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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太子妃的人选确定,其余迎娶、册封之事,便大多由太常礼院议定和主持。皇后能插手干预的余地便很小了。
因入秋后小皇子便有些咳疾,皇后的大半心思倒都投注到儿子身上,一应内务、外务俱都旁落。便有些像个局外人。
再有皇帝命太子祭告、追怀先皇后的许多举动,耳聪目明之辈大都察觉出楼蘩有失圣心。世间不乏有逢高踩低之辈,先前由楼蘩出面、而如今由其妹楼薇主持的许多事务,通行起来便不是那么顺畅了。就有在楼薇手上受了磋磨的商会在背后走动,通过宗室和言官的路子,以侵夺民利、中饱私囊诸多罪名将楼薇告到了皇帝面前。
朝臣其实也都心知肚明,楼氏姑侄所做的许多事,所谓“颇有争议”,实际上都只是不想做事又见不得别人立功之辈给“争议”出来的,譬如早些年她们开设养生堂抚恤幼弱,多少因战乱而失去怙恃的孤儿赖此而存活下去。但偏有人说这是“天子之政”,不该让民间来做——楼氏之前还真没庶民来做,问题是天子、父母官做了吗?非等楼氏姑侄做了,他们才来攻讦责难,可谓害事功的蠹虫。
这次棉纺一事也是如此,万民得利,只伤了几个奸猾的大商行,却也要被攻击是“侵夺民利”。
谁都知道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因皇后同太子的矛盾已明面化,如今太子得势,若秉公持中的就事论事,难免被当作是替皇后开脱,便无人敢站出来公论。反而奸邪之辈借机讨好太子,不怕将此事做大。罗织搜寻,将早些年楼氏宗族做下的不法之事也翻找出来——楼蘩的可悲之处就在于,纵然她亲手肢解了这个家族,也依旧无法将自己同它择清关联。
朝中便一面倒的攻击起“素行不良”、“恶迹斑斑”的楼氏“外戚”来。
太子对楼蘩步步进逼,大有一鼓作气斩草除根的态势。可见在弄权一事上不乏心机手段,作为太子的师父,赵世番似乎也聊可宽慰了。只是他不能赞同太子如此行事,太子绕开他一意孤行,他也只能冷眼旁观。
太子清楚自己行事同赵世番的教诲背道而驰,却也不肯主动收手。
两边的关系果然心照不宣的冷淡僵持起来。
赵世番闭门谢客,转而走夫人的门路来探问他的态度、立场的人便多了起来。
雁卿帮着林夫人料理外务,便很是忙碌了一阵子。
不过林夫人的同赵世番是一样的态度——低调。外头一应邀约俱都推辞了,只随礼不去人。至于燕国公自家,除了春分演武,从来不弄什么赏花文会之类的名目,就极少有聚会。雁卿倒也应对得来。
东宫妃嫔一旦选定,因为参选而耽误了不少时日的姑娘们,便也纷纷开始说亲了。她们个个出身豪贵之家,纵然比别人说亲晚些,也是全不愁嫁——谢嘉琳那厢还在问名,这边宇文秀已和越国公府上纪衍换了鸾书。
两边这么早就定下了亲事,雁卿也十分惊讶——从她的立场看,纪衍文不成武不就,心胸又狭窄,是配不上宇文秀的。
不过林夫人略一提点,她也就明白了。
宇文家毕竟沾了个“前朝宗室”的名号,有实权的人家是不大爱和他们结亲的。只因宇文秀是太子舅家表妹——她的父亲也是先皇后的弟弟,自义阳郡公被皇帝撵回封地去,宇文家便以他为尊——越国公府上有心向太子投诚,才求了这么一门亲。
不过,若没有探问过宫中的口风,以宇文秀父亲的谨慎性格,也断然不敢答应。因此这门亲事能成,主要还是利益交换。纪衍配不配得上宇文秀,反而在其次了。
做了这么亲,可见太子也有意拉拢越国公。也可见是要步步消减对赵世番的仰仗依赖了。
雁卿帮着林夫人处置往来的书信,听她分说至此,隐隐便有兔死狐悲的萧瑟感。她身旁年岁相近的亲友,实则才结成三门亲事,谢嘉琳同元彻、宇文秀同纪衍,又有她林家表姐同贺骠骑,三门亲事都妥妥当当是利益的联姻——元彻喜欢的是月娘,纪衍摆明配不上宇文秀,贺骠骑的年岁更是差可追上她舅舅了,可竟都做成了。
又想到纪雪也“好事将近”——虽则七哥同她说“我喜欢你,一辈子都不变”,可若世子妃非要让他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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