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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狐不说话,只略微往后退了几步,总算是退到门外。司微语松了一口气,才要关上门,却被她用手挡住了。司微语不解,谁上厕所不关门啊?
“我在这守着!”赤狐道,比起当日在赌石上的能说会道,换了一种身份的赤狐,简直是惜字如金。
“你盯着,我尿不出来。”司微语多少有些怒了,怎么这样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行,我必须看到你的人,三爷吩咐了,你不能离开我视线范围。”赤狐也是看到司微语面色不善了,才解释的,如若不然,她才懒得和乔离之外的人多说什么呢。
好吧,司微语自认栽了。她也是憋不住了,只是听到水流的声音,就算是对面的人是个女的,也让人窘得无地自容。司微语扯上裤子便冲下了楼。
乔离正在拨弄手机,堂堂乔家当家,闲到这份上,在她这个小别墅里又是看报又是玩手机,到底是她的梦境呢,还是这世界玄幻了?
看到司微语气冲冲地下来,乔离忙收了手机站起来,向前两步,一颗心吊得老高,想说让她慢点,话还没出口,她已经冲到面前来了,在他面前站定,指着身后寸步不离的赤狐道:“这是什么意思?她是怎么回事?”
乔离看了她身后的赤狐一眼,火红头发的女子很淡定地站在她身后,两道目光胶在司微语身上,很是尽职尽责。他的人,他向来都很有信心。“什么怎么回事?我不过是履行对徐默尘的承诺!”
“可是……”司微语觉得语言有些无力,她闭了一下眼,长吁一口气,万般无奈地道,“你们,总要尊重一下人权好吧?”
“人权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银狮想办法把徐默尘弄走了,下一步的目标自然是你。”乔离道。
“我?”司微语好笑地指着自己,“你怎么不说是你?”
乔离转身走了几步,在原位坐下,指着他身边的位置道,“来,坐这!”
司微语无语地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中间自然是隔了一点距离,半米之间,正是亲近但不失礼的距离,“想说什么,说吧!”司微语气恼地道,她接过赤狐递过来的水,捧在手里,静默着。
“银狮的目标不会是我,他动我要付出的代价,在受了徐默尘重创之后,是负担不起的。而你……”乔离扭头看向她,目光中带着悲悯,“微语,银狮对你做过的,我会为你讨回来的。”
这句话,徐默尘说过,如今再听乔离说起,虽是觉得感动,却没了那份悸动,她侧目看了乔离一眼,眼中除了感激,并没有乔离想要的悦影浮动,而是平静得如无风的水面,连微波都不曾有。
乔离说不失望,那是骗他自己的。只是,他与她之间的缘分开始得太晚了,岁月在他们之间隔绝了如此漫长的春秋,他与她相识时,她已差点为人妻,徐默尘那样的男人出色得人神共愤。他想,都说听天命尽人意,感情这种事,不是尽人意就有用的。
他不求别的,只求能够在她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哪怕是最偏远的角落,是一辈子不一定想起一次的存在。
“欠我的,我自己会去讨!”司微语道,她其实想说,徐默尘也会帮她去讨,她到底是不愿伤了乔离的心。
“你要是能讨回来,就不会……”乔离顿住了嘴巴,他本想说就不会被银狮那般对待,但那毕竟是司微语的痛,便换了个话题,“你刚才想说什么?”
司微语并不答话,只看着赤狐,想让赤狐开口,可赤狐却站在她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到底不是自己的人,司微语也不好怎么说,清了清嗓子,道:“我能理解你要完成任务的责任心,但是,请尊重我的人权,我想你自己也不希望在上厕所,脱光了衣服洗澡的时候,还被别人眼睁睁地看着吧?”
司微语说着,脸都红了。她虽然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但到底脸皮薄,头扭过去,都不敢看乔离一眼。
乔离“扑哧”一声,然后哈哈笑了,他站起身,丢下一句话,“如果是你,我愿意!”在司微语一脚踹过来之前,已经跳着离开了。不过,在出门前,乔离还是对赤狐下了道命令,“提高警惕,但不能干扰她。”
“是!”虽然做起来有些难,但赤狐是绝不会也不敢违逆乔离的命令。
六月的圣胡安小镇很舒适,没有太多钢筋混凝土的建筑,也没有那些林立的高楼大厦,站在楼上,极目远眺,烟囱和尖塔从脚下延展开去,很有气势。
小镇不大,有一个教堂,从东往西,一路有新婚礼服店、鞋店、杂货铺、雨伞店、咖啡馆、裁缝店,浓香扑鼻而来,是小镇上最受欢迎的一家糕点店。此刻,正是早上*点钟的光景,门前排了长长的队,扩音器里甜美的女声正在招揽客人,“裴迪楠大公的极品糕点佛罗伦萨,好吃得不得了,比蜜还要甜,比玫瑰花还要香!”
