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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仇怨,不分今生前世。有些人生来就互为克星,遇上就是狭路相逢,自然勇者必胜。
马车突然停下了,沈荣华颠簸的记忆暂时终结,回过神来,她不由叹息。水姨娘同她坐一辆车,见她闭目沉思,也没打扰,她回神之后,才给了她一个微笑。
“出什么事了?”水姨娘隔帘询问。
“前面有一辆去京城的马车坏了车轴,我们的车夫去帮忙了,公子正跟几个人叙话呢。”山药见沈荣华掀起车帘,皱眉张望,忙说:“奴婢去看看。”
山药从左边过去,还没走到队伍的前面,白泷玛就从右边打马过来了。
“小毒妇,一件好事、一件坏事、一件喜事、一件悲事,你想先听哪一件?”
水姨娘睃视白泷玛,“她还是个小姑娘,有你这么称呼人的吗?”
“你表面是个小姑娘,内里却是个小魔女,心狠手辣,你不知道她做了多少没人性的事,我被她害过,最有发言权,我跟你说……”白泷玛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唧哩呱啦跟水姨娘讲起沈荣华做过的对不起他的事,比长舌妇还口损几分。
“娘,别理他,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是毒舌口臭之人,不理最好。”沈荣华狠狠瞪了白泷玛一眼,见山竹骑着马过来,就让她再去看看。
白泷玛赶紧拦住山竹,“别去别去,我跟你说,别人说得不生动,没法听。”
水姨娘皱眉一笑,催促道:“那你就快说吧!”
“我们走上去京城的官道还不足三十里,就遇上了故人、熟人、亲人,这是好事吧?”白泷玛冲沈荣华抬了抬下巴,又说:“因你总不行善,你的故人、熟人、亲人都跟你不对付,这就是坏事。那群人中有一个人,长得还不错,象是一个很斯文的读书人说跟你有婚约,是沈阁老在世时定下的,请老林成全,这是喜事吧?没想到这老林不通人情,当即就恼了,说沈阁老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沽名钓誉的小人,说话如同放屁,他的口头婚约无效,这不是一件悲事吗?你……”
沈荣华没等白泷玛说完,就钻出车棚,要往下跳,被山竹扶住了。沈荣华抓着山竹的手上了马,因她没骑过马,山竹只好与她同乘一骑,护卫她去了队伍前面。看到她被气得七窍生烟,水姨娘赶紧下车,同白泷玛一起跟着去到前面。
真是冤家路窄,她竟然在去京城的路上碰到了杜昶。除了杜昶,还有两个杜家子侄,一个杜家的远房亲戚,名叫孙亮。孙亮是沈荣华前世最恨的人之一,这狗娘养的为了得利,他放低杜家亲戚的身份,竟然在杜昶家里做了大管事,娶了沈臻静的大丫头。每次杜昶和沈臻静迫害欺侮他,孙亮都有份参与,只怕落空。
杜昶居然提沈阁老在世时给他和沈荣华定下的口头婚约,真是无耻至极,且滑天下之大稽。沈家和杜家已闹僵,别说沈荣华不会履行那婚约,就算她不拿意见,沈家人也不会同意。在她被贬为庶女、失势时,杜昶尽量避开她,只怕提起婚约。她现在风光了,有封号有资财有名声,杜昶又来提婚约,真不要脸。
他们一行有四匹马,四辆马车,马上和车上都装了不少行李物品,看上去很沉重。其中最华丽的马车陷到路边坏了,林楠让车夫帮忙修车。坐在那辆坏掉的马车上的女眷大概是避见外男,一直没下车,但却有人掀开车帘一角往外张望。
沈荣华看到杜家人,再一看这情景,就知道坏掉的马车里坐的是沈臻静及她的贴身丫头。沈臻静这是要去杜家,怕碰到熟人,才避在车里不出来。杜氏死得不光彩,连沈家的祖坟都未入,沈家和杜家又打了官司,成了仇人。沈臻静大概无法在沈家呆下去了,就想投靠到外祖家,也方便将来和杜昶成亲。
杜昶看到沈荣华,很热情地迎上来,“华妹妹,真没想到在这里……”
“闭嘴。”沈荣华狠呆呆咬牙斥呵,又抢过山竹的马鞭,朝杜昶抽去。她的手劲并不重,可马鞭落到杜昶脸上,当即就打出了血。
“你是什么人?怎么打人呢?知道我们是谁吗?”呵问沈荣华的人是孙亮。
沈荣华不管不顾,扬起马鞭就冲孙亮打去,把她两世的仇恨和嫌恶都附诸在皮鞭之下了。山竹嫌她力气太小,还助了她一臂之力,这下可把孙亮打惨了。孙亮满脸是血,倒在地上哀嚎,杜昶气恼避开,杜家另外两人上前阻止。
“别说沈阁老没有给我定下口头婚约,就是定下了,我也不认。他是死了的人,还想左右活着的人,那不是做梦吗?”沈荣华挥舞着马鞭,高声叫喊:“你们也知道杜家和沈家结了仇,两家都丢尽了脸面,做仇人不是很好吗?谁要是再提沈阁老生前定下过什么,我就是不活,也要把他抽死,你们也都看到了。”
“你……”杜昶丢了脸面,又挨了打,自是恨得咬牙切齿。
杜氏临死之前给他写过一封信,把杜纺才是他生父的事告诉了他。之前,他也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很气愤,也没多想,反正他们依傍宁远伯府,别人说闲话也正常。杜氏在信里说杜珪废了,不能再做宁远伯世子,若他愿意跟沈臻静定亲。杜氏会跟宁远伯老夫人说,再建议杜纺过继他,将来让他承袭爵位。
面对诱惑,杜昶动心了,宁远伯老夫人让人来接沈臻静到杜家生活,他就自告奋勇来了,没想到在路上碰到了沈荣华。一想到沈荣华被封为芳华县主,朝廷赏赐了不少财物,自己又有产业、有庄子、有美名,杜昶的心就倾斜了。可他万万没想到沈荣华会以鞭子答复他,他丢脸受伤,这就令他恨到了骨子里。
沈荣华冷哼一声,说:“舅舅,你们赶路要紧,别多管闲事耽误了。”
林楠点点头,挥手说:“我等爱莫能助,起程吧!”
