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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月夜
板栗眼神一闪，道：你可别钻那牛角尖。娘有天让我看屈原一篇文章，就是警示我们这样心思。”
说完，去旁边书架上找出一本书，乃是《楚辞》。翻到《问卜》那一篇，让他们看。
葫芦便拿过书，诵读了一遍，却是说屈原被放逐，三年不得见楚怀王，故“心烦虑乱，不知所从”，于是向郑詹尹问卜。
待屈原将心中郁积喷薄而出，诉其疑虑，詹尹曰：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用君之心，行君之意，龟策诚不能知此事！”
板栗已经跟郑氏研读过了，便为他们讲解了一遍。
又道：前面就不用说了，怕是道出了好些不得志之人心思，就说这后詹尹回答——依着自己心意去行事，才是我们该谨记。那田夫子虽然没有出仕，你咋就知道，这不是他自己喜欢日子呢？他要是真想当官，也不会这样行事了，以他文采，怎会连举人也考不上？”
葫芦点头，接过书细细默诵。
黄瓜也道，等晚上他也要背一背。
他们兄弟就是这样，一人学了文章，便跟其他人一块评论，互相提点，以期能理解深。再说，这么为他人讲述，使自身遣辞措意愈加圆通，亦能加深记忆。
说话间，秦淼跟红椒跳了进来，笑道：都用功完了？该吃饭了，月亮都上来了。”见葫芦看书，忙凑上去，“葫芦哥哥，你看什么书？”
葫芦微笑抬头，将那文章给她看。
见她一脸迷糊模样，心里一动，就为她讲述起来，秦淼挨着他听得津津有味。
这边，红椒高兴地说：娘让把饭菜弄到二楼花厅去，要一面吃饭，一面赏月哩！”
黄豆丢下毛笔，嗤笑道：你不是常看月亮，还说啥赏月！”
众人都笑了起来。
吵嚷着去吃饭，板栗对葫芦跟秦淼喊道：走了。淼淼，你要改行了么，准备考状元？”
秦淼转头笑道：板栗哥哥笑话我。”
她听葫芦说了一遍文意，虽然不能体会屈原为何那么失意颓废——她看来，当不当官，真没什么，但因为是葫芦教她，就听得格外仔细。
听完后，她认真对葫芦道：葫芦哥哥，要是你没当上官，千万别跟这个屈原一样。就清南村种田，也不错。”
葫芦看着小女娃那纯净眼睛，仿佛告诉他，就算他不能出仕，那也不算啥。
他点点头，冲她一笑。
三人一块出去，黄豆他们早跑了。
板栗边走边道：我恐怕是连秀才都考不中，我就讨厌学制艺。”
葫芦道：夫子前儿不是还夸你做文章好么！”
板栗道：那是他抬举，你还当真了。”
葫芦道：为何要这样妄自菲薄？这私塾虽乡野间，可也挨着青山书院。那里面有多少文人名士？要是你做不好了，夫子肯定不会夸你，省得被人说误人子弟。”
板栗笑道：那我不是该得意一番？”
说笑着，就来到正屋，张大栓正陪着郑长河和秦枫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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