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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是在耍流氓吧?萧妙音用看小色狼的眼神盯着面前这个面容白皙的小皇帝。
“真的。”拓跋演见着萧妙音满脸的不相信又多加了这么一句。
“……”萧妙音别过眼去,好吧,这会就算拓跋演真的想耍流氓也没其他办法。人还小嘛。
“陛下说的是真的?”萧妙音摆出一副‘不要骗我’的纯洁脸,她如今节操已经掉了一地,对着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也能装纯。
“真的,不骗你。”拓跋演对着萧妙音脾气温和,说话都是柔声细语。
毛奇在一旁看得,差点将一双眼珠子给瞪出来。他瞧着拓跋演坐在三娘子身边,让宫人将最近宫中进来的新鲜物什给她看。
北朝不及南朝那么物产丰富,不过天子居住之处,自然是有许多别处没有的东西。
萧妙音瞧着那些雕刻的十分精致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处小小的木雕也是栩栩如生,让人叹为观止。
她瞧着拓跋演是真的给她玩,她也就装模作样的很有兴趣的模样鼓捣个不停。
这小子该别是在玩什么养成吧?萧妙音瞧着他坐在身边含笑看她玩耍,内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来。
她垂下头手指拨弄着小塔屋檐下的小风铃。那铃铛做的十分细致,仔细看几乎和真的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体积小了许多。以前她听说古代人能在一粒米上刻下一部书,原来以为是夸张,可是看着这手艺,她觉得古人手艺精妙是难以想象的。
“喜欢?”拓跋演问道。
“嗯,可是这看着似乎是佛塔。”萧妙音瞅了瞅,她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将面前的木塔给推开。
鲜卑人好佛,鲜卑贵族里十个有九个是信佛的。拓跋演把这东西给她玩,多少都有些不好。
“这不是佛塔。”拓跋演笑道,他侧首去看毛奇,指着被萧妙音推开的木塔,“这是佛塔么?”
“回禀陛下。”毛奇双手拢在袖中对拓跋演拜下,“臣看到的只是平常的木塔。”
“你看,连毛奇都说了。”拓跋演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晃的萧妙音有些眼花。
“可是……”她看着这形制有点像啊。
“这是不是佛塔还是要朕来说。”拓跋演道,“朕说不是,那么就不是。就算是外面那些大和尚,也不能说甚么。”
好狂霸拽!
萧妙音目瞪口呆,她想了想,“要不要叫常山王一起来玩?”拉个垫背的也好。
“猫儿?”拓跋演想起那个和狸猫一样的弟弟。
“嗯,儿都好久没有见过大王了。”萧妙音道。她自从回宫之后,就没见着常山王来过。就她对拓跋猫儿的了解,这孩子绝对不是什么能够坐得住的,而且是闯祸的好手。不然小皇帝也不会拉他过来做遮掩。
“猫儿最近被罗夫人禁足了。”拓跋演悠哉悠哉的似乎在说今日天气很好似的。
鲜卑人尊母,母系之风浓郁,罗夫人是生母,即使不是皇后,也不是汉人那样对自己孩子没有半点发言权。
“啊?”萧妙音没想到自己回宫之后,猫儿竟然被禁足了,“常山王做了甚么事让罗夫人不高兴?”
她把猫儿能闯的祸想了一通。
“罗夫人让猫儿罚抄百遍列子,而猫儿到如今都喂完成。”拓跋演说道。
“……”好吧,难怪被罚了。萧妙音闭上嘴。
“渴了么?”拓跋演问。
“嗯。”萧妙音点点头。被拓跋演这么一问,她还真的有些饿。
“上蜜水。”拓跋演对毛奇道。
毛奇对拓跋演一躬身,就看向那边侍立的小黄门。
宫殿中通常都会时常准备着蜜水,以防贵人口渴,昭阳殿中更是如此。
蜂蜜在现代不过就是常得的东西,但是在这会,上好的蜜只能供应给贵族。萧妙音瞧着一个小黄门奉上两只玉杯,毛奇接过,亲自奉到拓跋演面前。
拓跋演自己拿过两只杯子,其中一只递给了萧妙音。
玉杯剔透,里面的蜜水上还浮着一层干花瓣。想来应当是取自什么风雅之意。她垂下首去饮用,当层层花瓣被吹拂开来,一个黑黑小小的东西却从干花瓣中浮现出来。
“啊!”萧妙音立即将自己手里的玉杯丢掷出去,玉杯被扔在地衣上,滚了几圈,里面的蜜水泼了出来。
“怎么了?”拓跋演放下手中玉杯问道。
“……”毛奇已经上前查看,他手指拨开那堆干花瓣,露出里面那一点黑黑的来。
“启禀陛下,是……鼠屎。”毛奇出身贫寒,自然认得这东西。
萧妙音一听,一张脸都白了。怎么昭阳殿内还有这个恶心东西?
