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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这后墙下面是条河,墙体又是垂直的。铁匠铺掌柜的和老板娘感情是出奇的好,半辈子没红过脸。街坊四邻都嚷嚷着是有水鬼拉人。闹的鸡犬不宁。
“这桩命案,在下和京兆伊府爷绞尽脑汁儿。也找不到元凶。奇就奇在门是关着的窗户周围也丝毫无损。不知道凶手是怎么进去杀人抛尸又怎么出来的。张铁匠又说他家经常神秘的就丢些杂物东西。百姓就更议论纷纷说是水里有东西作祟。弄到人心惶惶。还是京兆伊府的逸公子说碧玄馆许是能助一臂之力。在下便过来叨扰。”
师爷说完身后跟进来的裴天逸摇着折扇点点头。
他也是听凌碧儿把碧玄馆吹的神乎其神便推荐师爷过来算算。
慕米桃本来为着娘亲的事担心,加上离倾绝又失踪竟让她有点郁闷,近几日只让徒儿们接些丢鸡偷狗的小卦。
但是后面跟进来的逸公子彬彬有礼的恳请她算算。她心知逸公子为自己消得人憔悴又不忍心不给面子。
冲裴天逸拱拱手:“既然逸公子瞧得起在下,本馆主就自不量力去铁匠铺看看。”喊了东来顺跟着和师爷一起去了铁匠铺。
铁匠铺就在东街街面后头的巷子里。门面宽大,一看就曾生意兴隆。只是出了这种命案以后铁匠铺子忽地就冷清了。
张铁匠独自坐在八仙桌前喝酒,被烟火熏的火红的脸灰突突的布满胡茬。见京兆伊的师爷进来,扑通跪地上:“官府大老爷,我那娘子命苦啊,您可一定要抓住凶手让娘子在九泉下瞑目。”
师爷点点头。铁匠兀自站起身,无神的眼睛扫过慕米桃。
其实慕米桃早已眼神凌厉的将他全身扫了个遍,这铁匠身着细布常服,额平,颌方,鼻梁不高鼻头却红大,所谓:山根年寿略低平,准上丰大称兰廷,若全狮形真富贵,一生财帛无虚盈。看面相是个重义有财之人。
可是他的婆娘怎么会半夜门窗无损的情况下死在铁匠铺楼下的河里?若是铁匠所为不应该是把行凶后的死者公然放在河边展览。
即使不掐算单凭慕米桃在现代学的犯罪心里学也会排出铁匠的嫌疑。
“张师傅你发现婆娘死时的年月日时报一下。”
铁匠抬起干涩无华的眼睛:“甲午月 癸卯日寅时,直到邻居王叔公喊我我才知道。”
慕米桃又问了张铁匠的生辰便告辞回了碧玄馆。人命关天,慕米桃将各种时辰写上铺开纸细细演算。
“大哥,小弟认识那张铁匠。”东来顺给慕米桃端上茶水说。
“他为人如何?”
