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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晚你能当缩头乌龟吗?陆教授可一直没跟那些姑娘们表明自己不是单身啊。”
顾初瞪着陆北辰。
陆北辰狠狠瞥了一眼后视镜,见顾初用“恶毒”的目光盯着自己瞧,马上表明立场,“别人若问,我怎么还会伪装单身?”
“男人不都喜欢主动投怀送抱的嘛~”顾初拉长了声音,凑近了他,“别把自己摘得那么清高啊。”
陆北辰干脆把她搂过来,叹气,“我哪有时间看别的女人?”
“那你怎么不参加大家伙给你攒的局?”顾初轻笑着问。
陆北辰总算知道女人较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便妥协了,“好好好,参加,你随我一起。”
“你想把我撇下也不可能啊,难道把你拱手让给那些对你虎视眈眈的姑娘们啊。”顾初笑嘻嘻地说。
罗池上纲上线,“对对对,让她们瞧瞧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我们陆大教授。”
“罗池,你最好别逼着我对你动手术刀。”陆北辰一字一句道。
罗池马上闭嘴。
顾初却在旁“扑哧”乐了。
陆北辰见状后,又气又笑又无奈的,抬手用力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做惩罚。
夕阳彻底沉去,天边最后一点光亮都埋在了云海之中。月光有些残冷,晃在玻璃上惨白一片。
沈强对面屋的门开了,一推,吱呦呦的响,是生了锈的声响,上一次许桐来是房门大开,她没听见这么刺耳的动静。
屋子里没开灯,盛天伟伸手按了下开关,没电。窗子也没像上次似的打开,所以很是安静,哪怕是风声都没有。玄关很暗,如若不是洒进来的一点点月光,这房间里的光线还成问题。盛天伟拉着许桐往屋子里走,没透风,许桐只闻得空气里都是发霉的气味,刺激着鼻腔异常难受。客厅的光线稍稍亮些,那些窗帘还在,但摇椅不在了,更别提那个脚踩绣花鞋跟她说了奇怪话的婆婆了。
“当时她就坐在这里,有张摇椅。”许桐指了指离窗子很近的位置。
盛天伟皱紧了眉头,“据我所知,这个房子一直是空着的。这栋楼要拆迁,很多住户都搬走了。”盛天伟拿出早就备好的手电筒,同时给了许桐一支。
两束灯光打落交叉,房间里又亮了不少。
盛天伟和许桐分屋查看,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就这样,盛天伟进了主卧,许桐到了对面的次卧。所谓主卧,面积不大,格局传统,家具什么的都搬走了,只留有一把已经泄了海绵的破椅子。盛天伟用手电筒扫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而就在这时,次卧里传出许桐的惊叫声,听这声音像是遭受了极大的恐惧。
盛天伟全身一颤,二话不说就冲进了次卧,却见许桐的手电筒已经掉地,一束光亮直直地打在了西墙的墙角,墙上隐约挂着什么,有一半暴露在光线里,白色的,像是纸扎的花。次卧没窗子,所以光线比主卧暗的多,借着手电筒的光,盛天伟看见许桐整个人都贴在对面墙上,脸色惨白。
他上前,低问,“怎么了?”
许桐哆哆嗦嗦地伸手,指向了正前方。
盛天伟顺着她指着的方向把手电筒打过去。
光,照亮了对面的西墙。
那墙上被另只手电筒映亮的果然是白纸扎好的花,围了个半圆形,白花下是一张破旧的小桌子,桌子上面有个供奉香火的小铜炉,铜炉正对着的,竟是张遗像!
花,是给死人扎的;
炉内的香灰是为死人燃尽的;
这是张,祭台。
黑白的遗照上是位上了年龄的老婆婆,槁枯毫无表情的脸颊,死灰般的双眼,正在幽幽地盯着入侵者。盛天伟目光蓦地一怔,许桐一手紧紧攥着他的衬衫,一手指着遗照上的老婆婆,上下牙齿直打颤,“她……就是她,那天出现在这间房子里的老婆婆就是她!”
盛天伟想要上前,被许桐一把抓住了。他低声安慰她才松手。他往前走,许桐紧紧贴着他的身子也往前移,一直来到遗照前。那老婆婆的脸看上去愈发阴森。盛天伟拿起了遗照,近看,相框里有一排小字:逝于五月六日
许桐也见到了小字,瞪大了双眼,低喃,“她死了?不可能,我不可能见到鬼的,这世上不会有鬼的。”
盛天伟将手中的遗照缓缓放回原位。
“一定是她。”许桐被吓得不轻,姣好的小脸都透着幽青,“这些天我就觉得一直有人在盯着我,一定就是她,她死了?难道真是鬼?”