这广告有些特色,只是佛罗伦萨是什么?司微语只觉得走得越近,那种奇特的香味让她越想吐,她连忙跑开,扶着马路对面的灯柱上开始吐起来。厉琨、靳寇和赤狐一直跟着她,只觉得这糕点的味道相当好,原本想去买来尝尝的,见司微语如此,只好打消了这念头,忙过去扶着她。
“走吧,受不了了,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这四个字。”司微语鄙夷地看了对面拥挤的人群一眼,果断地转身往回走。
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午睡后醒来,才走到楼梯口,便扑来那种浓郁的香味。司微语抓狂了,回身便关上了房门。她打电话让厉琨过来,很坚决地向他们下了命令,“想吃可以,到外面去吃。”
厉琨愣了片刻,点头答应下来,“我和靳寇绝对不会再碰。”因为他发现司微语最近很感性,甚至有些敏感,比如此刻,厉琨分明觉得司微语除了讨厌那种气味外,其实还有一点伤心,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是因为他们背着她吃了好吃的东西。
尽管她自己根本不喜欢吃。
果然,听到厉琨的承诺,司微语的脸由阴转晴了,虽然嘴里说“我不反对你们吃”,实则,还是很高兴厉琨选择与她同进同退的。
简直是,小孩子的性子,厉琨想。不知如果有一天她发现,所有人都知道她怀孕了,只有她自己还不知道的话,会做何想?是不是要气得跳起来?
但,这事与他无关,司微语要怪就怪徐默尘吧!
徐默尘从墨西哥到巴干的当天,就被威廉请到了国际联盟办公室,那里已经坐满了各国维和部队的首领,只差徐默尘一人了。他的位置在左侧第一个,对面是美国维和部队的首领,一个叫里奥的中年人,听到他的名字,徐默尘便想起了司微语。那天在森林工厂劫持银狮的战斗机时,她就是伪装一个叫做里奥的小个子人。
他的右边坐的是俄罗斯维和部队的首领,一个叫伊万的年轻人。徐默尘和他开过几次会,虽没有直接打交道,但看得出这人很高傲。据说他的父亲是俄罗斯军方的一位高官。
“大家都到齐了,我就趁此机会和大家道别,我今日晚上会回国,后会有期!”徐默尘一手扶在椅靠上,一手搭在桌面,道。
“徐先生,恐怕你暂时回不去了。”不待威廉开口,伊万便道。
徐默尘没有说话,而是扭头看着他。徐默尘的眸色暗沉,一句话不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便如泰山压顶,让人连呼吸都困难。
威廉见此,忙抬手道:“那个,徐先生,事情是这样的,你这两天不在,恐怕不清楚情况,我们有个维和的战友是个俄罗斯人,前两天被人杀了。”
“是吗?”徐默尘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道,“既然是来上战场的,就要有做牺牲的打算,中国有句话叫做‘马革裹尸’,指的是身为将士死在战场上,死得其所!恭喜贵国多了个英雄!”徐默尘扭头对伊万道。
只是,伊万的一张脸气得都成紫色了,世上居然还有这样安慰人的,难道这不是在挑衅吗?伊万到底年轻,又没有徐默尘这样深的城府,啪地一声便拍在桌子上,朝着徐默尘吼道:“胡说,谁说他是战争中死的,他明明是被人害死的。”
“是吗?”徐默尘再次云淡风轻地重复一遍这两个字,给人的感觉是,他连考虑说什么都不屑于了,只是在敷衍这些人,“那就,死得活该了!”徐默尘说完,站起来对威廉道:“还有事没?没事我先走了!”
徐默尘这种态度,倒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个人处于这种氛围之中,什么情况下才能做到这样不惹尘埃?只有一种情况,那便是他与这事压根儿没有半点关系。
是啊,人死的时候,徐默尘分明是在驻地的。威廉、伊万和里奥其实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了。徐默尘离境离开众人的视线,实际上是在那个俄罗斯大兵死了好几个小时之后。而徐默尘离境,却绝无有杀人逃逸的嫌疑。
银狮的森林工厂被炸,此事虽然没有公布于众,但各大国自然是早就知道了的,其事实真相,也悉数尽知。虽然动机不明,但毫无疑问,银狮必然是有什么事惹怒了徐家尘少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物。
“慢着!”伊万起身拦在了徐默尘面前。俗话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伊万却是在想,徐默尘这般,怎么就不是畏罪逃避?不得不说,伊万,你真相了。
徐默尘抬目看着他,伊万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面向众人,“你们都说最没有嫌疑的人是他们国家的人,哼哼,我可不这么认为。谁都知道,这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我的人死之前对话的最后一个人是他的一个排长。”
实际上,伊万说的并没有错,当日那个俄罗斯大兵死之前的确是与徐默尘这边的排长说过话,但他不知道的是,那排长非那排长,而是现在站在他面前一脸阎王相的徐默尘。
“那又如何?”徐默尘淡淡地出声,眸色中鄙夷的神色毫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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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字,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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