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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来到门口,拉了拉,门从外被锁住,她用力拍打着,“来人,来人呀……栾黡,我要诛你九族……”没人理她,她拍了一夜,直到筋皮力尽。
她不敢睡,怕栾黡又来,她缩在墙角,卷着身子,怀里抱着那个铜壶,紧紧的盯着木门,身子微微颤抖,然而终究低不过睡意,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次日,门“咯吱”一响,她炸毛的跳了起来,进来一个女婢,端着一个盒子,里面是食物。
乘着木门打开,姬妤立马冲了出去,然而门外站着两位剑客,凶恶的眼神,把她生生逼了回来。
女婢瞟了她一眼,快步退出屋子,屋子再次被锁住,姬妤大哭瘫倒在地。
她一国公女,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她好想她的阿兄,她从未见过阿母,幼时阿父对她不好,幸尔得阿兄怜爱,后来,阿兄死了,再也没人疼她,赵武对她敷衍,宫里,她也不受人待见,连奴婢也不听她吩附,私下非议她,不拿她当主子,除了微,如今还落到这份地步,她该怎么办?
哭累了,她再次昏睡了过去。
己两天了,宫中还没有公女的消息。
她虽不得宠,孙周对她也敷衍,但毕是公室宗亲,公室走失公女,国人得知,公室又得丢脸,因而令魏绛派了众多禁卫收索新田各道。
韩起几乎两日没有合眼,与魏绛商量,须每户查找,包括酒肆红馆都不得放过。
栾黡听闻,有些慌了神,却也不作声色,栾府的别院,岂是人人都能收查的?
关雎殿。
蘋放了一盒汤羮在栾姬面前,栾姬正在阅书,见了一笑,“又喝?你不怕你主子的身子吃不消。”
蘋噗嗤一笑,“这可不是给美人的?”
“哦?”栾姬继续看书,“那是给谁的?”顿了顿,立即道,“然,去给辛夷送去,近日,她清瘦了许多,定是祭祀之事劳累。”
蘋哼哼两声,“美人只关心女祝?这汤羮是给君上准备的。”
“嗯?”栾姬放下书简,皱了皱眉。
蘋“埋怨”道,“就知美人是这幅表情。”随后又叹了口气,“美人只知女祝身子清瘦,奴瞧着君上也瘦了许多,且,言语也少了许多。”
“有吗?”
“美人真没良心,君上每日都来陪美人,美人难道不该去看看君上?因公女的事,君上进食极少,美人该关心一番。”
栾姬想了想,好笑的瞧她一眼,“你对君上观察细微,莫是
心动了?”
蘋一惊一怒,脸色绯红,“奴一心为美人着想,美人却拿奴取笑。”
“呵呵。”栾姬轻笑两声,看了看几上的食盒,倒有几分为难。
蘋瞧着,一鼓作气,上前扶起主子,“美人别在犹豫,走吧,这会儿君上应该下朝了。”
栾姬摇了摇头,拗不过,只得随她如此,走出关雎殿,微显紧张。
路上,蘋瞧着主子的步伐有些不自然,打趣道,“美人是紧张吗?奴却很高兴,除了进宫那日,美人对君上太过淡然,虽守规矩,可男子并非喜这般女子,美人该在君上面前发发小脾气,有不同的表情,如此,君上更喜美人。”
“你在那里得知的歪理?”
“奴请教过宫中的老人。”
栾姬哑然,指责她一番,步子倒也轻快起来……
辛夷从石山下走出,听见二人的谈话,瞧着她们朝麒麟殿而去,心思沉重。
当寺人回报,栾姬求见时,孙周有些惊讶,荚瞟了主子一眼,笑道,“栾姬可是第一次来殿。”
孙周宣进,栾姬盈盈而入。
行了礼,令蘋把食盒放在了几上。
“这是?”孙周问道。
栾姬嚅嚅唇,却不知如何开口,蘋着急,忍不住道,“美人知君上国事繁忙,亲自做羮,奉于君上。”
孙周更是惊讶,看着她,眼中有凝问。
栾姬听言,先是一惊,后红了脸,颇不自在,心里把蘋骂了一番。
孙周扬唇一笑,“如此,有劳栾姬。”
随后,他屏退众人,只留栾姬于室内。
蘋高兴而退,荚看了栾姬一眼。
栾姬跪坐于下侧,突然觉得心跳加速,这样的感觉在面对韩无忌时曾有过,这又是为何?
只听孙周说道,“公女之事,你知道了吧。”
“然。”顿了顿,“君上不必担心,公女定然无事。”她试着安慰他,却总觉得有些别扭,幸尔孙周未能感到她言语的轻颤。
“寡人己令禁卫全城收索,也乘机查查你阿母的消息。”
栾姬听言,猛的抬起头来,“君上?”
孙周道,“寡人答应过你。”
栾姬顿时红了双眼,恭敬的一礼。
孙周淡笑,“你且安心,有消息,会告诉你。”
栾姬缓缓起身而退,转身之际,突然说道,“君上,其实,那汤羮,并非妾而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色更是红了一片。
孙周一怔,随而呵呵的笑了起来。
门外的荚听见主子的笑声,心里松了口气,他许久没见主子这番开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