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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是胡说八道?”
“可是萍芝她们明明……明明……”
封容起身,似乎已经无意和她纠缠了,“鬼的证据不好找,但是人的证据——很难么?”
“暗警官!”贺双的音线一下子拔高。
“嗯?”封容懒懒地撩她一眼。
贺双怕他变卦,赶紧道:“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你不能把我女儿的死赖在我身上。”
封容似乎不感兴趣,嗤道:“我以为昨天做笔录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不少事情了。”
贺双迟疑了一下,观察着他的表情,他看起来好像真的不在意,贺双只好豁出去道:“但这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封容这才坐回去,表示洗耳恭听,“说说看?”
“我二哥他会使妖术!”贺双咬牙道,“自从他认识那个叫戴衬虚的男人之后,他就学了一手妖术!”
就在距离医院几公里之外,一家酒店里,因为白丛丘和佘巡的意外到来,见戴衬虚的工作最后还是落到了祝孟天和费蓉身上,他们本来就是总办外勤组里嘴巴最厉害的成员之二,不仅三两句就逼得戴衬虚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还套出了一些许意料之外的线索。
“对,贺寿有天分,我才会把戴家的术法偷偷教给他一些,我的确是违背了戴家家规,不过你们灵安全局事事都管,难不成连家法都要替各个世家执行?”戴衬虚被他们弄得恼火,愤然不平地道。
祝孟天和费蓉对视一眼,祝孟天道:“家法那种事我们就不好插手了,不过人命案子就没办法不归我们管了。”
“我知道你们在查什么,”戴衬虚似乎想到了昨天贺寿对他发火的样子,气势微微颓然,“我没做就是没做,贺家那些人我还看不上眼,我在戴家过得挺好,现在又在和你们灵安全局谈合作,我何必拿自己的大好前途开玩笑?外传家族术法还能原谅,毕竟那是我的血缘亲人,可是滥杀无辜的话我的一切就毁了……至于我二哥,那就更不可能了,我教他术法是让他自保,他连杀只鸡都要犹豫半天,杀人?得了吧。”
费蓉见他微微嘲讽但是没有蔑视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好像很不喜欢贺家的人,不过和你二哥的感情挺好的。”
戴衬虚沉默了片刻,“当年贺家的人要把我卖掉的时候,只有我二哥护着我,他说有他一碗饭,就分我半碗,我被戴家带走的时候,他追着车子跑了半里地……我可以不认我爸妈,定期给赡养费就是了,但我不能不认他。”
费蓉听罢,有些唏嘘,也对戴衬虚这种恩怨分明的性格挺欣赏的。
“你们昨天见到我和他见面了吧?”这句话虽然是疑问,不过戴衬虚用的是陈述的语气,“其实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对我发火,逼我走,他也是够傻的,还真的以为我杀了韦兰,把我赶走了就不会被你们找上门了……可我清清白白的,为什么要怕你们?我不信灵安全局还能整出个冤假错案,那你们未免太名不副实了。”
“他为什么会觉得你杀了韦兰?”祝孟天追问。
“大概是因为我给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写了封威胁信吧,”戴衬虚不甚在意地道,“他好像把那些东西也教给了韦兰一些,可能怕我不敢怪他,就迁怒到那个女人身上。”
“韦兰也学了戴家术法?”这下,祝孟天的惊讶直接出现在脸上了,“可是不管是贺寿还是韦兰,我们都没从他们身上找到有灵力的痕迹。”
“没有才是正常的吧,”戴衬虚茫然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是没说清楚,于是补充道:“我二哥是普通人,我只是教他怎么用一些普通人也能用的阵法或者是画好的符咒,跟他本身有没有特异能力是没关系的。”
祝孟天和费蓉双双一愣,他们突然想到,透明人会不会是因为这些戴家术法,才会和韦兰搭上的?毕竟韦兰身上没有其它可图的东西,而透明人自己又不擅长术法……
再度说到医院里,佘巡说舒秀桑活不长了,狄冰巧第一个就没忍住跟在她后头,想着找个理由忽悠她去做一下检查,狄冰巧心里还是挺吃惊的,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类居然能有这么强悍的忍耐力……
不过中途白丛丘跑来找他家“宠物”了,佘巡一个多小时没看他的那张脸,顿觉神清气爽,当即就没好气地撵他走,表示回头自己会去找他。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佘巡保证巴不得百八十年不想见到他,白丛丘哪里肯,当然要死缠着他不放了,气得佘巡又想甩他一尾巴了。
狄冰巧对自家顶头大BOSS的不要脸行为表示鄙视,于是赶紧加入战局帮佘巡的忙,白丛丘被他们双双夹击,不得不暂时退让,期期艾艾地蹲在角落里画圈圈。这耽误的时间可不短,等到狄冰巧和佘巡跑到被转出加护病房的贺福现在所在的房间时,那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贺福这个明明刚挨了一刀、从ICU被送出来的病号,竟然还有力气在公共场合对自己的老婆家暴!
