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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望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眼中有探究之意,却也只是一闪而过便被隐了去。
果然,韩均绝不是无的放矢,十之八九是做了和女儿一样的梦,才会接二连三在这个问题上示警。
幺女说过,梦里他被人陷害,手下一个官员私吞赈灾粮食,又被人买通做了假账说是被他指使,那时候圣上已经病重不大管事,自己便被三皇子等人关进了牢中,路家由此败落。
路景修当然不知道路子昕隐了自己跳崖之事,因此只觉得上天对自家不薄,幸而叫幺女做了那样一个梦。
他这段时间查账,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这才知道那个官员不是一时构陷,而是将自己犯的事儿全数栽赃到主官头上,才能件件实锤,难有破绽。
可是,路景修此时不禁怀疑,难不成这种梦是烂大街的大白菜不成?怎么人人都要做上一个?韩均还几次三番来帮他?幺女可没说在梦里两家交情这么深……
若不是韩均一开始说了那句话又送了信,他恐怕早就得罪了一向“仁和”的三皇子,哪里知道那就是祸端之始?
三殿下心胸狭隘难堪重任,若果真上位,岂不是大関劫难?
只是幺女的梦到他入狱就结束了,终究谁为成王谁是败寇还不曾知晓。
不过他虽拖住了三皇子,到底本性还是个忠臣,并不打算这么得过且过只保住了路家就好。
俯仰无愧于天地,是路景修读书出仕的信仰,如今年纪虽大了,可还没忘。
“是不是晚辈逾越了?”他良久未出声,韩均路子闵皆望着他,怕他不好透漏其中细节,韩均便道,“若如此,大人不必为难,晚辈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再次点明他只是随意问问而已。
“是啊父亲,这原也不是咱们编修该操心的事情,我就说退之还是太清闲,整日里琢磨这些又有何用。”路子闵想要给父亲打个哈哈,免得韩均面上不好看。
谁知路景修听了,脸色一整,望着他训斥道:
“为人臣子哪有什么该不该操心的话?为君分忧才是最重要的,若人人同你一般只扫个人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又如何谈得上修身齐家治国?韩世子能如此关心百姓民生,你该多学学才是,日后切莫再说这些!”
若他一心想着如何做才能为大関选个合适的储君,自己儿子却有这种想法,岂不是可笑?
虽然知道只凭路家很难有所改变,路景修还是不愿意看到,一个心理极度阴暗狭窄的人坐上那个位置,哪怕是大皇子也要好些,至少盛国公不是什么阴暗小人,有他在一旁指点,怎么也不至于乱了国本。
至多他们这些人会不受重用罢了。
路景修暗叹一口气,个人得失,只要不涉及到家人安危,他还算放得下的。
韩均哪里知道,自己一番动作,竟将路景修的心思偏到了大皇子一侧?他之所以选择赵居为,绝不是因为知道最后皇上病危时曾有圣谕,而是知道了大皇子自大狂妄的本性,会给整个大関带来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