“是我们家老房子没卖时隔几个门的邻居,他们夫妻感情是好。老板娘温柔娴淑操持家里家外的没有不夸的。”
慕米桃耳朵听着东来顺的话点点头手中也已经演算出来了。
“东来顺,拿着我的名帖派人去把逸公子请来。”
夜里,上玄月的光若有若无从敞开一扇的窗户照进来。趁着张铁匠在楼下借酒浇愁。慕米桃和裴天逸二人翻窗上楼躲在张铁匠寝室的壁橱后面。
三更时分,张铁匠歪斜沉重的脚步声走进寝室,干坐来一会儿:“娘子,娘子,你怎么就先我而去了。”
念叨几声扑腾倒在榻上瘫软如泥,片刻就响起呼噜声。
三更过后房间里更暗了。好在慕米桃和裴天逸视力都异于常人。壁橱后呆久了不免有点闷热。裴天逸将壁橱的门悄悄开大点,瞬间拉拉慕米桃的袖子。两个人往壁橱外看去,都愣住了。
只见张铁匠从榻上起身坐了片刻在榻上摸了摸。然后操起榻边的一把凳子走到壁橱边。
难道被他发现了?慕米桃下意识的往壁橱里靠靠挨到裴天逸的肩下,裴天逸用力握握她的肩,意思是没事。
张铁匠走到橱柜门这停住,往里张望下然后把椅子举过头顶走到后窗将椅子高高举起扔出窗户。忽然又转身回到榻上扑腾倒下呼噜起来。那把椅子掉在后面河里发出噗一声回响。
张铁匠*睡到天亮。一连几日,慕米桃派东来顺和裴天逸一起半夜躲在张铁匠的寝室。果然有几天张铁匠都是半夜忽然起来从榻边摸索个东西就走到后窗扔进河里。
这时,师爷也来到碧玄馆,先是给慕米桃恭敬的抱个拳:“先生神算。在下听了先生的建议派人调查的记录出来了。张铁匠去年确实在*有个相好的姑娘叫翠娥。后来张铁匠忽然再也不去那玉春楼了,邪乎的是那个姑娘也从此在玉春楼失踪。*还以为是和张铁匠私奔被*了,找过他几次又苦于没有证据。反正是个不入流没什么模样的姑娘,*也没为此太费心。”
“师爷,我倒是知道这叫翠娥的姑娘去了哪里,烦请派人在后院的河里打捞,总不会让师爷失望。”
三日后果然在河里捞出了翠娥的尸体,除了那身衣服还能被*子认出来外,其他的早就泡得没个形态了。
师爷指挥衙门差役将张铁匠收监。
这件事在京城里传的风声云起的,说书的将它加工改造每日在茶楼当段子讲。
凌碧儿赶忙又啪啪的跑到碧玄馆缠上:“表妹,给我说说你怎么断的案。”
“别闹,没看这门口排着长队等着算的吗。”慕米桃用指头戳她一脑门。
“我用一个重大消息换还不行吗?哎,关于朝廷的事,大瑞和天泽的事。”
凌碧儿眨眨眼。她知道这表妹对女人间的小事不感兴趣就对这天下大事上心。
果然,慕米桃推开手里的纸:“你先说说,我看能不能成交。”
“你先说,我先问的嘛。”凌碧儿噘嘴耍赖。
“赖皮,好,和你说那个案子啊,我算出张铁匠的八字在去年犯了桃花煞。此主里面必有一女。另外我和裴公子安排了人一直在张铁匠的寝室监视他晚上的情况,结果,这张铁匠梦游,数次把榻边上的东西往后窗的河里扔。这下你懂了吧。”
“没懂?梦游和桃花煞和他婆娘有啥关系。”
“梦游重复一个动作,这个动作必定是他曾经做过在他记忆里留下深刻阴影的事情。去年他和玉春楼的姑娘交好,那姑娘失踪了。然后他梦游扔东西,然后他婆娘死了。你脑袋想想。”
凌碧儿双手在头顶画圈:“想想啊,哦。我懂了。张铁匠去年杀了玉春楼的姑娘,心中害怕所以梦游时总是重复那动作,然后一不小心把他婆娘扔下去了?”
