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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大脑驱使还是心里的一种暗示,从学校走到这里,至少也要一个多小时。等周嘉鱼醒悟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他公司的楼下了。她想,出了这样的事她潜意识里还是选择去依赖王谨骞的,不管他想不相信自己,至少,自己是要给他一个解释和交代的。
所以不犹豫也不忐忑,既然他不接自己的电话,周嘉鱼想,那她就在这等他。
整个楼层,除了秘书室以外就是王谨骞的办公室,整个空间中静的呼吸可闻。
“你……”
“跟我进来。”王谨骞截下她即将要说的话,率先走到她的前面。
周嘉鱼咬了咬嘴唇,跟着他走进办公室。
王谨骞把手里的外套扔到沙发上,背对着周嘉鱼缓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看着她,神情温和,并没有任何冷漠。
“要喝什么吗?”
“王谨骞。”周嘉鱼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也不坐下,大大方方的叫他的名字,镇定而冷静。“我有话想和你说。”
她从包里拿出那张被摩挲过无数遍的报纸铺到两人中间的茶几上,上面还有着深深的折痕。
周嘉鱼指着照片中那个身穿牛仔裤和线衫的女孩,坦然的与他对视。“这个人是我。”
“我不知道你看没看到过这个新闻,但是我不想和你撒谎,我确实在这天去见过原野,也确实是在这个酒店,发誓什么的好像太幼稚了点儿,我只能告诉你事情不是这上面说的那样,我没有做任何背叛你的事情,从来都没有。”
每个男人大抵在面对女朋友被传出和旧情人在一起这样的事情时,第一反应是愤怒,第二感觉才会去抱着这些血淋淋的事情去质问。
王谨骞自诩不是那样的人,他抿着唇,目光从茶几上那份报纸慢慢已到周嘉鱼的脸上,轻而缓的问她。
“我不在乎你究竟和他做了什么,我只想问你到底为什么要去呢?”
王谨骞拿起那张报纸,原野穿着浴袍半敞开的样子让他不自觉的眯了眯眼,嘴边一抹嘲讽笑意。“是因为他说他想你了?还是……有种种你不知道的真相他需要迫切的告诉你?”
在周嘉鱼的记忆里,王谨骞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面孔来回应她。
王谨骞是聪明的,聪明到用一则新闻就能判断出她出现在那个酒店的原因。周嘉鱼一时有些慌了,一直埋在心里的疑问就这么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做那件事情的人就是雷晚或者是原野?”
王谨骞扔了手里的报纸,倏地毫无预兆的问了她另一个问题。“嘉鱼,如果给你打电话的人没提到过原野这个名字,你还会去吗?”
他注视着她骤然一滞的神情,遗憾的摊了摊手。
“答案很明显啊。”
“你之所以选择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一个陌生的人见面,是因为你听到了原野这个名字潜意识的觉得你不会受到伤害,或者……这种威胁还不足以让你对我的话提出质疑,你宁愿去听一听别人的答案,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问问我。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也是一直期待和他见面的?”
他话中明显有曲解自己的意思,周嘉鱼急了。“不是这样的!!”
她红着脸,语速极快。“王谨骞,是你自己一直没有对我说实话,难道我的房子出了事我连知晓的权利都没有吗?你不说,还不让别人来告诉我?”
王谨骞别开眼,冷冷的。“我不认为初恋旧情的妻子派人去偷了你家这种事有什么告诉你的必要。”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不是吗?”
周嘉鱼不是一个在逻辑思维上容易战胜别人的人,这么多年打嘴仗她从来就不是对手,偶尔赢了几次也都是凭着自己蛮不讲理无理取闹。
尤其是,和王谨骞现在这样,争论。
周嘉鱼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思维死角,她过于纠结于王谨骞跟她说谎的这件事,好像忘了自己来找他的初衷。
她与他面对面站着,第一次用了横眉冷对这样的表情来形容彼此间的气氛。
周嘉鱼气的急促呼吸了几下,忽然开了窍似的伶牙俐齿。“王谨骞,说到底不是我不信任你,是你自己压根就不自信吧?你不愿意告诉我有关雷家的任何事情,生怕我听了之后会反应激烈,然后一怒之下跑到原野那里跟他走了?”
这番话就像是踩到了王谨骞的要害让他一下子跳脚,让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他阴阴的抓着周嘉鱼的肩膀,脑子一热。
“周嘉鱼你别对自己太自信了,你以为你是谁?”
两个人似乎都把重点渐渐放到了报纸之外的地方,眼中戾气渐浓,话说愈发的重起来。
他那一句话,刺的周嘉鱼心里直疼。她扬头看着他,毫不认输。“所以一个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甚至连句实话都换不来的人,在出了这样羞耻的事情之后,你还打算和我在一起吗?”
她倔强的瞪着一双大眼睛,手指直指雷氏破产四个字,有些心灰意冷。“是啊,一个跟旧情人私会的女人,一个恶毒到把人家妻子逼到当场流/产的女人,这么一个恋旧不知好歹的周嘉鱼怎么值得这么高高在上的王总去费心?”
话说到最后,她隐隐的带了些颤音。
“王谨骞,我们……”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忽然从外面被冒失推开,江衡行色匆匆的拿着一张纸,急的满头大汗。“王总,雷氏破产的资金结构案港交所那边急着要……”
年轻的小伙闯进屋里,见到王谨骞和周嘉鱼一愣,迅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王总!”
周嘉鱼还处在江衡的话中没缓过来,她僵硬转头,不可置信的问他。“雷氏破产是你做的?”
王谨骞根本没注意门口满脸惶恐的江衡,他与她平静对视,坦然承认。“是。”
轰的一声,王谨骞心中荒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和她之间,忽然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