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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泉的声音很温和,特别有安抚人心的效果,姚妮已经被吓傻了,没错,这货看起来相当镇定,但是内心已经惊呆了!她难得反应快了一回,然后把自己吓到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八个大字金光闪闪把她砸瞎了!怀璧的不止是她,谁跟她在一起,也算是怀璧了。如果说殷堂目前困境是因为高调,略有一点#不作死就不会死#,那么雪地里拣了姚妮的闵行,就是真的特别无辜了,闵行的好基友范姜柏比他还要更无辜。
这真是比柯南附身还可怕的灾星体质啊!
姚妮的良心受到了煎熬。要不要跟好基友二人组坦白?虽然比较熟了,似乎还没有到那么熟?但是,不说又很对不起人家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听到之后会是一个什么反应……
姚妮低头的空档,范姜柏已经把一个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桔子在火上烤了又烤,然后剥掉皮,放她面前了。姚妮特别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心情更沉重了。默默地拿起桔子,默默地塞进嘴巴里,思考的时候果然是需要吃一点东西的。
范姜柏觉得她的眼神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特别逗![啊啊啊,吃东西的样子好像闭关山洞外面松树上的松鼠!要是再胖一点就好了!不知道阿行做饭的手艺外不外传?]范姜柏动起了脑筋想学做饭。话说一路上有一个蠢二蠢二的旅伴,赶脚也很不错的样子!
看得十分开心,他又去烤了一只桔子,扒开,递过去。姚妮就这么接过来,开吃,然后思考。
贺泉一直跟闵行说话,间或借着接茶水之类的动作看范姜柏与姚妮两眼,然后就发现那个吃货一直在吃东西,那个长得不像好人的青年就一直在投喂,喂一会儿就笑得特别傻!贺泉觉出这青年身上武功不弱,这女的却一点武功也没有。现在这种相处模式,不大像表兄妹,倒有点像那啥。想来表兄妹亲上做亲的也是不少,贺泉心里一笑。
闵行心道,论年纪,你比我年长,论功夫,我还稍有不及,论势力,你已是黑道魁首我才是个将入行的小捕头,你能有何事要我出力?多半是与我家有关,多半与六扇门有关。也不敢轻易应承,只说:“贺教主有话不妨直说,只怕我年幼应了却又做不到,岂不误了贺教主的大事?”
贺泉诚恳地对闵行道:“我怎能给闵兄弟下套呢?不过是有一个人,请闵兄弟看他一眼而已。”既见闵行不逐范姜柏“表兄弟”,他也就没表现出来此事需要秘密。范姜柏烤完桔子,又摸出一把松子儿,一个一个捏开了剥出仁儿给姚妮吃。姚妮这二货吧,正在认真思考中,因为特别紧张,递什么她吃什么。范姜柏投喂得超开心,看她吃得很香,自己也忍不住剥了个塞嘴巴里。
贺泉忽然抬高了声音道:“进来罢!”
他这一抬高声音不要紧,把姚妮吓了一跳,被一口松子呛到了,直咳嗽。范姜柏十心不开心地横了贺泉一眼,拿水给姚妮喝。[不知道她最怕的就是你们这些人呐?]姚妮喝了水,咳嗽得更加惊天动地了。范姜柏一面拍她后背一面说:“慢点慢点。”
贺泉心里一抽,暗暗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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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是个中年汉子,身量颇高,与贺泉不相上下。面色黝黑,人很瘦,长了一张刀把子脸,闵行与范姜柏只一眼,就看出这人下盘极稳,瞬间在心里来了个高级检索,关键字:“白衣教”、“男”、“腿”、“中年”、“长脸”。最后得到一个结论,这个人大约就是白衣教内一坛主。
闵行心里的资料更齐全些,知道这人叫齐柳海,确是擅长的腿上功夫,原本有个诨名,如今已经不用了。盖因十余年前,他还年轻时,妻子早亡也不续弦,便纳了许多妾,其中有两个最得宠的都怀了孕。其中一个生了个儿子,另一个生了个女儿,他便把家传的腿法的谱本交给这生了儿子的保管,另一个十分不服气。趁他不在时,得了的炫耀,没得的要争夺,一夺二夺,把书本子给扯烂了。等他回来,如何不怒?齐魔头他不会画画!看到烂纸页就傻眼了。
想那家传的图谱,总是有些年头的,补也补不回来了,还有几片被风一吹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怒上心头,齐柳海抄起刀来将两个人、四只手,统统剁了!剁了还不算,还特么打了八个大叉之后进行了风干处理,挂到门上警告诸妾。从此在江湖上得了个美名“辣手”。
想到这里,闵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面上也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来:“这位可是齐前辈?”
