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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掉富商,还是优先保护未定?
以飞坦的速度而言,最好的方案是直接卸掉富商的手脚,让其行动不能,再提醒未定塞好耳塞。
但最终,飞坦却选择了非常情急之下的选择——后者。
这是一种情绪化的举动,以致飞坦一行动就后悔了。
他可以清楚地注意到富商已经开始拉小提琴了。但未定那淡然的神情,他看不清,看不明。
飞坦原以为自己会再次看到遭受《黑暗奏鸣曲》音乐袭击而吐血的未定,可未定没有那般脆弱。
事情的走向也完全变得超出了除了未定以外的所有人的掌握。
未定没有急着塞上耳塞。
她攥紧自己拽着《黑暗奏鸣曲》两侧的活页的双手,忽地将其抬高,然后用力地向外拖拽,似乎打算将《黑暗奏鸣曲》撕开。
没用的。
飞坦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上次的旋律。
旋律只需要看曲谱一眼就能演奏出来,撕掉《黑暗奏鸣曲》完全无法阻止已经发狂的富商!
更重要的是,团长把《黑暗奏鸣曲》给她可不是这样用的!这只会让未定的处境更加危险。
他想不通未定的做法,他看不懂未定那依然淡然的表情,他讨厌那种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目中无人的样子!
下个一瞬间,飞坦几乎可以看到《黑暗奏鸣曲》已经被未定撕出了一个裂缝。根据力度和角度判断,似乎《黑暗奏鸣曲》马上就要被像刀一样切开了。
然而,这个瞬间,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未定撕《黑暗奏鸣曲》的手戛然而止。
富商拉小提琴的手停在空中,保持这一个高难度的姿势而不再变化。
飞坦终于将手触碰到未定的肩膀,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仿佛这一瞬,世间的一切都静止了,连不远处正准备赶来的旅团众人都停在空中,完全没有下落,像一副静止画一样停在原空。
这是一种违背常识的不可能的状态。
飞坦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也在这一瞬停止了,可自己却没有死,只是动弹不得。但他还能看到这一切,还能思考了,说明这并非能够静止时间的念力。
多亏多年来的战斗经验,飞坦马上冷静下来,开始从能力方面分析,强压下自己内心的震撼和偶有产生的那么一点点的恐惧。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了异常。
远处的场景似乎变得有些异常了。大楼还是原来的配色,地理位置、角度以及设计,可总有哪里不太一样了。静止在空中的两位旅团成员——侠客和派克诺坦的样子好像也有了变化,可具体是哪里却又说不太明白。
飞坦只能疑惑地不断地盯着那里——现在无法移动的他也只能如此了。
慢慢地,他发现了不同。
不知是从何处开始,外面的景物和两位旅团成员都失去了某些东西,导致看起来有些异常。这种异常可以描述为看起来没有原先那种雄伟,庞大的感觉了,看起来没有原先的光晕变化感了,看起来变得呆板了,看起来没有那种熟悉的团员的感觉了。
总的概括起来,他们像是都失去了那种立体的感觉,变得真的好像是一副画了,又像是一幅幅刚刚洗出来,然后永远不会变化的死板的照片。
而这种诡异的变化还在持续着,从外部一直延伸过来。
因为近距离,飞坦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种变化对其身处的这个房间造成的影响。
首先是窗子部分,原本看着像是远眺的室外突然平面化了,如果不是窗外的画面太过复杂,飞坦几乎都要误以为窗外的场景其实就是一幅窗帘上的画。
而原本和窗所在的墙面保持垂直九十度的地面此时发生了扭曲,硬生生被拉直到了和墙所在的同一平面。
两者一起变成了一幅没有角度的画。
飞坦眼前的一切挤在了一起,融到一副画里面,而这幅画慢慢地倾向水平面,最后竟像是与飞坦保持垂直,完全被飞坦踩在脚下了。
“吓到你了吧。”这诡异的变化中突然传来了未定的声音。
一直保持静止的未定突然说话了,只是她的嘴没有丝毫变化。飞坦也没有感觉到她的呼吸声。
那种声音更像是虚空中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也许连这声音是未定的都只是一种错觉。毕竟自己还塞着耳塞,能听到的声音只怕是脑内的幻想吧。
“再等等吧。我们马上就能继续说话了。”
似乎意识到了飞坦的疑虑,声音安抚着。那种软软的声音,淡淡的语调与未定毫无二致。
但飞坦却只能如她所说“再等等”,而不敢将那个声音视为未定本人。
那个声音似乎对眼前的情况十分了解,所以才会说出再等等这种话。
这声音出来的如此突然,飞坦甚至怀疑是某个神秘的人的造成了眼前的景象,并用未定的声音来迷惑自己。
只是他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自己这动弹不得的姿态完全用不着迷惑。
他不相信,应该说他不愿相信那个声音是未定的。
飞坦不敢相信未定竟能做到这般让人完全无法反抗的程度。
这种被动的状态是他最不愿接受的。
他愿意保护未定。可如果未定很强,完全不需要他保护呢?或者未定很强,他完全无法左右未定的决定呢?
尤其是在飞坦有种非常强烈的预感——未定恐怕要走了的情况下。
胡思乱想的同时,他还没忘记注意周围的景象。
只见从远处开始,“画幅”上面开始闪现彩色的辉光,像是潮水一样四散开来,不停地覆盖这“画幅”的各处。
而“潮水”流过,不再闪现辉光的地方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那些地方失去了自己的颜色。
原本还有着灯光的有着自己多彩的装饰的对面大厦忽然变成了黑白色,褪去了原先的各色点缀,只剩下单调的黑色线条和深浅不一的黑色晕染。
整个大厦变成了单调的素描画。
而旅团的两位团员也是如此。
飞坦看到两个人衣服的色彩、脸上肤色全部消失变成线条画时是惊恐的。
如果活生生的人被洗掉了全身的色彩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团长呢?
团长在干什么?
他难道也变成这样了?
飞坦动弹不得,只能期望有人能破解这一困境。因为连他自己的身上也开始产生那种彩色的辉光,只是看起来非常细小,而且移速缓慢。
他完全不希望自己这么不明不白地变成一张黑白画。
慢慢地,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副黑白画。
唯有他和未定还保持着原本的颜色,只是飞坦的衣服和脚的部分已经褪色了一点点了。
这时,未定突然呼出了一口气,开始动了。
未定轻轻地抬起自己的左手,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收好《黑暗奏鸣曲》。
飞坦意识到,好像触碰到未定的东西都没有褪色,不止是那没有被撕破,也没有褪色的《黑暗奏鸣曲》,还有只是褪色一点点的自己,以及未定脚下那仅能供她站立的那一小块带着水泥灰色的地面部分部分。
未定一人独占了这个世界的色彩。
结果看起来像是这样。
那之前的声音也可以判定为确实是她的了。
是她造成了这一切。
她游刃有余。
她无法掌控。
意识到这些的飞坦很想捏碎未定的肩膀将她禁锢起来,然而他动不了,只能静静地、无力地看着未定将手放到他按着未定肩膀的手上,然后轻柔而不容抵抗地慢慢移开。
此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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