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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可爱的笑容,搂紧了对方的腰。
“哈哈,我们是夫妻,说这些干什么!你想老人家了,可以随时回家看看。不过,要等孩子安全生下来再说!”
说着,李想将小妻子一把抱了起来,朝前大步走去,羞红脸的娜答把头都埋进了青年的怀里。四周的印第安小孩子发出了更大声的嬉笑声。
……
……
农场东方不远的一处坐落在溪流和森林边小平原的印第安人村落,一座座或大或小的圆三角型的兽皮帐篷无序排布其中,间或还有十来座长方型的土屋。寥寥炊烟四处而起,混合着土豆和带骨肉的陶锅架在火堆上冒着烟气,稀疏的男女老少在村落里缓缓走动或劳作,显得格外宁静安详。
一座土屋内,一位年老的、打扮十分夸张的印第安妇女正坐在中央的麻草席上闭着眼睛养神,嘴唇蠕动着,似乎是在做着一种个人的祈神行为。在老妇人的身边,同样一位高身份打扮的印第安老男人也坐着,手里还捏着一根香烟。
烟雾缭绕中,村长肯拉顿看了下担任村落巫师的妻子,又把目光转向了土屋门外的小道。
今天是娜答和她那位华族丈夫回村落的日子,这个日子催促了很多次,但总算在巫师妻子发怒前得到了回应。
自从娜答和那位叫李想的华族人结婚后,村落的日子简直日新月异,不光是大量村落青年在华族人办的工厂做工,每个月都能带回让整个村落欢喜鼓舞的好东西,更重要的是,曾经对村落有威胁的外族入侵几乎再也没有发生过。
华族人那整齐而杀气腾腾的战士群,那种可以很远很远就发出轰鸣和火光的可怕武器,几乎任何凶残的野兽或是勇敢的印第安战士都无法抗衡。
华族人那精美的白色陶器(白瓷),透明的陶器(玻璃),还有奇怪而美味的甜水,坚硬耐用的工具,锋利无比的箭头,花费大量木炭烧出来又奢侈得可以用来盖房子的陶块(砖头)……几乎每一样都让保守的印第安老人震惊无比。
看似生活越来越好,但肯拉顿心里却越来越感觉到一种不安,他也不知道这种不安到底来源何处。再缓缓看过土屋里的一切,愕然发现几乎每个角落都有着华族人的事物,难道这种不安就来自于此吗?
现在整个村子的青年劳力甚至是战士,都不再奔波在森林和河滩上仅仅为了寻找下一顿的食物。就连村子本身四周的简陋农田和菜地都不再有人打理。
年轻的印第安男女涌进了华族人的工厂,农场,码头,他们以穿着华族人换下的旧衣服为乐,想方设法地想要得到那种叫做“钱”的“漂亮树叶”。
为了得到这些能够让生活更好的事物,他们不得不学习华族人的语言,就连回到村子,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攀比着谁记住的华语更多。
参与村落巫师妻子每个月祈神仪式的年轻男女正在逐渐减少,虽然还没有叛逆到一哄而散的境地,但似乎每个人都不那么专心了。当一种用“彩色树叶”制作的小游戏被某个猎手带进村落后,战士和猎手们的日常活动也从比试射箭捕猎变成了整日围着一个小石桌玩树叶。
“爸爸,妈妈!我回来啦!”
