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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一向沉稳洛红露出这般神情来,心里一动,忙招了她过来。

    “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放下络子,蕙如柔声问。

    “没……没什么。”洛红垂下头,细细声音回,眼眶却又忍不住红了。

    “到底是什么难事,只管说出来。我这府里头虽没说话份,但好歹也能帮你拿点主意。”说着,蕙如拉起洛红手,“瞧瞧,跟个帕子较什么劲,手指头都勒红了。”

    洛红眼泪涌了出来,但还是摇头不语。蕙如知她不信自己,也没多说什么,松手让她去了。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洛锦哭声,再来就是拖拖拽拽和那姐妹俩争执声。

    蕙如微微一笑,示意让兰溪把房里丫头婆子都支了出去,再领了那姐妹俩个进来。

    洛锦刚一进门就哭着跪了下去:“六小姐救命!”

    洛红忙去拉她:“浑说什么,别给姑娘惹事。”

    “有什么好惹,我们没老子娘,我就你这么一个姐姐,若是任你去了,这辈子也别想见了。”说着,洛锦抱住了洛红一阵大哭。

    “洛红要去哪里?”蕙如捧了茶呡了一口,悠然问。

    “奴婢妹子浑说,奴婢没有要去哪里。”洛红跪地上,捂着脸抽泣。

    “二小姐跟大夫人要了姐姐,说是要让姐姐去给二姑爷当妾。”洛锦也不理会洛红,直着脖子就叫了出来,“求姑娘去跟夫人说说,我姐姐不愿意当妾,咱们姐妹就跟着六小姐,伺候您一辈子。”

    “哦?”蕙如放下茶,眉尖一挑道:“去给国公府家公子当妾,这是多少丫鬟想求都求不来好事,你为何不愿意去?”

    洛红只嘤嘤地哭着并不说话,性急洛锦给蕙如磕了个头说:“我们姐妹原是大夫人房里,二小姐是什么性子咱们姐妹再清楚不过。二姑爷是二小姐自己挑,当日出嫁时要不是夫人坚持,连陪房丫头都不肯带,就算是带也都带颜色差丫头。听说二姑爷房里妾室通房已经被二小姐整治死了几个,正为这事日日闹着。若是姐姐去了,真得了二姑爷眼,那她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洛红软地上,双目发直,看起来真是怕了。

    “那不一样,洛红是二姐姐要去,是她人,便是姐夫喜欢,二姐姐也只有高兴才是,怎么会……”蕙如眨了眨眼睛,手托着腮微微蹙起眉尖。

    “二小姐只是想用奴婢姐姐去对付姑爷房里得宠一个妾,使用过了也就没用处了……”洛锦咬了咬牙又说,“奴婢方才悄悄儿去打探消息……”

    必是听到什么不得了事……蕙如目光微凝,就这么看着她。

    洛锦猛地抬起头,双目红肿,咬着牙说:“正摸到大夫人窗下,听见陈妈妈说,二小姐一年多没有孕,让奴婢姐姐去拢了二姑爷心,若生了孩子,便要将奴婢姐姐弄死了,把孩子养到二小姐名下去……”

    这话一出,洛红整个人都瘫地上哭得喘不过气来。兰溪吓白了一张脸,急急扑上去捂住洛锦嘴:“我小姑奶奶,这事可不行乱说。”

    “哪里是乱说。”洛锦扒开兰溪手,哭着说,“我们姐妹从小没了爹娘,被卖进府里一直相依为命着,虽说不是好,但伺候夫人哪日不是心力?咱们一条贱命虽不算什么,但被这样……实是不甘,不甘心啊。”

    不甘心!沈蕙如心里一颤,自己上辈子死去之前,心中念念不也是这三个字吗?

    “六小姐!”洛锦向前爬了几步,青石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额上都青紫了一片,“六小姐,我们跟着您没几日,但能看出来姑娘您是个心慈聪慧,您想想法子,救了姐姐就是救了奴婢姐妹两条子性命。若是姐姐能逃过这劫,我洛锦命就是六小姐,上刀山下火海绝不会有二话。姑娘大慈大悲,大慈大悲!”

    洛红也爬上前磕头哭着说:“姑娘救救奴婢。不是奴婢怕死,实是舍不下这个妹子。咱们无父无母无亲无故,若再没了奴婢,洛锦这辈子就真没了亲人,太孤苦可怜了。”

    “先起来说话。”蕙如对兰溪点了点头,让她去将二婢拉起来,可那两人已经哭得软了,哪里拉得起来。蕙如沉吟了片刻,对她们说:“你们可信我?”

    “信得,信得!”

    “信得便好,你们莫哭,事情还没到后地步,既然你们跟了我,我自然会想办法周全。”

    打发了二婢,兰溪忍不住抱怨起来:“姑娘怎么就这么好说话,也不看看是什么事情就揽上身。那二小姐是什么身份,夫人又是什么身份,她们想要送个奴婢去人家家里做妾,咱们又能说上什么话?帮不上忙怕还要让夫人二小姐记恨上。”

    “你放心。”

    “姑娘你……你让奴婢如何能放得下心啊。”兰溪忧心忡忡,想得头都疼了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姑娘你可千万别直接去夫人跟前儿求。”

    “知道,这事,求是求不来。”蕙如一笑,“解铃还需系铃人。她们不是想要洛红去栓姐夫心吗?只要姐夫瞧不上她就是。”

    “但……”洛红长得娇美,身段婀娜,又是自己夫人送,还有谁会傻到不要?

    蕙如对她眨了眨眼睛,嫣然一笑:“洛红不想去,这宅子里可有得是人想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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