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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担心。”又过了一会,终于听到李翠兰的声音:“哎,我听到了。刚才正在修炼,气没收回来说不出话。现在好了,你是要我出来吗?”
两人一颗心终是放下了。张秋生说:“你不用出来。有个事与你商量一下。是这样啊,我们已经到家了。现在呢,我们考虑如何安置你。我们的意思呢,把你放在骨灰寄存处,你看怎样?”
李翠兰不明白张秋生的话,问:“骨灰寄存处,这是什么所在?”
“这个,哈,”张秋生努力组织比较委婉的说法:“现在呢,国家规定人死了都得烧。这一烧呢,剩下的不就是骨灰了吗?这骨灰呢,绝大多数都被亲属埋了。也有极少数,由于种种原因,他们亲属没埋。于是就存放起来,这就叫骨灰寄存处。
本来是应当把你带回家,可是我弟弟特顽皮,要是把你弄丢了,我可没法找你。老李家呢,没几个好人。你要跟他回家,说不定会遭他们家的长辈毒害。
这儿呢,首先热闹。天天都有人死,天天都有新鬼加入。而且现在世道太平社会繁荣,有钱的人多。他们烧起纸啊香啊什么的,都是成堆成堆的。凭你的修为,在这儿肯定是大王,你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你看多好?还有,这儿yīn气重,便于你修炼。”
李翠兰弱弱的说:“好是好,可是我不待这儿行吗?”咦——,这么好的地方,她都不想待。她想待哪儿?张秋生看看李满屯,李满屯看看张秋生,抓耳挠腮一筹莫展。
李满屯的思维向来是跳跃xìng的,在张秋生搜肠刮肚都想不出妙计的时刻,他竟然问:“你口袋里怎么只有九十二元六毛二分钱了?不是留了一张一百元的么?
要是有一百元整的,说不定那骨灰盒就买下了。你全是零钱,叫我是那老板也不卖。”张秋生正为如何安置李翠兰发愁,想也不想地说:“我哪知道,反正只剩九十二元六毛二分钱了。”
殡仪馆看门老头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这辈子干的都是丧葬这一行。现在退休了,但单位返聘他在这儿看看大门。工作很清闲,这儿小偷很少光顾,混混也不来打架,也没什么人吃饱了撑着跑这儿来闹事。相反,来这儿的人都庄严肃穆表情凝重,对这儿的工作人员都恭恭敬敬。
老头几十年如一rì,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以前是跑步,现在老了跑不动了改遛弯,就在殡仪馆大院内走几圈。干了一辈子这样的工作,他不怕鬼但相当的迷信。不怕鬼,是因为他干的就是这行,怕就别吃这饭,胆子是慢慢练出来的。迷信,是因为见的太多了,不得不迷信。
今天老头一如既往的天不亮就起床,在大院里还没遛到一圈,就听见骨灰存放室有人说话,并且清清楚楚听见什么九十二元六毛二分钱。
老头当场头皮一炸,寒毛一紧。怱地就见两条黑影一闪,然后眼睛一花,接着就无声无息。再看,骨灰存放室的门开了。再再看,司贝零锁完好无损,一点没有撬动的痕迹。
老头吸了一口凉气,怔怔地思索了一会,开始往大门外而去。不一会来到刚才张秋生来过的那个丧葬用品店,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店主将门打开,还是空心笼穿黄大衣。见到老头有点吃惊,问:“大叔啊,您老怎么来了?大清早的。”老头没立即回答问话,而是说:“进去,进去,进去说话。”
进屋后,老头将刚才遇到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这绝对不是人,没人有这么快。两个黑影,眼睛一花就没了。我就想着,他们说的九十二元六毛二分钱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欠他们的,还是其它什么的。”
店主牙齿直打颤,说:“刚才他们上我这儿来了,我说呢,当时怎么那么冷!原来是这样。”
做这一行的都迷信,这店主当然不能例外。他又对老头说:“你看到的是不是两个半大小伙子,一对童男?打扮非常奇怪,拎两个热水瓶,脖子上围一塊白粗布。
我当时就想,这会儿开水炉还没开门呢,他拎两个热水瓶干嘛?你要说他是打开水的吧,应当就在附近住,可他又背了个大旅行包。还有,这个附近也没开水炉啊。
还有围着条粗白布,是什么意思我一直都没想起来。重要的是,他们只出九十二元六毛二分钱要买一个骨灰盒。从没遇见过这样买骨灰盒的,我就没卖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