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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o-->    夜幕降临,目所能及之处只余一片黑,天际下蔓延开无边的寂寥。山坳下的土洞里燃着一堆篝火,那金黄的火苗子孳孳作响,倒显得弥足珍贵。

    萧孑坐在火堆旁,用藤条叉着肉干在火上烤,火光映衬着他年轻而清俊的颜,将那侧脸上两道新鲜的抓痕忽明忽暗打照。他抿着薄唇,眸底掩一束郁光,自出生起便习惯了飞扬跋扈,这忽然的穷途末路,使他整个气场都散发出一股罕见的孤寞。

    见肉烤熟了,有浓香味儿溢出来,便递过去给一旁的芜姜吃。

    “唔……”芜姜扭过头不肯吃,翩翩长发拂过萧孑的眼帘,那肉干便被她兀地碰倒在干涸的泥土上。

    她的手和脚都被绳子五花大绑着,稍微动一动筋骨就麻得不成样。白皙小脸蛋上挂着一缕干涸的血痕,也不晓得是白天被箭锋擦破,还是溅了甚么血迹,却不肯让人擦。她连碰都不许他再多碰一下。

    萧孑只觉得头疼,两道剑眉横斜入鬓,掩不住一声苦笑。若非这小辣椒醒来后像一只猫,对他又撕又咬,他哄不住,否则怎也不会将她这样捆缚。

    那轻扯的嘴角带动了脸上的抓痕,一瞬刺痛,顿地把他心思从下午一幕拉扯回来。见芜姜除却与老夫妇分开前吃过一碗粥,其余一整天甚么也未曾进食,便用尖刀削下一片肉叼在嘴里,忽而匍过去捻住她的下颌,一定往她的小嘴里喂进去。

    “噗——”然而才拈入那嫣红的口唇,顷刻就被芜姜吐出来了。

    “萧狗,别碰我!”芜姜卯着小嘴儿,怒瞪着水涟涟的眸瞳,把萧孑恨得不行了。

    肩臂与脊背上的刀伤箭伤斑驳,一晚上为了哄好她,甚么也未来得及包扎,此刻因着火光的炙烤而又痒又痛。萧孑的嗓子有些发烧般的喑哑,凤眸里亦晕着疲悴的红,盯着芜姜的眼睛道:“你不肯跟我,但是离了我,这天下莫非还有你别的去处?所有的男人都知道你的美貌已胜过当年燕姬,他们只会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我因着喜欢你,所以舍不得真正动你;但若换做任何一个旁人,在那样的独处之夜,看哪一个能像我这般收敛得住?你才十四岁。”

    他面上龇着牙发狠,手却试探地伸出去,想要轻拭她脸上的那条红痕。怕如果是被箭锋破伤,今后会留下甚么痕迹。

    但她却不应,兀自忿恨地拧过身子,像没有听见,也不肯给他拭。

    他的手便顿在半空,看着火光下她冷漠而娇小的侧影,这场景怎生让他忽然很受伤。

    想他为了她所做的种种,从意气风发的十五少年,到如今被天下孤立的绝境,一步步都是因为她。而她又给了他什么?除了拖累,还是拖累,却偏偏叫他抓心挠肺,弃之不忍。

    有一瞬间,他也把她恨得咬牙切齿。

    萧孑冷声问芜姜:“所以这些天的夜晚,你对我呢喃的那些情话、做的那些温柔,都只是因为你母妃的棺木么?没有了棺木,你便一点也不肯再像从前一样喜欢我?”

    那冷长的凤眸中少见的几许受伤,芜姜眼梢捕见,心弦儿莫名悸了一悸。但一想到他这种无情无义的家伙,哪里晓得甚么叫作受伤?可千万别再被他骗了,每次都是一心疼他,立刻就又被他骗。