“孺子可教也,明儿个也来碧玄馆做学徒吧。”
“可是梦游为啥非要重复那个动作呢?”凌碧儿深锁黛眉百思不解的样子。
“那个梦游呢就是人在睡眠时,大脑皮质的细胞都处于抑制状态之中。倘若这时有一组或几组支配运动的神经细胞仍然处于兴奋状态,就会产生梦游。梦游行动的范围往往是梦游者平时最熟悉的环境。倘若大脑里有深深令他焦虑、恐惧和紧张的情景,他就会经常反复做这种动作。不过那个老板娘死的确实冤枉。两人感情好也是确实。据师爷说实在是那张铁匠一时玩乐,被那青lou女子缠上,不得已——你看,一人玩火三人俱焚。”
“细胞?皮质?是啥?表妹,你说的话都奇奇怪怪的,不过我有点懂来。和你说我的情报啊,告诉你啊,天泽在大瑞的质子王爷那个离王不是离开大瑞了吗,大瑞自然也撤回了在天泽的质子。天泽国老皇帝很不愿意。说离王是在大瑞做质子时失踪的,要大瑞交出离王。大瑞也不吃这套啊,现在两国成陈兵边境,局势紧张。怎样,有价值吧,这可是昨晚最新消息我在我爹门口听见的。”
又是涉及到离倾绝,慕米桃就像从夏天一下子跌到北风烟雪。
他并不是她的菜。她也不爱他甚至还很讨厌他。可是为什么听见他失踪不测的消息还是浑身不得劲呢。
慕米桃稳了稳心神,忽然院中嘈杂。意外的,上次见过的皇宫里的公公乘着小轿来到碧玄馆:“碧玄馆桃米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桃米神算名扬京城,断案有功特请入皇宫面圣。”
慕米桃急忙叩头接旨,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树大招风吧,轮到自己了。
紫禁城韬光殿金碧辉煌。这里是皇上的书房。不知道皇上单独在书房召见她是几个意思。韬光殿门口竟然有裴天逸候着。一身御林军黑红相间的左统领披挂。腰刀在夕阳余晖下泛着金光。
慕米桃对他点点头随宣旨的公公步进大殿,老实儿的跪下。现代的国家领袖在阅兵式上她倒是见过,古代的皇帝,还是第一次见。
“草民桃米拜见吾皇万岁。”
“下面可是碧玄馆的神算?”威严粗哑的声音。
慕米桃诺诺的回答:“皇上圣明,正是草民。”
“抬起头来,朕恕你无罪。”
慕米桃抬起头,这一抬不要紧瞬间心头一紧。上面龙椅上的中年大叔青须方面细眼隆鼻——正是第一次在侍郎府偷窥见到的男主角。
那明心竟然是和皇上*。 这边还扯着少师安然。胃口真大不怕消化*。
但见这皇上的眉宇间浮着疲弱之气。印堂晦暗。纵欲过度,后宫的美女多了果然不好。
这皇上既然守着三千后宫佳丽还能雨夜*,可见也是不精尽不罢休的主儿。
“咳,神算端详朕良久,可有什么进言?”瑞皇露出一抹淡笑。
“皇上恕罪,草民未敢算天颜。”
“但说无妨。朕听说你京兆伊府的悬案都能算出来。真是我大瑞的人才。”
“皇上过奖了,草民那次也是瞎猫撞到了死耗子,赶上点了。”
“哦?瞎猫撞上死耗子?”瑞皇眼里利芒一闪。
“朕今日宣旨神算来宫也是瞎猫要撞死老鼠吗?”语气上扬,听不出是戏是怒。
还不是个好说话的皇上,当官的都爱听恭维,夸几句吧。
慕米桃赶紧低头:“皇上恕草民愚昧无知不是深浅,如此庄重场合说出民间俗语自是素日散漫无礼说顺嘴了还请皇上恕罪。皇上治国有方爱民如子,功威光灿如日月,滔滔如江水。草民只敢仰视无半点他心。”
“恩。”瑞皇嘴角动了动:“算你会说话。朕也想请神算算一卦,如何?”
不愿意。此话只敢腹诽。慕米桃干笑两声;“皇上器重,草民无上荣光。只是草民薄技只可糊弄乡人混口饭吃,只怕没有本事算出万皇上的要求,敢问皇上要算啥?”
“算——江——山!”
