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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身上的伤渐好了,可以自由坐卧,鲁良便被夏衿叫了回来,时不时地在府上露一露脸,只一天三趟去看看苏慕闲。
此时鲁良便得了夏衿的暗示,悄悄跟夏正谦说:“小人这几日被姑娘派去朱府门前打听消息,听说,朱公子得的是不能人道之病。这病也忒恶心了。老爷,您要是派姑娘去给他看病,即便朱府放姑娘回来,姑娘也没脸回来了。”
夏正谦大惊。
他本就没打算让夏衿去给朱友成看病的,只是以一小老百姓的身份,得罪一州知府,他心里不安而已。
此时刚被女儿挤兑完,这会儿鲁良又说这话,他顿时急了,急赤白脸地道:“我哪有说让衿姐儿去给人看病了?不看病,他就算一知府,又能拿我怎的?我一没犯法,二没不纳苛捐杂税,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这么一说,他的心倒定了下来,只等朱府的第二只靴子落下来。
没想朱府那边还没消息,夏正慎倒上门来了,一进门就劝夏正谦:“我听说朱府叫祁哥儿过去给朱大公子看病,怎的没去?”
夏正谦眼睛一眯:“你打哪儿得的消息?”
夏正慎面露尴尬:“朱大公子不是袗姐儿未来夫婿么?他病了,我自要打发人去看他一看。结果就说起了这件事。”
说完他又道:“虽说祁哥儿功课要紧,可这不是才考完童生试么?想要再考举人,怕不得再隔两三年?把他从崔先生家接回来,给朱大公子看了病再去,一来一回也不过是几日功夫,耽误不了什么,你赶紧派人去接他回来。得罪了知府府上可不是耍的,莫要连累我等。”
夏正谦气笑了:“得罪了知府府上,我自会请罪,告诉他我们已经分家,此事不关你事。你大可放心,绝不连累你。”
被夏祁硬压了几次,又没了老太太的倚仗,夏正慎再不敢摆大房的谱,只一味和声细语地劝夏正谦:“哎呀,你说你,犯什么倔脾气嘛?不就是治个病吗?治好、治不好的,都落个人情不是?何必连面都不露一下,直接得罪人呢?”
夏正谦这人吧,见不得别人对他好。对他稍微好些,他就硬不起心肠。更何况,夏正慎说的还挺有道理。
可夏衿发脾气在先,鲁良说真相在后,两下一夹击,早已绝了他想四角俱全的心。
“祁哥儿现在是秀才了,以后还要考举人、进士。崔老先生说了,他要是再行医,以后考官说上一句:既把精力都花在了行医上,那就直接去做郎中好了,我们这边,要的是专心治学的人,举人还是取别人罢。如此一来,我家祁哥儿的前程不就毁了吗?这先例,是万万不能开的。”
夏正慎一小医馆的东家,哪里知道崔老先生是谁?听了这话,并不以为意。还待再说,就见夏衿从外面进来,对他施了一礼,道:“大伯,您这是被人当枪使了你知道么?您想想,听到我哥去了崔老先生家,为何朱家不敢强逼,还要把话说得那么客气?那是因为他们不敢得罪崔老先生。您要不信,出去打听打听崔老先生是谁。”
夏正慎将脸一板:“我跟你爹说话,有你置喙的份么?你娘都不敢说话,你插什么嘴?出去!”
这话一出,夏正谦顿时翻脸了:“我家的事,我女儿怎的插不得嘴?你虽是大伯,却已分家,我家的事再不用你管。”又叫罗叔,“罗大送客。”遂端了茶。
夏正慎气得鼻子冒烟,一甩衣袖走了。
他虽走了,且不甘心,又出去打听了一转,知道了崔老先生的名声,以及他做高官的几个学生,这才怏怏地闭了嘴,再不敢来三房聒噪。
而夏正谦在家里左等右等,就不见朱府再派人来逼迫,这才转忧为喜,方信了夏祁和夏衿所说的话。
为此,他对舒氏长叹:“孩子大了,本事、见识比我高出许多,以后这家里的事,咱们再不用多操心了。”
舒氏也心有蹙蹙焉。
解决了这件事,那边董岩又传了话来,说白琮极好。虽出自白家,却没有什么傲气,为人活络,是极理想的人选。夏衿便决定,择日开张。
那一日,岑家酒楼处,张灯结彩,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在营销手段上,董岩尽得夏衿亲传,不用她多提点,便广发宣传单,前三天又折价大酬宾,将林同知写的匾额挂上,提字也摆在了醒目的地方。再加上大家都知道这酒楼即便不是岑家所开,也有岑家的股子,门口还有白琮做知应,俱都前来捧场。一时之间,门庭若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