    芜姜的心就又狠下来,咬着小嘴儿绝情道:“你真可笑,你既用我母妃的棺木做胁迫,我还能有余地违逆你吗?……只怪我终究对你没死心,还以为你到底洗心革面,看在你救我母妃棺木的份上,再给了你一次机会。没想到最后又是假的。萧孑,我梦里叫你项子肃没错,但你和他早已经不是一个人。我曾经喜欢的项子肃,他在没逃跑前,曾是我心目中一道温暖的依赖;而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你,只是八年前那个错放我性命的高高在上的敌国将军。我对你没有感情,委身于你也只是因为受制于你。没有了母妃的棺木,你在我心里依旧是那块讨厌的羊粪。我连看都不想再多看你一眼。”

    她说着能想到的所有狠话,无情地冲他翻了个大白眼。早先还努力地想要挣脱绳子,现在连挣都懒得再挣一下。她对他的良知已经彻底绝望。

    犟硬的小妞,对她说真话永远不得相信,偏偏要信那虚构的幻像。那个项子肃才是假的,从头到尾一切的宠溺与纵容都是伪装。而此刻坐在她面前的萧孑,从发梢到脚底,从心跳到呼吸,对她的一切执着却都是真的。

    “呵,那我做的这些还有甚么意义……倒不如放你被匈奴杀死了干净!”萧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最开始他的确对她另有企图,但那时从未想过竟然会对她动情,彼时只觉得被她牵绊、把她记挂在心里,都是因着怕她被诸国夺去、换去他辛苦打下的七座城。但是后来舍弃她回了中原,却发现他为了她,何止是城,甚至连国都可以不要!

    哄了一下午一晚上都哄不住,要换作别人,他早就一刀把她灭了。那句句狠话剜人心肠,萧孑终于也生气了,笑笑着撩开袍摆站起来:“花芜姜,若没有你的牵累,我可以活得逍遥自在,何用被天下追杀成这般。你既这样恨我,那我就走了。但在走之前我想告诉你,这一次我没有半句撒谎。梁皇让我护送你母妃北上,这一趟原是要置我于死地。三千护卫与两个佞臣,我只光杆一人,若非暗中布置了七百弟兄,轻易可拿不走你母妃的棺木。那七百弟兄说好在雁门关外碰头,岂料被慕容烟看破了行踪,否则也不至突生变故。我若要一口吞掉你,随时随地都能做到,何用对你多扯一个谎呢?傻子。”

    他说着,修长手指在她被勒紧的胸脯上轻捻了捻。那凤眸熠熠,似是在等她挽留,但她拧着不肯看人,依旧冷冰冰甩他一个侧影。默了一默,竟然催他说:“要走就走呀,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不讨人嫌。”

    他的心不得慰藉,就也冷淡下来:“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此我便不管你了。你多保重。”

    说着拎起地上的包袱,一袭青袍缱风,大步将将便往山洞外走去。

    脚步声咚咚,走得当真决绝。芜姜不由顺着视线看,看见那边厢萧孑回头顿住,黑暗中一缕目光深邃,定定地凝住她看。那清颀英姿萧萧立在风中,叫人贪慕不够……还叫人莫名心疼,她就扭过头不肯让自己再看。等了很久不见动静,她再回过头去,他已经没有踪影了。

    她的心怎么就瞬间空落下来,说不出的揪。一个人木木然地坐在篝火旁,看火苗子孳孳袅袅,起先还好,后来坐着坐着眼睛就酸了。真是矛盾呐,可恶的花芜姜,他在的时候讨厌他的缠磨,讨厌他对她的求好与欺骗;可是他一走,她又觉得大半颗心全空了,怎样都不舒服。

    周围空寂寂的,前方的路再没人陪伴了,芜姜把眼睛在膝盖上蹭着,蹭得眼眶红红的。

    真可恶,不是还没解释清楚吗?那么小气。

    山洞外的暗影里,肆虐的冷风把人墨发乱拂。萧孑透过朦胧火光看着芜姜,早先看她支着腰骨那般冷静,他满心里便都是凉;此刻看见她蹭眼睛,那白皙小脸蛋清妍惹人疼,又想起暗夜里被她蠕在怀里酣睡的温软,他的心终究又软下来。

