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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崖,路伯父呕血不起,紧接着路家大郎便被御史弹劾“其父卧床,其妻宴请”,以不孝之名革了官职,路子闵心灰意冷,辞官归家照顾家人,路家便没落了下去。
而后,又有另几为向来刚正不阿的大人陆续遭了难。
太学院的秦先生也致仕归隐了。
他想,以后来三皇子与大皇子之间竞争之激烈程度,又加之圣上病重几乎无法管理朝政,二人私下必然极力拉拢手中握有实权的朝臣。
如果遭拒而不能为己所用,那倒不如将他拉下马来安插他们的人坐上那个位置。
可从路子昕与齐琛的事情看来,不过是没有摆在台面上的想法而已,路家都不愿意失信于人。而且经过多日接触,他早看出路家几人都是一身的文人毛病。
这样的臣子,又怎么会轻易放弃为人处世的准则,而倒向某一人?
韩均知道,他拒绝更多是因为无知者无畏,但路家与秦先生一样,大概便是一身傲骨作祟。
可秦先生是大长公主驸马之弟,他们自然不敢打压太过。
但路家向来不拉帮结派,齐家更是因为路子昕为情跳崖早有不满,就算齐老爷愿意为路家说话,又岂会搭上一家老小?
不过三年之间,大関再无平静之时。
谁也不知道,皇子争嫡之后,究竟谁为成王,谁为败寇。
他胜就胜在多了一世的记忆,魂魄飘荡在往生崖之上的他,早已洞悉一切。
这次,他不再是那个不屑于人性之恶的韩均!
“已打听到了。秦先生的故交此次回京之前,曾在途中遇到匪徒,被那木杆大王子所救。”
韩均迎上赵麓为的目光说道。
赵麓为不禁想起,在珍平茶楼里,他站在窗后看着骑马而来的韩均,风流俊朗。
“本以为退之少年得志,早已不记得幼时情谊,却不成想,倒比齐安侯更懂进退之道。”
赵麓为并不看立在身后的安孟,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
他目光平静而淡然,任谁看了都以为三殿下温文尔雅,颇有士林遗风。
但是安孟却知道,那里面燃烧着的,却是异常疯狂的火焰。
前一段时间,主子曾派门下幕僚去说服齐安侯,可最终却只得了一句“两不偏帮”的保证。
为此,主子还要在今上面前,保其幼女为县主。
齐安侯虽然早已不在军中,可他却一直深得圣上信任。当初若不是齐安侯毅然舍弃军权,军中势力又怎么会一夜之间全新洗牌,圣上更是趁机提拔贵妃一系,最终稳住了朝政。
而且,齐安侯先夫人乃是大长公主的表侄女,据传她之所以早逝也与此事有所牵连。
若不是主子有一日侍疾时,偶然听圣上梦中呼喊齐安侯夫妇之名,也不会想到去追查这些陈年旧事。
而这,就是主子插手军事的良机!
谁都以为圣上册封定国侯嫡次女为三皇子妃,就是默认主子可以接触兵权,可主子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他多疑的父亲又一轮的逼迫罢了。
都说圣上最为疼爱皇后之子,然而烈火烹柴,谁又知道是火先灭,或是柴先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