“……贱女人,我就知道你巴不得我赶紧死!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想杀了我是不是?你自己怎么不动手,让你儿子来,你不是最疼你的乖儿子吗?让他去谋他的大好前途,你自己来杀我啊,来啊!”
病房里,贺福一边怒吼着一边扯着舒秀桑的头发,把她往墙上撞,雪白的墙壁上已经迸出了一块嫣红的血花,舒秀桑疼得大叫,哭喊着:“我没有!阿福你信我,我……啊!阿福不要!求求你,你别这样……我没有想杀你,真的,我没有……”
这会儿可能医院正忙,一时间没有医生护士过来帮忙,围观的病患们又不敢进去劝架,贺福那赤红着眼的样子乍一看委实可怕,狄冰巧刚挤进去,瞧见这一幕立刻就怒了,亮出两把手术刀就冲过去,“刷刷”两声,贺福只看到两道银光,然后手腕一痛,下意识松开手里的舒秀桑,后退一步,再低头一看,手腕上两抹血痕正缓缓溢出血来,他火气正盛呢,当即怒吼:“老子管自己的婆娘,哪个混蛋在多事?!”
“老娘就多事了,你能怎么着?”狄冰巧冷哼一声,手术刀在手上转了个刀花,啐道:“打女人的废物!”
她长得美艳,拿着医生的工具,周身的气势却不太像是医生,贺福定睛看清楚之后有些惊疑不定,被骂了也一时没有还嘴,倒让狄冰巧更加看扁他,要是贺福敢骂回来,她还能夸他一声有胆色,现在嘛,呵,废物就是废物。
狄冰巧毫不在意他如针尖般的眼神,把低声抽泣着的舒秀桑扶起来,准备带她去处理一下脑门上的磕伤,贺福下手可不轻,这么一磕,说不定还轻微脑震荡了。
舒秀桑站稳之后,却是推开了她的手臂,摇头道:“狄、狄警官,我没事了。”这会儿她近距离一看,终于认出这是昨晚帮她包扎过伤口的狄冰巧,也就是和处理贺家案子的那两个年轻男人一起来的同事……至于狄冰巧行事的手段,见过封容之后她就不觉得那个人的同事会是个正常的脾性了。
狄冰巧看着她摇摇欲坠的,不解了,“没事?我看你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我挺好的,”舒秀桑努力让自己的晕眩感减轻一些,说话的语速都不得不为了清晰而变慢了,“你去忙你的吧,我……真的没事。”
狄冰巧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怕他继续打你啊?怕什么,我帮你!”
“没……”舒秀桑摇头,但是这个动作让她的脑袋更晕乎了,她急忙停住。
“难道你怕他不给你治疗费?”狄冰巧冷笑,“他敢不给试试!”
舒秀桑沉默了一会儿,“狄警官,算了吧,这是我的家事……谢谢你了,不过,我想我能自己处理。”
狄冰巧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这些话的言下之意,顿时恨铁不成钢地怒了,“他这么打你,你还维护他,怕他被我抓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