乌在旁相助的话，他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这次连那心魔都说重新收拢三魂七魄难度极大，小乌这么一只小小的耳鼠，就算再怎么神奇，不付出一些代价又怎么可能做得到这逆天之举？
“不着急…多待一会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乌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眯了起来，说话犹如梦呓。
易乾哪里看不出它已然完全脱力、甚至都无法召回兽丹了，伸手在自己身上的几处大穴上连点，将体内几乎停止不动的兽丹引了出来，黑珍珠似的小小兽丹此刻也黯淡无光，仿佛只是一颗圆溜溜的小石子。
用一丝真力包裹着兽丹飘至小乌身旁松开，那兽丹便似归巢般化作一道细小的黑光钻入小乌口中。
“唔…”
兽丹归体，状态憔悴的小乌神情微展，扭动了几下，却是依然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睁开眼睛，转而又沉沉睡去。
易乾无声地叹了口气，两指并剑点在小乌身上将其收入虚空域内，扫了一眼窗外，见小夜化了原形与那边寒斗得正欢，扭头回到铁心殿正中坐下。
外面战况激烈，但眼下易乾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他眼底深处杀机隐现！
※※※※※※※※※※※※※※※※※※※※※※※※
易乾的虚空域源于谢衍，属于蕴婴期修士意外凝结的不完整空间，其中没有昼夜之分，永远都是蒙蒙的一片。
虽然不过二十丈见方，但当此处仅剩小牛一个小姑娘抱膝而坐的时候，却是有几分孤寂之感，令人心生怜惜。
“哥哥和小夜都出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那恶人…”
紧致的俏脸上满是担忧，小牛苦练这么多日就是为了能在这场不可避免的大战中帮得上易乾，可过了许久都未被召出，她心里难免有些着急。
这可以说是史上最迷你玲珑的虚空域误打误撞地错开了与外界的联系，导致内外存在不小的时间差，易乾跟小夜在外不过半日多，虚空域中的小牛却已经等了五天有余！小乌离开也有三日了，只剩小牛一个孤零零地待在这里，既是担心又是害怕。
忽然一圈涟漪出现在不远处，小牛先是一愣，旋即大喜！赶忙跳起来迎过去，然而进来的不是易乾和小夜，而是一团灰白的影子，小牛下意识地将其接住，慢慢摊开双手，发现竟是小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哪怕小牛再单纯，也不至于分辨不出小乌此时的状态，明显是已经到了爹爹曾说过的“道行大损、妖身难维”的地步！
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小牛顿时眼前一亮！
她想到了一种急救之策！
小心翼翼地将小乌放在地上，小牛盘膝坐下来，伸出右手、食指轻按于小乌眉心。
深吸口气，小牛闭上眼睛，腹部兽丹蓦地一亮，随后光芒如同呼吸一般律动起来，一股股纯净的妖气顺着经脉运至右手食指尖、缓缓渡入小乌体内。
妖兽没有修士那般多种多样的疗伤方法，但它们有一种最为原始却又十分好用的手段——妖灵续命！
随着小牛妖气的入体，小乌头顶上方缓缓浮现出一只蛮甲牛的虚影，强韧的生机倾洒而下！小乌沐浴其中，灰白的毛发逐渐亮起一层淡淡的光华！
所谓的“妖灵续命”其实就是一只妖兽以自身的生命力来重新催发道行大损之妖的兽丹本能，只要兽丹恢复运转，就实现了“续命”的作用！
然而，这与小乌收拢修士三魂七魄难度相仿的“妖灵续命”对小牛来说还是太过勉强，她的额头和鼻尖很快便渗出细密的汗珠。
短短片刻，小牛的生命力就消耗了三成！
……
第一百七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