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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岁大的孩子,不过教了这么两三遍就能解开一个环,确实是极其聪明的。谢嘉琳先还跟看什么不可理喻的麻烦事似的,此刻已不觉就皱起眉头来。片刻后又轻笑道,“二叔家老三真是有福气。”
李英娥便道,“这么多年就没变过,还跟个孩子似的。”轻轻将话题揭过了。
二皇子又咳嗽了一阵,楼蘩给他顺着脊背,看他也累了,便轻轻的哄逗他睡觉。
雁卿从旁看了一会儿,心里略有些难过。
楼蘩便道,“是先天的心脉不全,年前似乎有好转的迹象,谁知年后竟又恶化了。”
雁卿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便道,“换季的时候容易犯咳疾,过来这阵子定然就好了。”
楼蘩就叹了一声,“但愿吧……”淡漠的抬眼一瞟谢嘉琳,也就又回到雁卿身上,“原本不打算出来的,可还是想带他来看看,外边儿是什么样儿的,外边儿的人是什么样的——不出来看看,便太可怜了。”又道,“他生来体弱,我不由就娇惯了他,养出这么讨人嫌的性子来,适才……”
雁卿便笑着摇了摇头,“我阿娘说我两三岁上简直人嫌狗不理,悄悄和您说,青雀也是呢。”
楼蘩便也轻笑起来,“是,这个年纪可不就是人嫌狗不理么。其实都是一样的。”
她身上仿佛有一种达天知命的消沉,伴随着这消沉,以往那种自在坦率便又仿佛回来了一般。她静默了一会儿,也就又道,“今日你能过来真是太好了。”她似乎还想说什么,然而到底没说,只又顺了顺小皇子的脊背,道,“从我这边出去,就直接回家吧。外头乱,身旁无人时,可不要乱跑了。”
雁卿便点了点头。
楼蘩向外望时,她便也跟着望出去——去接月娘的两个人此刻已回来了,谢嘉琳的侍女竟急步走在前头,这是不大符合规矩的。然而管事嬷嬷神色却还算平静,似乎很能谅解。
那侍女在门外停下,谢嘉琳已察觉到什么,忙出得门去。
管事嬷嬷进屋来,低声向楼蘩通禀了几句。楼蘩眉头一皱,对雁卿道,“快跟着太子妃过去。”
雁卿心里便有些不祥的预感,她忙抬步去追逐谢嘉琳。可谢嘉琳似乎也并没忘了她们,她目光里同时有恼怒和嘲讽,好整以暇的叫上李英娥同雁卿,来向楼蘩道别。
他们匆匆走了,不多时皇帝也从里屋出来,道,“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
楼蘩反而愣了一愣,起身去扶他,“您怎么也出来了?”
皇帝便将拐杖搁在一旁,在对面的藤椅上坐下,道,“杂事处置完了,便也想多陪陪你们……毕竟是二郎头一次出门。”
楼蘩便垂了眼眸,片刻后才轻声道,“这又是何必……”却还是将二皇子抱到近前给他看。
皇帝见二皇子睡了,便道,“放下他吧,别吵醒了他。”两个人一道看了儿子一会儿,皇帝才又问道,“适才同你说话的,是赵家老二……叫月娘的那个?”
楼蘩便摇头道,“她不在这里……”也并不多提,只又说,“那是雁卿。”
皇帝便怔了一怔,片刻后才道,“……原来是这个痴法儿。”不过片刻后也就释然了,只叹了口气,道,“罢了。”
楼蘩大致也明白皇帝的惋惜——太子的乖戾同二皇子的无知,看上去确实很有些相像。雁卿既能这么温柔耐心的对待二皇子,大约也能同样温柔耐心的对待太子。也许太子的性格渐渐就让她扭转过来了呢?
楼蘩一度也是有近似的盘算。所幸她是太子的后母,不可能觉着世间一切都只是为了满足他而存在。她同时清醒的知道这后宫对雁卿而言究竟意味这什么,虽几次动念,但到底还是没狠心将她卖了。
她一生所最亏心的,也不过就是这么两件——背弃了赵文渊,并且一度遗忘初心,几乎连雁卿也利用了。
皇宫是真的泥淖与渊薮,世上自私丑陋之人并非只在这里才有,可大概唯有这里头的人,才会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认为世间一切都是自己手中棋子,牺牲掉他们,不过是自己谋求目的的手段而已。
不幸她尚未被彻底同化,于是一败涂地。所幸她并未被彻底同化,此刻才能有愧悔的资格。
不过她也并非纯然后悔。至少背弃赵文渊这一件,她并未纯然后悔。她感激皇帝替她报了家仇——纵然未必如情人般喜爱他,却也是真的如妻子般敬爱他。
也确实是贺敏更适合赵文渊这样的男人——她家小妹也是适合的,只可惜被她所连累,遇上这么好的男人,却还是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有很多人又要骂我洗白楼蘩吧,不过楼蘩的心路真的就是这样的。
报仇——确实对赵文渊动心过,但还是要报仇。
说出“小哥哥”那一段的时候,她是真的对赵文渊动心了,也真觉着这个人就是她一直在等的。但报仇就是她的执念,随后跟楼家在官司上的扯皮,让她意识到追求幸福也许和报仇是相悖的。
所以皇帝出现后,被元徵一点醒(我承认,没明写是因为害怕被骂黑角色),她心底商人那一边再度觉醒,就嫁给皇帝了。
对她而言,一桩牺牲多少获利多少可以衡量的婚姻,更容易选择。
有人说她觊觎皇位、想害太子……是不是弄反了啊?
总之为了避免被骂死命黑元徵洗白楼蘩,我就不多说了。那天能肆无忌惮、详略得当把这种剧情写出来,我大概就是一个成熟的作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