    芜姜在膝盖上蹭不完,没玩没了的,酸得不成样。忽而就看到脚前多出来一双黑色的皂靴,鞋面因着被箭划破,三两点破开小洞,沾着冻结的雪棱子,可看见里头湿却的白袜。

    她的动作便顿住了,想起他在大梁京都时,一身玉冠华服多么隽贵,她就不肯抬头看他。因他的那句“若没有你的牵累,我可以活得逍遥自在。”

    两个人都默默的,不说话。

    他知道他如果不先张口,她就很可能一整夜都不出声。

    心中爱宠却又无奈,只得故作冷硬道:“我忽然记起来还没给你松绑,这就拐回来一趟,你不准备抬头让我解绑么?你不抬头的话我就走了,刀子在这里,你自己磨。”说着将她腰间的匕首解下,弹开,在泥土里插好,作准备要走的姿势。

    那熟悉的清甘味道沁入鼻翼,她抬头悄瞥他一眼,看见他近在咫尺的清俊脸颜,眸底掩一抹郁郁柔光。她的心便悄然踏实了,闷了好半天才咕哝应道:“你不是要娶公主吗,要当狗皇帝的驸马爷?明知道去送棺木就会死,干嘛还要去?”

    他凤眸熠熠:“那还不是因为你与慕容七存心逼我么?你在人前跳舞,将腰肢舞得那般媚,手都差点被狗-日的癸祝摸了。竟然对我的恐吓不理不睬,我若再不去送棺,不晓得你又要怎样胡闹……你若非要听那肉麻的话才肯与我好,那我便告诉你,花芜姜,从前的都可以忽略不计,但今生除了我萧孑,我不允任何人再染指你。我连自己都说不出对你到底有多喜欢!”

    这无情无义的家伙,他每次一肉麻起来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芜姜的小肩膀不自禁紧了一紧,但不肯承认当时心底的小阴谋,又气哼哼道:“你不要给我灌*汤。我为什么跳要那媚舞?有个人对我承诺了又逃跑,我除了靠自己,还有什么筹码换回我母妃?气你也是你活该,你和别的女人相亲,刚相完就亲我,亲完了我又假装不认识,还当街扯我头发。我每次一想起你做过的那些种种,就恨不得把你凌迟一万遍。”

    他说:“那姑娘是我属下一名猛将的未婚妻,我爹怕我造反,除了相亲一概不允我出门。彼时已决定窃取你母妃的棺木出城,乍然看见你来,一切的计划全乱了。心中太思念,忍不住想疼你,又怕被梁皇看出端倪,若非如此,也不用出此下策。”

    “但你抓得我没了自尊!”芜姜忿忿地抬起头来。

    “你也伤得我没了自尊!还不止一次。”他幽怨地回凝她,隽颜上两道爪痕狼狈。

    芜姜便不肯接话,问:“你爹呢?”

    他气馁,不甘愿地调转话题:“同戒食在一起。在我离开京城两天之后,戒食会带他去往南越,待稳定后我便派人去接他。”

    芜姜想起萧孑走的时候,与拓烈的那些保证——“他说他处理完京中之债后,一定会再回来这里接你。”——简直和这个如出一辙。她心里忍不住又鄙薄他,觉得那个发丝斑白的萧老头儿可怜极了。

    晓得这是个绝情无心的男人,一旦谁人威胁了他性命,他便一定会为了自保而弃之不顾。芜姜说:“我终于知道天下人为何都说你克亲克族,谁和你沾了边果然都不得好下惨,不是被追杀,就是仓惶流离不能安定。但我与你原本就是利益牵绊,你现在手头没有了我母妃的棺木,凭什么再叫我随你闯荡?你这人太没品,我可不能保证你几时再把我算计。你看看你今天和慕容烟说的那些话,听得我心脏都凉了,我当时恨不得咬断你的舌头,然后和你同归于尽!”

    可恶小妞,每回总用那碎碎念遮掩着她的让步。

    萧孑扯了扯棱角分明的薄唇,心中到底溢开一抹柔情。清伟身躯走到马鞍旁,将一只不起眼的黑油布包袱解开,里头满满一大包的银票。个吝啬滑头的糊涂老爹,就说做着光禄寺大夫,怎么穷得顿顿吃酸萝卜腌菜,原来不晓得抠了多少的钱财。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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