“……”拓跋演蹙眉,“将查查看,到底是谁的罪过。”
“唯唯。”毛奇领命而下。
拓跋演转过头,伸手在萧妙音发顶上揉了揉,“好了,不怕了。”
萧妙音一张脸白着,她捂住嘴呕的一下开始吐起来。
殿中的宫人们围着她忙的团团转。
萧妙音到屏风后收拾好出来,毛奇已经来回命了,“陛下,掌管库房的黄门已经被拿下。”
宫中的事,哪怕一针一线都会记录在案,萧妙音那杯蜜水除了问题,要查起来也快的很。
“嗯。照宫规行事。”拓跋演眼睛都不抬,直接一句就定了人的生死前途。
甚至那话语里都没多少感情,萧妙音有些怔忪。这些日子来,她看到的小皇帝都是带着些许孩子气的,甚至会逗她开心,拿东西来博她一笑。
可是他还是皇帝,即使大权在东宫手里,他还是能决定不少人的生死。
宫中饮食医药向来是被严加防守之处,如今出了事,自然是重重责罚,萧妙音这几个月来也是跟着秦女官学了不少宫规,其中若是贵人膳食除了差错,那么出错的那人恐怕就要没命。
“陛下?”萧妙音走出来,“或许不是那个黄门的责任呢?”
“三娘?”拓跋演看到她出来,面上露出笑容,“你来了?好点了没有?”
“嗯,好多了,陛下还是再查查?或许罪魁祸首有别人呢?”萧妙音走过来道。
“……好,反正闲来无事。”拓跋演自然无不可。
经过先帝一事,东宫对他始终都怀着警惕,朝堂之事碍于压力让他听政,但听归听,其他的事还是做不了。
倒还有一点空余的时间,陪一陪她也不错。
“好。”拓跋演点头。他难得的生出玩闹的心思,和萧妙音一起到侧殿去,让人将那个犯事的黄门带来,亲自审问起来。
那黄门见到天子,吓得瑟瑟发抖,说话都不利索,但是坚持称,“臣并未放鼠类进库房中啊!”
萧妙音瞧着拓跋演。
拓跋演思索一下,“证明你清白倒也简单,”说着他唤过毛奇,“将那……”他瞟了一眼萧妙音还苍白着的小脸,他直接省略掉那个名词,“从中破开,看是否干燥。”
“唯唯。”毛奇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他反转回来,“回禀陛下,是干燥的。”
“看来,你是真的被陷害的了。”拓跋演道。
他和萧妙音坐在珠帘之后,只闻声不见人。
那黄门听到天子的断语,几乎痛哭流涕,幸亏还记着不能在天子面前失仪,不然光是这条就够治罪的了。
“陛下?”珠帘内传来女孩细柔的嗓音。
“若是真的一开始就在里面,那么内外早就沁透了,可是这外湿内干,应该是后面才落入的。”天子耐心的解释。
“嗯。”萧妙音应了一声,她垂下头来,其实认真起来,拓跋演想要知道真相很容易,只是看他想不想。
“好吧,你去和御食曹说说,你到底与何人有冤仇。”拓跋演道。
御食曹掌管膳食事务,出了这样的事,他自然是要给个交代。
萧妙音看着他这样,想起一开始拓跋演的模样,有些恍惚。
一个才十岁的小少年,其实已经有了皇帝的权力,偏偏她却一无所知,还当他是个普通孩子。这……实在是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