贺泉脸上也露出一点点不好意思的表情来:“正是。”
齐柳海一抱拳:“教主。”
姚妮被这一声教主吓得咳嗽都住了,傻愣愣地看着范姜柏,这个才像教主好吗?
那边贺泉已经对齐柳海道:“齐叔见一见闵兄弟。”
齐柳海一抱拳:“闵捕头,有劳了。”
闵行连忙站了起来,回一礼道:“可不敢当,刑部办案,各有差遣的。”
范姜柏把姚妮也扶了起来,只听闵行解释道:“两位的来意我明白了,说的可是那个剁手的案子?”
姚妮听到剁手,突然觉得自己的胳膊略疼。
贺泉已点头道:“正是。不知什么时候起,传出了个风声,道是疑上了齐叔。”
闵行道:“这既不是我一小子能主办的案子,也不是我能打听得的。”
贺泉诚恳地道:“我并不是要闵兄弟循私,只是请闵兄弟做个见证,今日见着了他。”
闵行奇道:“这又是何故?”范姜柏暗中警惕,把姚妮又给捏着肩膀捏到自己身边,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贺泉道:“想来闵兄弟比我知道得清楚,自一个月前,便有个不知名的凶手,连犯了多件案子,无不是将女子的双手齐腕斩下。因我这位叔父有些事情,便有人疑是他做的。”
闵行语气更是诚恳:“一来此案并未派与我。二来教主也不曾说出实情,那案犯一月里连害了八名女子,内里有三个失血过多身亡。且手都被人划了数刀,悬于门上。第三,若问起我来,我也只能说教主某日携一自称是齐柳海之人与我偶遇。不是我多疑,这世上人有相似。最要紧的,这案子委实不是我能插得下手去的。贺教主若还有旁的话,只管说。”
贺泉失笑,赞道:“不愧是闵家好捕头!不错,因着长眉老人秘宝之事,江湖上关心这案子的人并不多,才叫我们缓了口气。黑道中人,被人冤枉也是常有的事情。我们自然也有些生意他们看不过去,却也不至于这么蠢,做这些招人恨的事与我又有何好处?”
闵行一点头。
贺泉道:“我五日前接着教内长者飞鸽传书,心道齐叔遇事,正可带他出来散散心,哪知前天又有一位女子遇害了。闵兄弟想,齐叔在我身边,与那人有千里之遥,如何能行凶?”
闵行道:“只怕公堂上不肯认。以贺教主与齐前辈的关系,主审官员怕有怀疑呢。所以贺教主寻上我了?”
贺泉拱手道:“在下并非有意,原是想,凤城人多……”
闵行佩服道:“贺教主好思量!”
齐柳海此时才说:“是我少时鲁莽,乃至有今日。”
贺泉道:“不是齐叔做的,我自然要为齐叔洗刷冤情。我白衣教不怕事,却也不能为人背罪名,”转脸对闵行道,“闵兄弟,明人不说暗话。刑部换了督管的皇子,六扇门内风声紧、不欲生事,我是知道的,蓟总捕头也不至于对凤城之事下那般严口。想来因情况有变,老先生想隐退了罢?是以才不想晚了生事。连这个案子也是,都压着等来年。六扇门里,蓟老之下,非令尊而谁?只消闵兄弟做个证,往后但有驱策,我白衣教无不听命。”
贺泉虽然有事相求,然而话也说得十分直白,也十分有诚意,看似并不隐瞒。闵行也知道六扇门不可与黑白两道失了和气,便说道:“不是小弟不肯通融,一则此事正在两可之间,二是小弟也做不了家父的主。三则……这位真个是齐前辈?教主休要诓我。”
齐柳海上前一礼道:“但凭闵捕头如何验看!齐某当不是易容来的。”
姚妮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世上真有易容术啊?我去!那人皮面具……】#细思恐极#
闵行心道,估摸是真的了,纵是假的,也不是眼下能看得出来的。又想齐柳海腿上功夫厉害,忍不住道:“如此,便要得罪齐前辈了。”因请与齐柳海交一次手。
外面打得十分热闹,地上雪都被两人的拳锋腿鏠扫开了。姚妮却在搓下巴,拜各种侦探片所赐,她已经脑补出来无数个版本了,从真凶就是这位“齐前辈”到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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