瑞皇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几个字。
慕米桃霎时出了一脑门子冷汗。最怕就是这个。
“皇上明见,草民技薄愚钝,凭一片嘴两片舌混口饭吃,对于皇上所说,草民实在无能为力。请皇上恕罪。”
沉默。半晌,瑞皇走下龙椅,绕到慕米桃身边:“自朕记事以来,风水八卦算的如此准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朕幼年时的大瑞的国师,慕安。一个就是你。莫非你笑话朕鱼目和珍珠不分?”瑞皇喝道。
慕安。养父。慕米桃想到养父为他们皇家卖命泄露天机弄的凄凉下场。果然皇家是最无情的。用你时你是臣,不用时,你是砧板肉。心里冷笑。
“皇上折煞草民。草民初出茅庐,怎能和当年驰誉三国大陆的幕前辈相提并论。桃米出身贫寒,唯爱看些术书混口饭吃而已。”
瑞皇站在慕米桃身侧眸光冷冷盯视她片刻回到龙椅:“来人,将神算暂住云水阁,清清脑子,待他会算请为止。”
“皇上开恩。”没等慕米桃发声忽然门口传来长躯跪地的声音和那人的求情。
清亮的中音。慕米桃听出是裴天逸。
“裴爱卿何意?你是要为这抗旨不尊的桃米求情?”
“皇上明见,臣非为他求情,只是陈述鄙见,桃米他确实不是很会算。将他和先才国师相提并论臣以为是抬举他了。”
“何出此言?”瑞皇盯着裴天逸。这是他比较信任的侍卫之一。竟然为他说话。八字眉不悦的挑动几下。
“皇上容禀,也是京兆伊府的案子破了后,臣的同僚凌统领以为他神算,时逢凌统领的*物走失,请他爻卦。谁知事情结果和这桃米说的南辕北辙。凌统领痛失*物,发誓要踏平碧玄馆。”
“是何*物?”
“是,臣说了请皇上莫笑,是,凌统领在外面养的——爱妾。”裴天逸擦擦脑门汗,结结巴巴说。
“哈哈哈,是吗?凌西岳在外有爱妾?朕还以为这块木头不食人家烟火只会舞弄刀枪。”
“皇上说的是。之前臣也这样以为。谁知被他逆袭了。”裴天逸呵呵呵赔笑。
“既然裴爱卿如此说法,暂且等朕调查清楚再说。将桃米,带去云水阁。”
瑞皇以不容反驳的口气转身拂袖由太监搀着从龙椅后面绕进屏风后的内室。
书房的地面只剩下慕米桃和裴天逸。
“万岁爷都走了,你们还跪个什么劲儿的。走吧,桃子,随咱家去云水阁逛逛吧。”忽地一个太监尖细的嗓音。
裴天逸起身声音冷漠道:“还不起来随陆公公到云水阁思过。”
慕米桃揉着跪得生疼的腿站起来,跟在陆公公身后神不守舍的走着。
云水阁?这是把我软禁还是打入天牢?据现代著名文献卫视电视剧记载,皇上可是动不动就将人关进天牢的。树大招风。唉。干这行,迟早有这么一天。
走出韬光殿。在林荫小路上,慕米桃悄悄问身后的裴天逸:“裴公子,云水阁名字很雅哎,是什么风景区?”
裴天逸当头一声:“还不快走,看什么花草。磨蹭!”
好吧,你说我看什么花草。慕米桃低头跟着陆公公走到皇宫后山偏僻的一处河边,登上木头踏板弯弯绕绕的来到搭在水中的一处房子。
云水阁,上有云下有水还名副其实。
一进房子,慕米桃就傻眼了。房子分内外两室,外室宽大从上到下布置了层层的绳索,绳索上挂着一排排风干的舌头。在风里轻荡。
有长有短有宽有窄有红有黑。有的略长些还卷曲着。空气里似乎都有着血腥味。
啊!这不*吗,谁这爱好?她回头瞅瞅裴天逸。裴天逸面无表情。
“皇上说了,这些舌头就是不说实话欺瞒万岁爷的臣子的下场。好了,咱家带路的任务完成。你只管在这了里反省吧。”
陆公公扭头迫不及待的走出云水阁生怕房子里的舌头瞬间复活咬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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