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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里,每人单独一个房间。
龚姣儿借口身体不适,心情不好,担心无殇又和百里燿为自己争吵,入了舱内,就把披风还给百里燿,把自己反锁在房内,开始补眠。
无殇身体未痊愈,也懒得出门。
他听着姣儿在隔壁没有了动静,御谨的房里却传来轰然一声爆响,忙出了房门,循声而去。
原来,冷梦舞闯进了御谨房内。
她手上端着刚备好的两个果盘,僵站在室内,似呆了已有片刻。
地上是摔碎的一只茶盅,正随在她的鞋尖前,阻止她继续靠近。
御谨房间宽大,左右三间,一间小亭,左边为书房,右边是卧房。
此刻他正坐在书房内,一身银白衣袍,映得脸色苍白似患了病,不愿理会在那边僵站的女子。
他背后一面墙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
白皙的手上,拿着厚厚的一本律法典籍,强硬盯着上面的字,纵然一个字看不进脑子里,也在逼迫自己往下看。
冷梦舞收回凝在他身上的视线,看到无殇,忙跪下行礼。
“梦舞参见二皇子!”
无殇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伸手便接过她手上的托盘。
“起来吧,大哥不爱吃水果,我爱吃,你不介意把这些给我吧?”
冷梦舞迟疑,勉为其难地皱起细长的眉,“当然不介意。”
“既如此,就退下吧。”
“是!”
冷梦舞又看了眼御谨,才转身出去。
无殇端着果盘,搁在了御谨的桌沿上。
水晶盘里,鲜润剔透的水果,切的大小均匀,摆得像极盛开的荷花,煞是好看。
“哥,她人不讨喜,水果还不错,你不吃,我可都吃了?”
他捏起一块儿就要吃,御谨挥手打在他的手腕上,那水果就落在果盘上。
“哥,你这是干什么?”
御谨起身,把托盘,连同水果,全部丢到了窗外的江里。
大船疾驰,卷起的雪白浪花,转瞬把果盘吞没。
御谨坐回桌案,提笔便在桌案上写下一行字。
“她和百里燿在一起,恐怕另有预谋。”
无殇直接以牵引传音说道,“青药昨晚就发现他们在一起了。”
御谨看着桌上的书,静了片刻,绝然以牵引传音说道……
“顺水推舟,派人查冷梦舞的父母在何处,是否还有其他转变的子嗣,务求一网打尽,百里家的生意,也该派人查一查了。”
“百里家的事,我昨晚就让青药派人去查了。至于狼族冷氏,这些年,他们隐姓埋名,恐怕不好找。”
“不好找,也得全部找出来清除干净,否则,今日这个寻仇,明日那个寻仇,闹来闹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结束。”
“哥,你先别气,大嫂有孕,若感觉你情绪不稳,定会担心的。”他手按在御谨的肩上,“你放心,我会想法子把他们全部抓出来的。”
无殇出来,正见百里燿站在不远处,似正准备敲龚姣儿的门板。
“二皇子!”他滴水不漏,颔首行礼。
“免了。”无殇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门板,轻易判断出姣儿与他刚才经过时一样,仍躺在床榻上,才从他身侧经过。
无殇冷扬唇角,摇头失笑,进入自己的房内。想偷听,他的耳力还需得修炼万年。
百里燿继续敲门,“姣儿,我刚才不过就吻了你一下,你至于这样生气吗?”
无殇在门里脚步微顿。
百里燿愈加大声地说道,“姣儿,开门呀,我们是要订婚的……不要这样害羞。”
龚姣儿在床上翻了个身,不可置信地看向门板,这百里燿吃错药了?
她何时让他进来了?他怎胡言乱语呐?
她气恼地下床打开门,门外却又没了人。
她走到走廊上,担心地看了眼无殇的房门,叹了口气,终是没有走过去。
烦躁地关上房门,重又反锁了,躺回床上,却翻来复起,无法成眠。
干脆掀了被子,走到冷梦舞派人抬进的大箱子前,她紧张地深吸一口……
但愿,这箱子里面没有毒蛇猛兽。
为防万
一,她站得远了些。
抬手一挥,以真气打开了箱子盖。
里面摆的整整齐齐,都是她的东西,还有她的医书,乐谱。
她走过去,打开首饰盒,竟连细小精致的珍珠耳环,也好好的,一个没少。
她试探嗅了嗅,也没有嗅到什么怪异的气息,却还是不放心,又拿了银针,一点一点验毒……
*
这一天晚膳,大家各自在自己的房里用,谁也没有打扰谁。
晚膳之后,只有冷梦舞在甲板上散步,她……谁也没遇到。
龚姣儿正坐在窗前的桌案前看医书,忽听到窗外有啪嗒啪嗒匀速的敲打声。
她忙把桌子轻轻地移开,打开窗子向外瞧,果然……是那只恶魔。
无殇身体贴趴在船身上,夜风鼓噪着他融入夜的黑色丝袍,健硕的身躯,像极了一只霸气四射的大蝙蝠……
龚姣儿忙奔到门口听了听动静,又迅速奔回来,压低声音嗔怒斥道,“你干什么?”
