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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罗琴第二天早上起来打电话，仲子敬就自己回家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请了几天假了？”
老两口六点钟起来，仲父出去锻炼，罗琴正洗漱完了准备早饭，就看见儿子开门进来，吃惊的问。
仲子敬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兴奋的说：“我是代表团里来开会的，下午就要回去了，妈，我先上楼看看我儿子。”
罗琴忙拦住他：“你先别上去，我跟你说点事。”
仲子敬顿住了脚步，脸上的兴奋也收了起来。
他很清楚他妈是个什么性子，没有大事，绝对不会拦下他的。
“妈，昨天出了什么事？”
没有打电话给他，只能说，这事是昨天比较晚的时候出的，而且也没有涉及到外头，那么，家里还能有什么大事？只会是阿丽……
他几步又跨下楼梯，走到罗琴跟前低头问：“阿丽她？”
罗琴叹了口气，把昨天去看医生，医生诊断的结果说了：“……你这孩子，这一去就没回来过，阿丽她最近腿肿的厉害，胃口又差，这还是我和你爸看到的，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怎么样，问她，总是说很好很好，可真的很好，能让医生这么说吗？我和你三姐就琢磨着，是不是你总是不回来，这孩子心里难受，才弄成这样的？”
她说着很不满意的看着儿子：“你媳妇肚子里给你怀孩子呢，她心情不好，我的大孙子还能吃好睡好？你好好的安慰安慰她，总不能老这么下去，回头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现在她可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
仲子敬沉默的点点头，没说什么就上楼去了。
他轻轻的推开了门，就看见房间里窗户大开，薄薄的一层窗帘挂在窗子上，有风吹过，窗帘掀起又落下，发出轻微的响声。
空气里还隐隐漂浮着蚊香的味道。
仲子敬轻轻把门关上。大步走近床铺。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扇子，挨着床沿坐下来，心疼的看着床上侧躺着的明显瘦了好大一圈的小媳妇儿。
别人怀孕都长肉。怎么就他家的瘦成这样了？
想到妈说的话，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再怎么小心谨慎，中间抽一天时间回来看看总是能做到的。可他偏偏到现在才回来。
可见过度的谨慎也并不全都是好事。
妈说过小媳妇儿最近夜里睡不好，他也舍不得吵醒她。只用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瘦的下巴都有点尖了的小脸，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心里难过。
坐了一会儿，他弯腰在她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就站起来悄悄的离开了。
团里还有会要开，时间差不多要到了，他得走了。
到了楼下。他跟罗琴打了个招呼：“妈，我现在要走了。正常的话我下午四点会议结束就回来，你先别跟阿丽说我来过。”
罗琴点点头：“知道了，你赶紧去吧，阿丽那里等你回来了再说。”
王丽并不知道早上仲子敬回来过，罗琴也没有提起，她还是照常上午在房间了看看书。
可惜的是今天她根本看不进去。
她从抽屉里摸出一本封页陈旧的作业本，迟疑了半天才翻开来看。
1973年开年，木匠学徒
1974年正月十八，王美
1976年二月二十四，一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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