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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绘队一人一顶阔檐草帽,猫儿也发了一个,小家伙虽然不算太矮了,但太瘦,带着个大草帽有猴子扛大枪的感觉。
不过猫儿非常喜他的草帽,和柳侠相同的打扮让他有了跟小叔在一起工作的感觉,不管天气再热,他都会带着大草帽跟在以不干扰到柳侠工作为标准的最近的地方,柳侠专心查看仪表做记录的间隙,只要一抬起头,就会看到小家伙快乐的身影。
柳侠没有了上次在中原西部作业区时那种空落却焦躁的感觉,小家伙快乐的身影充实了他的心,他一天到晚都处在平静的喜悦中,踏实,安心,宁静。
在这种良好的心境下,柳侠把工作安排的有条不紊,紧凑而不紧张。
第一次,他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享受工作,而不再是为了完成任务和挣到更多的奖金而工作。
老基地施工队的人刚开始把柳侠当做了实习的学生,到作业区搬动仪器支帐篷的时候,几个人都吆三喝四地指挥着柳侠和吴小林干,柳侠和吴小林也非常配合,任劳任怨地让干什么干什么。
等真正开始作业了,工人们发现柳侠居然是打主力的,并且打的有模有样。
虽然阑尾炎切除术不是个大手术,但岳德胜有年纪了,柳侠这次特别注意照顾他,九点左右气温一上来,他就让岳德胜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顺便整理计算前面刚刚采集到的数据和草图。
岳德胜也乐得清闲,在第一天整体察看了作业区,制定了总体勘探计划之后,就放心地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了柳侠。
施工队的头儿耿喜乐越看越觉得不对头,凑了个空儿过去问岳德胜怎么回事,岳德胜呵呵笑着说:“你不是都看见了?就这么回事嘛!
小柳七月份就转正了,现在是助理工程师,虽然只是助理工程师,可小伙子是江城测绘大学的高材生,专业扎实的很,跟我来这里之前已经独立带队做了好几个工程了。”
耿喜乐拍大腿:“岳工您这不是故意坑我们吗?您介绍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全名就那么随随便便地说个小柳呢?这要是我们过去了这小孩儿以后还能用我们这帮兄弟吗?”
岳德胜笑:“就你们几个老油子,我就是介绍时候报了人家的全名你们能服气吗?你虽然不是魏根义,可熬新人鹰的事你也不是没干过,所以我才什么都不说,我让你们自个儿看。”
耿喜乐拍巴掌:“以前不是年轻嘛,现在早不干那事了,现在是个人都想着踏踏实实多出工多挣奖金呢,没事挤兑人家孩子干嘛?”
岳德胜拍拍他说:“那就好,我也跟你说吧,小柳这孩子不是你们挤兑得了的,人家能力在那里明摆着呢,不服气的就只有自己干憋着;
那边不是没人眼红他,可都让马队长不声不响给拍下去了;楚远给他办手续那几天,老罗还想挖我的墙角呢,说实习期在哪个科室都是临时的,不能算数,让我给堵回去了。
就是把人借给他用了一次,他可就惦记上了,以后再想跟我借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个小吴,吴小林,那孩子虽然能力上差点,但也是个踏实孩子,多干几年肯定也能干出来,你们别故意刁难他,省得以后没活干,魏根义现在就歇着呢,春明也让他给拖累了,三队一大群人在那儿闲着发霉,朝阳的人忙的一个工程没完下边就提前预订走了。
我跟你说句实话,如果不是马队长说了让用咱们这边的人,我就带高群他们过来了,我们来的前一天,他们刚结束一个工程。”
高群是施工一队的副队长,也是转业军人,郑朝阳最好的朋友,在技术人员那里和郑朝阳一样受欢迎。
耿喜乐说:“知道知道,我听说了,老魏现在还搁那儿干翘着呢?马队长可够狠的,真就给个基本工资啊?”
岳德胜说:“要不然呢?活儿倔老头儿领着人得重新再替他们干一遍,劳民伤财耽误工期,马队长已经够给他爹和大哥面子了,要不就马队长那脾气,打包裹自己回总局报到去吧!”
