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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滚下了城头,而其身子兀自直挺挺地立在那儿,血“嗡”地便从脖颈的断口处如喷泉般喷薄而出,落下了满地的血雨,无头的身子摇晃了几下之后,这才不甘地倒在了地上,这一幕突如其来的血腥景象,令把守城头的官兵们都有些子不知所措,正疑惑间,却听沙飞驼暴吼了一声:“动手!”此令一下,城头顿时就乱了起来,但见刀光闪烁间,不少士兵连怎么回事都不清楚就被身边的战友砍翻在地,惨嚎之声顿时响成了一片,人人恐慌之余,全都操刀在手,不管身边是谁,狂砍乱杀了起来,乱是乱了,可若是细细一看,却能现一个蹊跷之处,那就是挥刀劈杀得最兴高采烈的那些军士全都在右臂上扎着条白娟,而这些人彼此间并没有交手,只是疯狂地砍杀着右臂上没有标志的军卒,根本不给对方以丝毫解释的机会。
杀戮无疑是血腥的,然则结束得却很快,无他,那帮子系着白娟的军卒不但凶狠,还个个都是高手,从白队长断头开始,直到城头上近百没系白娟的军卒全灭,前后也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而此时城中早已是大乱一片,尤其是王宫方向响起的阵阵厮杀声和百姓哭爹喊娘的求救声交织在一起,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以致于其余诸门的守军竟没注意到西城这头的这场小规模屠杀。
“打开城门!”沙飞驼抹去了脸上的血水,面无表情地下达了将令,踏着城头流淌的鲜血大步走到城碟处,一扬手,一支烟花冲天而起,在被大火映照得透亮的夜空中炸开一朵绚丽的礼花,城头上的三十余军卒立时冲下了城头,七手八脚地将沉重的门栓卸下,一片慌乱中,厚实的西城门被推了开来。
原本心神不定地冲在大军前列的陈武一见到天空中绽放的那朵礼花,顿时精神一振,知晓城中定然已得了手,连日奔波的疲劳顿时一扫而空,一挥手中的点钢枪,高呼一声道:“全军出击,杀进城去,活捉那班!”
“活捉那班!”
“活捉那班!”
……
眼瞅着厚实的城门已然洞开,呼啸冲进了城中的唐军官兵立时激动地吼叫起来,按预定之作战部署,并分数路向王城中心的王宫掩杀了过去。
王宫东门外,沙魁率领着一支由被俘唐军官兵以及“旭日”高手组成的小队伍正与不断汹涌而来的王宫卫士杀得个难解难分——自打行动开始以来,沙魁按着原定的作战计划,领着人马便冲到了王宫的东门之外,一开始打了王宫守卫一个措手不及,趁着宫门尚未关闭的时机,一举冲入了王宫之中,然则,不等沙魁的人马扩大战果,闻讯从宫中各处赶来的宫廷侍卫便将沙魁等人压制在了外宫处,而随着宫廷侍卫的人数越来越多,原本气势如虹的沙魁所部别说突破宫卫们的防线了,甚至被打得节节倒退,被迫退到了宫门前的小广场上,原本近三百人的队伍也死伤得仅仅只剩下不到百人,若不是混在其中的“旭日”高手们武艺着实高出了那些宫卫老大一截,只怕没等唐军主力赶到,沙魁一行早就全军覆灭了。
“杀!杀!”刀光剑影中,沙魁狂舞着手中的弯刀,不断地嘶吼着给自己的部下打气:“儿郎们杀啊,叫龟兹小儿瞧瞧大爷们的厉害,杀,大军即刻就到,杀!”
苦撑,绝对的苦撑,别看沙魁吼得无比激情,其实内心里却是焦急万分——按原先预定的作战计划,一旦他带人开始冲击王宫,就是唐军主力入城的信号,可这会儿都已经打了近一刻钟的时间了,却还没等到主力的到来,眼瞅着手下儿郎们越打越少,沙魁的心里直苦,可此时己方已被宫卫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围困在了开阔的小广场之上,就算是想突围只怕也非易事,更何况他们还负有拖住宫卫主力的任务在身,也就只能咬着牙苦撑下去了,沙魁本人更是以一人之力独扛五名宫卫的围攻。
“杀!”沙魁一刀劈死了一名冒进的宫卫,可还没等他从死者的身体中抽回刀来,就听左右两侧尖锐的风声大作,不消说,是捡便宜的到了,沙魁顾不得抽刀,忙不迭地往边上一闪,刚想着顺势收刀自守,却猛然察觉到危险正从背后袭击而来——一名宫卫趁着沙魁躲闪之际,猛然出刀,直劈沙魁的腰腹之间,而此时沙魁身形已老,手中的刀又无法及时抽出,避无可避,挡无可挡,眼瞅着就是命丧当场的结局。
“将军小心!”就在沙魁自忖必死无疑之际,耳边突地传来一声大吼,紧接着突觉背后一震,人已翻滚着倒向了一边,待得沙魁在地上滚了个跟头,再一看,却猛然现救了自己一命的赫然是那个自称“雁十七”的年轻高手,但见“雁十七”那不算高大的身子立在那儿,一股子凶悍之气便冲天而起,抖手间,立马就见数道刀光便呼啸而出,转瞬间将先前与沙魁斗得难解难分的那几名宫卫全都斩于刀下,简直比砍瓜切菜更轻松上几分。
“好样的!兄弟,谢……”沙魁也算是久经江湖的汉子了,见过不少的江湖高手,却没见过如“雁十七”这般凶悍的家伙,忙翻身而起,喝了声彩,刚想着出言道声谢,就见雁十七的身子晃了晃,突地直直地往地上栽去。
”兄弟,你没事吧?”沙魁一刀劈死一名扑过来捡便宜的宫卫,冲到雁十七的身边,一把扶住雁十七的身子,焦急地叫了起来。
“坚持,等大军……”雁十七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眼,头一歪,一缕英魂已随风而逝,沙魁这才现自己扶在雁十七腰间的手竟湿漉漉的全是血水,借着城中大火的光亮一看,立马现雁十七的腰间早已被破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其深处露出了黑乎乎的内脏,很显然,照中刀的部位来看,假若沙魁没被雁十七撞开的话,雁十七身上这一刀本该是砍在沙魁身上的。
“啊……”眼瞅着雁十七惨死,沙魁的双眼立时充/血变得通红,仰天长啸了一声,挥舞着手中的直柄弯刀,疯狂地向着再次围将上来的宫廷侍卫们扑了过去,如同不要命一般地左砍右劈地杀将起来……
“父王,您醒醒啊,父王,您这是怎么啦,父王……”王宫深处,白凝叶不停地呼唤着陷入了呆滞状态的龟兹王那班,急得脸都涨得血红了,可那班却定定的没有一丝的反应,就跟个傻子一般无二。
“来人,送父王回后宫。”眼瞅着那班不言不动地跟傻了一般,白凝叶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了唤醒那班的希望,忙不迭地下令在四周傻看着的内侍们将那班扶下高台。
“滚,都退下!”就在内侍们试图架起那班之时,神游着的那班却突然醒了过来,拳打脚踢地将那帮子侍卫全都赶下了小高台。
“父王,您没事吧?”白凝叶见那班似乎醒过了神来,忙抢上前去,不安地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那班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道:“寡人没事,可社稷却要垮了,能不能延续下去就只能靠你了。”
“父王,您这话是从何说起?”白凝叶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