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问堂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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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亲手害他的可能极低,又有戏班等人目击,是以以此推断,当是他自杀无疑!”
县令此时再也按捺不住,问道:“既然你推断他是自杀,又缘何找出这许多线索,来指正马庄主等三位?”
虞可娉叹道:“此事说来可悲。马少庄主若寻短见,大可在庄里自戕,又或一个人在野外悄然地一了百了,又何必大费周章,驱车跑到县城来布置事故?不仅如此,他还留下铁盒线索,里面的乾坤鞭、银票、五石散,再加上一本亲笔的手记,恰好将疑凶指向三位,你们说这是为何?”堂上聪慧的几人,已隐隐想到,不禁暗自摇了摇头。
虞可娉道:“那都是马少庄主故意为之呵,他不仅举火自焚,也想把这火烧到三位的身上,可见他对三位的痛恨怨念,可有多深!
马庄主,你在令郎幼时,便对他非打即骂,一点点小过小错,你也饶不得他。旁人都知你是爱子心切、望子成龙,明白天将降大任的道理,但令郎彼时是个幼童,哪里会懂得这些?何况你的种种手段,用在自己儿子身上,的确也过于狠辣了些。令郎受此折磨,从此便性子内向,不善言辞,便有心事也不敢向人倾诉。他长大后,十分痛恨自己,更加痛恨使他如此的父亲,万念俱灰之下,便想一死了之了。
于教师,你本是教书育人的先生,马少庄主初时必十分崇敬信任与你,但你为人心术不正,日子久了,他也瞧出了端倪。那日机缘巧合下,你获悉了他的私隐,你说日后他主动使钱于你,我是不信的,想马少庄主如此秉性,哪里会主动走这些歪门邪路?必是你威逼了他,他这才趁着父亲不备监守自盗,行窃时不仅拿了银票,还将父亲的乾坤鞭顺带卷走,只因这鞭子自小便在他身上招呼。你勒索完后离了马家,自己开了书院逍遥自在,马少庄主却时常后悔愧疚,更觉自己是个偷盗的坏贼。他对你之恨,便源于此了。
张子洞,马少庄主本是个正人君子,但不知因何结识了你这等泼皮小人,你骗吃骗喝,带他胡天胡帝的作乐,那也罢了,但你不该引他服食五石散,那是彻底害了他。马少庄主时常瘾头发作,欲罢不能,加上性格孤僻,终日被父亲责骂,更觉自己是个废人。张子洞,你害他迷上五石散,只怕他最恨之人,便是你了!
马少庄主生无可恋,被五石散害坏了身子,又对家里心存愧疚,还总也得不到父亲的夸赞,只觉自己一生也不会快活,于是便决议离开尘世。但他心中怨怼无处发泄,索性想个法子留下细微的线索,无人发觉也就算了,若有人顺藤摸瓜,挖掘出他心中的恨意,那也算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是以我说,三位绝非杀害马少庄主的真凶,可也实算是给少庄主之死推波助澜的帮手,便是因此了。”
堂上县令等人听她推演的鞭辟入理,都露出恍然之色,于教师和张子洞虽听到她揭露了自己的丑事,但总算洗脱了杀人的嫌疑,心中也都暗自窃喜。过了良久,马于仁才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虞姑娘,你说的在情在理,原来我儿之死,竟是如此。这二人虽与我儿自杀不无关系,但追本溯源,一切都是马某不会管教,致使这可怜的孩子性情乖僻,走入了死胡同,那也怨不得别人。唉,造孽!造孽!”默默地退在了一旁,不再说话。
虞可娉向县令耳语了几句,县令发话道:“既然本案已破,死者乃是自绝,那也没什么凶嫌了。只是教师于鹤唆使他人行窃、威逼勒索,刁民张子洞私贩五石散,都是有违国法,你二个先押入牢中,待王捕头慢慢查证,及后再过堂定罪!”说完退堂,自回后书房料理公务了。
虞可娉向罗纲道:“罗班主,你们几日动身离开?”
罗纲道:“少则十日,多则半月,戏班便要离了灵县了。”
虞可娉问道:“近些天还演戏么?”
罗纲道:“怎么不演?我们既要投身梨园,那更得刻苦卖力排戏了。这两月来,我每日只去义庄半日,过了晌午,大伙都会前来唱戏。”
虞可娉道:“好,明日午后,我还去双羊街看你们唱戏。”和罗纲告辞,与娄之英、马于仁同回璧野庄。
一路上马于仁沉思不语,心中懊悔气丧,尽皆写在脸上。虞可娉道:“马庄主,你也莫要过于伤怀了。其实本案仍有小小疑点,只是小女尚未求证,待想好了,再和庄主述说。”
马于仁知道她在宽慰自己,他请虞可娉帮着断案,虽然最终果然奏效,但结局一反常态,令他颇为不适。此时纵然感激她解了谜团,但也不愿再行多言,冲他二人点了点头,回到庄子便各自歇息了。
娄之英这两天几番折返庄子和县城,着实劳累,第二日直睡到日上三竿,这才起床。用罢了午饭,虞可娉前来找他,要他和自己前去双羊街再去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