耿喜乐点头:“也是,咱们这活儿,嘴头上发点牢骚可以,真那么偷工减料的干,出点事可就兜不住了,老魏狂的有点离梗儿了。”
岳德胜说:“你知道这就行,老耿你也是老人儿了,现在的形势你还看不清楚?对年轻人宽厚点仁义点,吃不了亏。”
耿喜乐他们开始对柳侠也就是不太厚道的前辈使唤新人的正常态度,说不上刻薄挤兑,柳侠也不是娇滴滴纤细敏感的林妹妹,没什么被压迫被欺凌的自觉,可即便如此,两天后他还是感觉到了老基地几个工人微妙的变化。
其实还是那么些活儿,还是原来人员的分工配合,但就是不一样了,几个人话语之间多了些随意的亲热,随来意去的小事那几个人都主动了很多,杂事基本不让柳侠动手,柳侠不用再为任何作业时段以外的事情分心,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工程本身。
猫儿还看不出那些微妙的弯弯绕绕,柳侠被喊着支帐篷搬东西的时候,他还觉得挺新鲜,如果不是他怕自己帮忙的时候万一做错了什么别人会怪罪到小叔头上,他还巴不得去插一脚凑凑热闹呢。
因为天气太热,柳侠他们中午十点半到下午四点之间休息,这个休息其实只针对施工队的工人,柳侠他们几个技术人员要利用这个时间整理计算上午采集的数据和草图。
中午时间比较长,为了保证猫儿晚上的睡眠时间,柳侠现在会把前一天下午的数据留出一部分,在第二天中午整理。
可猫儿每天都高度兴奋,在寂静的山谷间乌黑的帐篷里,只听到小虫的叫声,本来应该是很容易入睡的,小家伙却总是有一大堆高兴的事情,不对小叔说就睡不着。
也许别人会觉得听小孩子说在石缝里发现一个螃蟹怎么横着走,在草丛里看到一个蚂蚱蹦得多么远诸如此类的事情非常无聊,可柳侠喜欢。
猫儿描述的时候,他仿佛能看见小螃蟹被发现后急急忙忙逃跑的样子,体会到猫儿当时好奇的心情;
想象着蚂蚱在前面蹦,猫儿在后面追着扑的样子,他能感觉到小家伙把蚂蚱按在手心里时的喜悦;
还有岩壁上渗出的水滴,野山枣树上一个特别大的青枣,一个被蚂蚁拖着走的胖虫子……
所有的事,柳侠都听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
等猫儿嘿嘿笑着说“小叔,这儿可真有意思,跟着你来真美。”柳侠就收紧右臂,亲一下小家伙的额头:“嗯,小叔也觉得可美,明天你肯定还能逮到更大的蚂蚱,现在,睡吧乖。”
小家伙就会翻个身,把脑袋扎在他颈窝,腿搭在他腰间,乖乖地闭上眼睛。
美好的日子似乎总是过的更快些,猫儿觉得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十一天已经过去了。
柳侠给猫儿收拾好了书包,又装了几个西红柿和黄瓜,不停地交待:“路上车多,不能把头伸到窗户外面;半路下车撒尿,一定看看后面有没有车过来再打开车门;
带着你小蕤哥,到半坡就得捏着后闸,看清楚北边没大车再过去,那个路口早就应该装个红绿灯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装;
喜欢什么只管买着吃,小叔给你算过账,咱房钱已经够了,以后不用省着了;
还有,西瓜马上就快罢秧了,看到有好的赶快多买些放着,要不以后再想吃也买不到了;
这么多天没喝牛奶,回去得每天喝三次给补回来,还有排骨,要买带脆骨的吃,这样你才能长高……”
猫儿蔫的都快脱层皮了,一直委屈的看着柳侠的脸,就是不肯像以前那样乖乖地点头答应。
副队长潘留成的岳父母都在樵云市,他三天前结束了一个工程,和妻子一起回来看望老人,住了两天,今天顺便来这个工地看一看,也算是领导来视察,然后直接回荣泽。
杜涛这次给他开车。
对柳侠来说,潘留成的到来是正瞌睡的时候有人给送来个枕头,再没那么合适了。
他这两天都在发愁猫儿怎么走,让猫儿一个人坐长途汽车他不放心,他送猫儿回去的话工程进度肯定要受影响,他觉得太不应该。
现在,正好让猫儿趁他们的车回去。
可猫儿不愿意,他还在做最后的努力,抱着柳侠的腰摇晃:“真的小叔,万伯伯和郭阿姨都跟我说过,樵云到原城的车四个小时,一天的报到时间呢!”
他明天才报到开学,还可以再和小叔多呆一天,他不想现在就走。
柳侠收拾好了东西,把小家伙转到前边,书包给他挂上,搂着拍着哄:“大乖猫,长途坐车不是你那么计算的,路上来来回回等待浪费的时间,比你正经坐车时间还长呢;
你坐杜叔叔的车走,不用来回转车,直接就把你拉回咱们院子了,你如果一个人坐车,小叔不放心。”
如果真让猫儿自己搭长途汽车走,在得到猫儿平安到家的确切消息之前,柳侠估计自己根本没办法安心做任何事。
岳德胜和吴小林则认为,如果那样,还不如让柳侠把猫儿送回去,虽然会耽误两天时间,可肯定比柳侠压根儿无心工作一星期好。
猫儿被连拖带抱放在了吉普车上,潘留成和妻子看着这叔侄俩直笑:“柳岸,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那么懂事能干,今天怎么成个小无赖了?”
猫儿这才觉得有点丢脸,松开了环在柳侠腰上的腿,鼓着小脸看着柳侠。
柳侠站在车边搂着已经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猫儿对潘留成说:“队长,麻烦您了,回去您带着柳岸去找一下楚远哥,让他写个借条,我的章他拿着呢,我不会不认账的。”
潘留成说:“没事,你如果回不去,我去跟队长说,晚几天肯定没问题,你是在外面工作,又不是故意不交!”
两天前吃午饭的时候,岳德胜无意中说起,队里有个规定,职工有紧急需要时,可以在单位财务室借不超过两千元的现金,两年内还上即可。
如果不是没电话,柳侠当时就想告诉楚远自己要借两千块钱。
他七月份的工资奖金还没领,他估计应该不少于八百,他现在这个工程至少要做一个月,到九月份他还可以领到至少六百元,加上家里现在放着的一千五百块钱,交房款还用不完。
“谢谢您!”柳侠对潘留成说,然后又对杜涛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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