女儿清脆的声音终于透过香烟的蓝雾进入了土屋。肯拉顿还没有回过神,身边的巫师妻子就第一个睁开眼睛跳了起来,将一身漂亮华族衣服打扮的女儿搂到了身边。
“爸爸,妈妈……”
李想站在土屋门口,看着小妻子被丈母娘溺爱在怀里的样子,而自己的老丈人还呆呆坐在麻草席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于是赶紧微微鞠躬,用印第安语说出了问候。
“嗯,神保佑你,我的孩子,娜答看来生活得很好。”
肯拉顿嘀咕着李想至今不太明白的神祗的名号,终于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出笑容,让李想心里的忐忑稍稍平复。
一边的母女在悄悄嘀咕,娜答还时不时摸摸自己的小腹,小脸通红。之前还一副神叨叨严肃表情的女巫,此时又恢复成一位慈爱的母亲,轻轻拉着女儿的手,梳理着对方柔顺的长发。
不一会,整个家庭的其他男女都进了土屋,一群人坐在草席上啃食各种食物。已经习惯了餐具的李想基本没有多大的胃口,只是偷偷趁进食期间环视着曾经在婚礼期间住过的大土屋。
看来他们已经依赖上了工业区生产的各种小东西……李想简单数了一遍后,心里暗暗得意。
“喂,我妈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村子里住……”就在这个时候,小妻子娜答碰了下李想的手臂。此时的娜答,又换上了一副印第安少女的装束,和家庭其他女性唯一不同的是,娜答那长期经过洗发水滋润的秀发格外的顺滑黑亮,皮肤也更红润滑嫩。
“妈妈,现在工作很紧,我下个星期还要去西南面去访问一个新的村落……”李想又开始紧张,他的对面,那位满脸皱纹看不出真实年纪的女巫老妇人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老妇人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微微点头,但眼里闪烁着几丝失望。
“我的孩子,神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乐园,照顾好身边的人,神就会宽容我们的一切。”肯拉顿模凌两可地又拿神来垫背,一边将手里的一根香烟递到了李想面前。
香烟是李想贿赂老丈人最厉害的法器之一,现在整个村子里,只有身份最高的少数几个首领级男女才有资格抽上这样能够让全身舒畅的香烟。比起从更遥远的南方交易换来的那种粗糙的烟叶,这样用“雪白的树叶”包裹的烟草抽起来的感觉,简直如同和神窃窃私语般享受。
“爸爸,香烟还是少抽一点,身体更重要……”
看到印第安老丈人那焦黄的脸色,李想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眼里忍不住开始有液体流动的感觉。觉得自己有点失态,赶紧微微低头,但一滴眼泪还是不可阻挡地落在草席上。
李想的样子,几乎被印第安夫妇全看在了眼里。
“嗯,你们华族人,对妻子的父母也叫父母,让我很惊讶!我会习惯的。”老人和蔼地伸出手,拍了拍李想的脸,满心欢喜。
“爸爸,你刚才说妈妈会给李想一个惊喜,到底是啥?”
这时候,喝完汤的娜答抱住了印第安老父亲的腰,一边回头看住了自己的母亲,那位一直不曾多说话的村落女巫。
老女巫站了起来,从身后不远的墙上取下了一把小巧的短矛,矛头是用一颗硕大的狼牙打磨的。
老女巫如此的动作,让一家子几十个印第安男女都发了惊呼。就连娜答,都吃惊地张开了小嘴。
一番晦涩的嘀咕后,女巫拍了拍李想的头,然后对着四周的家人比划了个夸张的胳膊动作,最后将手里的狼牙短矛递到了李想的面前。
“娜答……”李想隐隐觉得这个家庭仪式有着极其重要的含义,但他稀少的印第安习俗知识让他完全无法理解。
“老公,妈妈宣布,你将是我们家族的下一任族长,还是这个村落未来的村长候选人!下一位村长,你将代表我们家族参与选拔……”
娜答闪烁着激动的目光,都有点吐词不清了。
我晕,我成了德拉瓦族印第安人某个村落中某个家族的下任族长?甚至还是整个村落未来的村长领袖选举资格人?!
李想握着这个不知道算麻烦还是算收获的狼牙短矛,心尖都在发颤。
“孩子,我决定了,到你那里住住,看看,到底和村子有什么不同……”
肯拉顿这时平息了土屋里的惊诧,笑着站了起来,目光转向了土屋门外遥远的农场方向,似乎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