车夫正因坏掉的马车不好修犯愁呢,听林楠这么说,放下工具就上车了。水姨娘和丫头们都坐回车里,沈荣华同山竹骑一匹马,与林楠和白泷玛并行。车马起程,杜昶等人很快就被甩到了后面,他们怒斥和责骂声也被风吹远了。
“沈逊让你娘嫁给他的嫡次子就是居心不良,但总体来说,你爹的品性还不算坏。这姓杜的小子也是沈逊看中的,听说沈逊对他还大有栽培之心,难道沈逊就没看出这小子人品不行?”林楠停顿片刻,冷哼一声,又说:“要么沈逊与这姓杜的是同一类人,没发现他品性不端,就象不会看到自己的恶劣一样。要么沈逊就是出于私心报复,想坑你,看你所嫁非人,身心饱受煎熬,他才高兴。”
沈荣华摇了摇头,隐去脸上的悲怆,忍住内心的痛楚,没说什么。前世,她连杜昶这么品性不端的人都没嫁成,而是成了陪嫁,连杜昶一个正经的妾室都算不上。若沈阁老在她的前世也在天有灵,看到她的遭遇,又会做何感想呢?
白泷玛见沈荣华痛楚沉默,赶紧捧给她一张笑脸,竖起大拇指,说:“你那一鞭子赏得好,那种人就欠揍,打了他,也断了他的念想,就别烦闷了。”
“我才不烦闷,今日把话说开,他以后遇上我远远躲开倒没事,否则鞭子无情。”沈荣华抛给白泷玛一个恶作剧的笑脸,“你若遇上狄武赫会怎么办?”
林楠怕白泷玛尴尬,忙说:“荣华,快回车上去,外面风大,骑马也很累。”
“好,我回去。”沈荣华冲白泷玛挤了挤眼,就让山竹打马往回走。
“哎,小毒妇,你等等,我告诉你,我刚想好的,保证让你开眼开心。”白泷玛调转马头要来追沈荣华,被林楠拦住,岔开了话题。
一路无话,第三天中午,他们到达了京城的东城门,检验之后,进城。他们一行人疲马乏,先到离东城门最近的织锦阁落脚,略作休整,又到附近的酒馆吃饭。酒馆生意不错,来往客人极多,天南海北,自是各路消息汇集之地。
京城传得最为热烈的消息莫过于裕郡王被削去王爵,裕郡王妃自尽这两件事了。沈荣华听说这两件事,顿时头大,赶紧看向白泷玛,真诚求解释。
白泷玛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感慨道:“可怜的小彤子,日子不好过哟。”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为什么呢?”沈荣华猜到跟她状告裕郡王府,杀了花晌,又被裕郡王妃阴谋暗算有关。但她不敢想竟然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尤其是裕郡王妃,怎么还闹到自尽而死这么严重呢?
“给你答案的人来了。”白泷玛冲楼梯口招了招手,又连拍了几下巴掌。
沈荣华顺着白泷玛的视线看去,就见黄公公和几名衣饰华贵的男子上楼,正跟伙计说话。看到白泷玛,黄公公甩下同伴,一阵风一样飘过来,同白泷玛热情寒暄。接着又给沈荣华行礼请安,白泷玛给他介绍了林楠等人,他又一一招呼。
听黄公公说,沈荣华才知道因邺州石墨矿囚禁林家旧仆做苦力及花晌仗裕郡王府欺人之事,弹劾裕郡王的折子并不比弹劾沈贤妃母子的少。仁和帝念着与裕郡王自幼的情分,一直没处置,端午节前,裕郡王又因一点小事被皇室的几位王爷联名参了一本。仁和帝生气了,连谨亲王都怒了,裕郡王就被削了爵。仁和帝削去了他的王爵,并没有收回王府,而是禁了他的足,让他在王府闭门思过。
自裕郡王妃在凤鸣山谋害沈荣华未成,就被谨亲王责令萧彤送她回京了。回京之后,保国公府办丧事,她又哭又闹折腾了一场,就传出了一些她与花晌有私的流言。圣驾回京后,这类消息就传得不可收拾了,连谨亲王府和裕郡王府的下人都不敢出门了。谨亲王妃这个继婆婆本来就和裕郡王妃这个继子媳妇不和,流言传开,谨亲王妃连打带骂折磨了裕郡王妃几次。裕郡王被削了爵,谨亲王妃就到裕郡王府教训裕郡王妃,她们刚走,裕郡王妃就上吊自尽了。
刚到京城,就听说了这样的事,沈荣华意识自己已在京城树敌无数,心里极不舒服。相比自己难受,她更担心萧彤,不知他能不能挺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