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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暨和那个任县丞走到县衙门外，骑上毛驴，要到河谷富户募捐，突然听到一声呼喊。
远远就见一个将军扶着头盔跑来，边跑还边大声呼喊：“大人，大人请留步。”
细看时候却是自己县里千户赵大人，正带着两个亲兵跑来。几乎跑是盔歪甲斜。
周暨与县丞互相看看，翻身下驴不由相视苦笑，要账来了。
那千户气喘吁吁跑到两人面前，也不等站稳，赶紧施礼道：“末将参见县尊大人。”
千户是正五品，而县令是正七品，还是这样是从七品，周暨老守本分，这是文臣里真正难得。
周暨赶紧还礼道：“赵大人你我共事多年，不必如此客气。”
那赵千户却不敢托大，依旧规规矩矩施礼之后站起。
这周暨确是与其他文官不同，对于共事武将没有文士骨子轻贱，用一种平等交往，这让虽然是正五品但这个时代行同猪狗武将赵千户感激不，但也不敢因此托大，还是依照习惯每次见了周暨都恭敬万分。
“大人这是可要出去？”赵千户明知故问道。
“还不是为筹集些钱粮，这要到沿河谷地富户那里化缘，既然将军有事，那咱们还是回衙门说话吧。”周暨无奈，客气道。
于是周暨将毛驴牵了，转身回衙门，从大堂上分宾主坐了。
“不知道将军赶来是为了何事？”这就是明知故问。
那赵千户连忙陪着笑说道：“刚刚接到都司调兵军令，言道有卧牛山杆子南窜，要途经我防区，命令我千户所坚决阻击住这股杆子，不得使其南下得逞，同时等待后面边军进剿。”
“这个我知道。”周暨只能如实回答。
“但是，报告上说杆子竟然有一万之众，而大人知道，我手中只有区区七百人手，还大多老弱不堪，实是拿不出手。”那赵千户期期艾艾是说了实情。
看看皱眉周暨，那赵千户连忙道：“原本规矩是一千多人，但是大人知道，这几百年下来，卫所不堪日久，已经是常态，陕北之地，要不是老大人支撑，每年还能紧着拨付些粮草，早就都饿跑了，咱们绥德能有如此些局面已经实属难得了。”
周暨点点头，这倒是实情，现放眼陕北之地，也就自己这个穷县却有接近完整卫所兵丁了。还不说自己这个县令支撑着。
“那将军意思是。”周暨是个文臣，自己也知道自己对军事不懂，既然不懂，就绝对不会像其他县令那样，不懂装懂，把自己当个文成武就能人，再说了，只要贼人不打县城，那自己也没必要趟这趟浑水，因为就是个傻子都知道，六百对一万，那是绝对没有胜算，自己只要做好自己本分，不要将来兵败时候被牵连就成了，自己当官这么多年，也没了进取之心，平平安安熬着吧，自己想法怎么能让他知道。
赵千户一见周暨只是问询，却不多说，心中不免失望，这次本来是个必败结局，自己此来，就是想拉着这个县尊一起顶缸，却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上路。
于是只小说出自己想法：“大人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必败结局，于是末将想和大人商量，这次战事安排。”
见周暨只是那严肃听着却不答话，只好继续说下去。
“因此上，末将前来与大人商量，一万杆子，想来只是一心南下，只是借路，我们县城依托无定河，东靠高山深谷，既然我们兵微将寡，是不是我们严防死守县城，也不去招惹他们，保证县城不失，做了我们本分？”
周暨转头看看赵千户，却皱眉道：“刚刚我也接到巡抚公文，命令是坚决阻击，要这河谷狭长地带，一举歼灭流窜贼人，不得使贼人糜烂地方，但如果按照赵将军意思，那我们可就是纵贼之罪，大人可是想过？”
周暨绝对是推脱之言，哪里还听不出？把赵千户马上道：“不瞒大人，这事都司上头也是这么说，我也不好腹诽他什么，只是上面哪里知道咱们难处？且不说现我手中只有六百，上面也是几年没有钱粮器械拨付，都靠着老大人支撑才能到了今天，即便是当初洪武爷定军鼎盛之时，一个卫所千户也不过是一千一百兵丁，也不是上万贼人对手，你看。”
周暨马上打断赵千户话语，这事可不能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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