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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九公一刀砍於马下。南宫适战苟章,展开刀法,苟章招架不住,拨马就走,正遇黄天祥,不及提防,被黄天祥刺斜里一枪挑於马下。二将灵魂已往封神台去了。众将官把一个成汤大营杀的瓦解星散,单剩郑伦力抵众将。不防邓九公从旁边将刀一盖,降魔杵磕定不能起,被九公抓住袍带,拎过鞍鞒,往地上摔。两边士卒将郑伦绳缠索绑,捆将起来。西岐城一夜闹嚷嚷的,直到天明。
子牙升了银安殿,聚将鼓响,众将上殿参谒,然后黄飞虎父子回令。邓九公回令:斩刘甫,擒郑伦。南宫适回令:大战苟章败走,遇黄天祥枪刺而绝。又报:“苏护听令。”子牙传令:“请来。”苏家父子进见子牙,方欲行礼,子牙曰:“请起叙话。君侯大德,仁义素布海内,不是小忠小信之夫。识时务,弃暗投明;审祸福,择主而仕。宁弃椒房之宠,以洗万世污名,真英雄也!不才无不敬羡!”苏护父子答曰:“不才父子多有罪戾,蒙丞相曲赐生全,愧感无地!”彼此逊谢。言毕,子牙传令:“把郑伦推来。”众军校把郑伦蜂拥推至檐前。郑伦立而不跪,睁眼不语,有恨不能吞苏侯之意。子牙曰:“郑伦,谅你有多大本领,屡屡抗拒?今已被擒,何不屈膝求生,尚敢大廷抗礼!”郑伦大喝曰:“无知匹!吾与尔身为敌国,恨不得生擒尔等叛逆,解往朝歌,以正国法。今不幸,吾主帅同谋,误被尔擒,有死而已,何必多言!”子牙命左右:“推去斩讫号令!”众军校将郑伦推出相府,只等行刑牌出。
只见苏侯向前跪而言曰:“启丞相:郑伦违抗天威,理宜正法;但此人实是忠义,似还是可用之人。况此人胸中奇术,一将难求,望丞相赦其小过,怜而用之,亦古人释怨用仇之意。乞丞相海涵!”子牙扶起苏侯,笑曰:“吾知郑将军忠义,乃可用之人,特激之,使将军说之耳,易於见听。今将军既肯如此,老夫敢不如命。”苏护闻言大喜,领令出府,至郑伦面前。郑伦见苏侯前来,低首不语。苏护曰:“郑将军,你为何迷而不悟?常言,识时务者呼为俊杰。今国君无道,天愁民怨,四海分崩,生民涂炭,刀兵不歇,天下无不思叛,正天之欲绝殷商也。今周武以德行仁,推诚待士,泽及无告,民安物阜,三分有二归周,其天意可知。子牙不久东征,吊民伐罪,独夫授首,又谁能挽此愆尤也!将军可速早回头,我与你告过姜丞相,容你纳降,真不失君子见机而作;不然,徒死无益。”郑伦长吁不语。
苏护复说曰:“郑将军,非我苦苦劝你,可惜你有大将之才,死非其所。你说‘忠臣不事二君’,今天下诸侯归周,难道都是不忠的?难道武成王黄飞虎、邓九公俱是不忠的?必是君失其道,便不可为民之父母,而残贼之人称为独夫。今天下叛乱,是纣王自绝於天。况古云:‘良禽择木,贤臣择主。’将军可自三思,毋徒伊戚。天子征伐西岐,其艺术高明之士,经天纬地之才者,至此皆化为乌有,此岂是力为之哉。况子牙门下,多少高明之士,道术精奇之人,岂是草草罢了。郑将军不可执迷,当听吾言,后面有无限受用,不可以小忠小谅而已。”
郑伦被苏护一篇言语,说得如梦初觉,如醉方醒,长叹曰:“不才非君侯之言,几误用一番精神。只是吾屡有触犯,恐子牙门下诸将不能相容耳。”苏护曰:“姜丞相量如沧海,何细流之不纳。丞相门下,皆有道之士,何不见容。将军休得错用念头。待我禀过丞相就是。”苏护至殿前打躬曰:“郑伦被末将一番说肯归降,奈彼曾有小过,恐丞相门下诸人不能相容耳。”子牙笑曰:“当日是彼此敌国,各为其主;今肯归降,系是一家,何嫌隙之有。”忙令左右传令:“将郑伦放了,衣冠相见。”少时,郑伦整衣冠,至殿前下拜,曰:“末将逆天,不识时务,致劳丞相筹划;今既被擒,又蒙赦宥,此德此恩,没齿不忘矣!”子牙忙降阶扶起慰之曰:“将军忠心义胆,不佞识之久矣。但纣王无道,自绝于天,非臣子之不忠心于国也。吾主下贤礼士,将军当安心为国,毋得以嫌隙自疑耳。”郑伦再三拜谢。
子牙遂引苏侯等至殿内,朝见武王。行礼称臣毕,王曰:“相父有何奏章?”子牙启曰:“冀州侯苏护今已归降,特来朝见。”武王宣苏护上殿,慰曰:“孤守西岐,克尽臣节,未敢逆天行事;不知何故,累辱王师。今卿等既舍纣归孤,暂住西土。孤与卿等当共修臣节,以俟天子修德,再为商议。相父与孤代劳,设宴待之。”子牙领旨。苏侯人马尽行入城,西岐云集群雄。不题。
且言汜水关韩荣闻得此报大惊,忙差官修本赴朝歌城来。不知吉凶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