他的声音却全无姿势那般霸气,可怜兮兮地道,“我翅膀的骨头疼,帮我上药。”
“皇兄也可以帮忙。”
“皇兄正在和他儿子牵引传音聊天呢,我怎好去打扰?”
“……”她望着他,左右为难。
“你到底要不要我进?这样贴在船身上,我会掉下去的。”
鬼才信他会掉下去,就算没有翅膀,他还有轻功!
然而,却还是怕他坚持太久会牵引重伤,她忙把两面窗子全部打开,无奈地让到一旁,“进来吧。”
他双脚落了地,呼出一口气……
她忍不住道,“你不必这样吃醋,百里燿敲门时,我压根儿没有让他进来过。”
他惶惑挑眉,“我没吃醋呀!我知道他说谎。”
“你知道怎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一整天没睡着。”
“姑奶奶,你关着门,我怎么进?”
她顿时面红耳赤。
他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随即把窗子关上,拉好了窗帘,以结界封住整个房间的声响。
他从袖中取出药瓶给她,这就开始宽衣解带,不羁地霸占她柔软香暖的床。
室内静谧温馨,风声,水声,不相干的人,全被阻隔在外。
他爱极此刻的静谧,“姣儿,我们这样像不像偷*情?”
“呸!谁和你偷?说话这般讨人厌,那大火怎没烧了你的嘴?”
她嗔怒说着,在床沿坐下,拔开药瓶的瓶塞……
他侧首看她,笑着道,“这回可被你猜中了,大火不但烧了本皇子的嘴,还差点把本皇子烧死。”
她看到他翅膀在背上显现,才惊觉,自己的话有多残忍。
本是艳若鹰翼的栗色翅膀,只剩的一点翅根。
半截肱骨,桡骨和尺骨,被新生的血肉包裹着,触目惊心。
她眼泪落下来,想为刚才的话道歉,却又说不出口。于是,只咬牙忍住心底的难过,迅速把药轻轻地倒在伤口处。
“既如此,你怎活了下来?”
她真正想问的是,你是如何活过来的?
想回想他重伤的情景,脑子里却只记得,那天早上,他一身铠甲,俊伟不凡,光彩照人……见了面之后,二话不说,便激动地吻她。
“本皇子一只脚踏进鬼门关,阎罗王说,本皇子还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未了,若死了,也不会安分,就把本皇子拒之门外了。”
他不羁说着,侧首看她。
“姣儿,是你……害我死不瞑目!”
“这么说,你该恨透了我。”
“我恨了你三百年呢!正如你恨了我三百年。”
她不知自己怎么了,眼泪簌簌一直落……
良久,他没再说话,怕她不悦,始终趴着没给她拭泪。
“你想过吗?你若嫁给百里燿,我下次受伤,只能这样痛,药也没人给上。”
“会有宫女,护卫,皇兄,皇妹们照顾你,再不然,还有父皇,母后,师祖……”
“可本皇子素来挑剔,只喜欢你照顾。若换了别人,本皇子宁愿疼死。”
“你就疼死好了。”她抽抽噎噎地说完,没有再陪他贫嘴,药上好了,便把药瓶塞好,催促他起身。
“滚回去,好好歇着!”
他羽翼转瞬收起,看似又成了完整无缺的一个人。
“你这是赶我走呢?”
“是。”
他侧身一转,满头栗发丝缎般,散了枕畔,不等她起身,便扣住她的手腕,温柔无害地说道,“只和幼时一样,好好躺着睡觉。”
她躺下来,蜷缩在他怀里,眼泪又落下来。
“无殇,以后不要这样拼命。”
“你不是
喜欢了那个百里燿么?怎没骨气地一径为我难过。”
她气得捶他的肩,“既然你这样讨厌百里燿,我就不嫁他了。”
他忍不住拥紧她,开心地在她额上狠狠一吻,“太好了,回去我就恳请父皇和母后赐婚。”
她气恼失笑,拿泪花闪烁的眸子瞪他,“我又没说嫁给你。”
“可我听到了你心底的答案。”他一字一吻地咕哝说着,便忙着解她的袍子,打定主意提前温习洞房花烛夜。
雪艳的肌肤,自暗红的丝袍里若隐若现,似莹莹的大片珍珠,诱得他心猿意马。
她忙扣住他的手腕,“你说过,和幼时一样,什么都不做的。”
“你忘了?那会儿我们躺在一起,总是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