“不,她不是鬼。”盛天伟的面色也不大那么好看,低声,“她是,郭香云。”
……
罗池将车停好后已经七点多了,夜幕降临。
周遭很繁华,也很热闹,全都是打扮时尚的年轻男女。
顾初下了车,打了个冷颤,这天儿还真是冷。风过,头顶上的银杏簌簌而落,在灯红酒绿下更是光斑非常,顾初看得入迷,想象着如果换做白天,那将是另一番美景。都说北京的秋天最美,碧蓝高空,金黄落叶,在青瓦红墙间轻飞,那是赏心悦目。
入夜的北京城给了她不同的感觉,不同于上海的夜,上海的夜晚是金钱的味道,而北京的夜,除了金钱还多了些小文艺。
她身上还披着陆北辰的大衣,他为她裹紧了衣服,凉风便袭不进来了。罗池将车锁好后,车钥匙潇洒地往兜里一揣,“走了。”
顾初抬眼一看,是家招聘不小的夜吧。
陆北辰站定没动,看了看招牌后,眉头微挑。
罗池见他不动,回头催促,“走啊,怎么了?”
“夜吧?”陆北辰好笑地看着他。
“对,就在这儿。”夜风过,罗池穿得较少,双手揣在兜里直哆嗦,“大家伙都在里面等着您老人家呢,走吧。”
陆北辰懒得搭理罗池,揽过顾初的肩膀说了句,“回酒店。”
“哎,别呀——”罗池一个快步窜上前挡在了陆北辰的身前,一脸赔笑,“今天要是请不到你大驾光临,那我怎么跟里面的人交代?太没面子了吧?”
“我不喜欢这种场合。”陆北辰直截了当。
“看吧,这就是心理年龄上的衰老。”罗池故作语重心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知道,你现在是跟一群活力四射的年轻人工作,别老是死气沉沉的嘛,这个社会是要去适应的。再说了,你不喜欢不代表顾小妹不喜欢啊,她才二十几岁,正是爱玩的年龄,难道你还想让她跟你一样业余活动下棋钓鱼啊?”
陆北辰的眉头扬得更高,没理睬他的高谈阔论,抬手,拇指和食指捏起罗池的衣袖,一甩,状似十分嫌弃地避开他的手,又扭脸问顾初,“你想进去吗?”
对于这种场合顾初向来是喜欢的,在大学时泡吧也是她们同寝的几个最爱的活动,只是后来她跟北深恋爱了,所有的时间就都用在约会上,少了很多与筱笑笑和凌双共同泡吧的机会。像她这种大白羊平日是最爱热闹,尤其是像现在的她,爱情和学业都奔着朝阳去的人,这种天生爱热闹的性子就被激发。但对于陆北辰来说,这种场合一来不大符合他的身份,二来不大适合他的性格,他是个极爱安静的人,正好跟她相反。
所以,顾初原本想着迎合陆北辰最开始的想法,找家安静的餐厅吃饭然后回酒店,尤其是她预定的那家餐厅是出了名的环境优雅静谧,听评价说,餐厅里现场演奏的都是美式乡村爵士乐,最适合情侣约会。可她刚想开口说不进去,就见罗池给她使眼色,大有拉她入伍的嫌疑。突然觉得罗池这么坚持肯定是有原因的,冷不丁灵光一闪,难道……是他们知道陆北辰今天生日?再联想到罗池这一路上的张罗劲,觉得这是八九不离十的事了,便对陆北辰说,“里面应该挺热闹吧,我想进去看看。”
陆北辰闻言笑了,“你确定?”
“你就陪我进去瞧瞧呗,我好久都没到酒吧玩了。”顾初拉着他的胳膊荡呀荡的,“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咱们再出来呗,再说了,这毕竟你同事准备的嘛。”
陆北辰可以直截了当拒绝罗池,但他绝对不会在这种事上驳回顾初的请求,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将她搂在怀里轻叹,“行,听你的,走吧。”
顾初美了,见他为了她而妥协,可谓是心花怒放,借机搂紧他,“爱死你啦。”
“这句话我爱听。”陆北辰唇角带笑。
罗池见顾初解决了僵局,蹦着高地往夜吧里窜。
……
今晚轮到筱笑笑值班。
上海,下了雨。
雨点淅淅沥沥敲打在玻璃上,时不时闪电经过,劈亮了大片的夜空。雨声很吵,外面的救护车也响个不停,护士台的小护士抱怨着: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这个季节下雨烦都烦死了。
以前筱笑笑也很讨厌入秋之后下雨,开着空调发干,不开空调发霉。可现在,她对所有的声音都出了奇的珍惜,因为经过了那段被禁闭的日子,那是一种近乎能扼人窒息的安静,在那个不见阳光的小屋子里,她最渴望听到的就是大自然的声音。
在配合完警方调查的所有工作后,筱笑笑就正常上了班,她不想独自在家待着,只想身处人多的地方,哪怕是听着那群小护士的叽叽喳喳也觉得有趣。
正当她站在窗台听雨时,办公室的门响了,回头一看,是乔云霄。
他手里拿着一把伞,身上未沾湿,却也带了雨腥味入室,有一丝薄凉。筱笑笑怔怔地看了他有几秒,开口却也是淡淡,“是乔伯伯那边有什么问题吗?需要开药?”
乔云霄将伞放到一边,看着她,半晌后轻叹了一声,说,“听说这场雨会下到明天上午,天气预报都启动了预警,我怕你没带伞,给你送一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