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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皓从警务室里走了出来。老头额头青筋暴露,走到贾书梅跟前,扬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说了句:“丢人的玩意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贾书梅低头抽泣。
众人互望一眼,神情尴尬,纷纷找借口离去。
林皓坐在书房内,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刚才老太太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被他一句“我想静静”打发出去了。此刻室内烟雾缭绕,他的思绪却异常清晰,方才在警局他已经打探清楚,那个五十开外的男人叫任耀东,是江南建设集团总经理。林皓清楚这个公司,这是一家集地产开发、建筑安装为一体的民营企业,在本市实力雄厚,和他所在的单位多有业务上的往来。
眼下对方的底细掌握了,但心里却是没底。常言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种被戴绿帽子的事,是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但对方财大气粗,实力雄厚,自己如何与其匹敌?但倘若就这么算了,也绝不是他林皓的做人风格。
他重新点起一根烟,恨恨地将打火机摔在书桌上,感觉有一股气憋在胸中,压得他胸口隐隐作痛。
离婚的事谈得很顺利,贾书梅的父母情知理亏,甚至都没好意思出面劝他再考虑一下。贾书梅神情冷漠,一幅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林皓试过好几次,问她和姓任的什么时候搞上的,每次都被她用冷漠的眼神顶了回去。她说:“都到这一步了,再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林皓说:“我他妈总该知道我什么时候被戴的绿帽子吧?”贾书梅直截了当:“我是过错方,房子存款全归你,我净身出户。”
林皓冷笑,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贾书梅说:“你还想怎样?让他赔你笔精神损失费?再不然你去法院起诉我,拍卖我爸妈的房子赔给你。”林皓说:“你犯了错还这么理直气壮,难道对我就没个交代吗?”贾书梅站起来向他深深鞠了一躬,大声说:“对不起!这样行了吧?”气得他一把将茶几上的烟灰缸摔了个粉碎。
如此冷战了几天,贾书梅态度丝毫没有转变,他的心也渐渐凉了,心知和这个女人是再也过不下去了,两人终于去办了离婚手续。
他迎着阳光走在马路上,车就停在民政局门口,他却只想一个人走走。贾书梅刚才从民政局出来时的冷漠让他心寒,她上车的时候居然都没回头看他一眼!七八年的感情,难道她就没有一丝留恋吗?她是出轨的一方,难道不该痛哭流涕求他原谅她一次,并信誓旦旦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然后再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
可她要是真的这样做了,他会原谅她吗?还能继续和她过下去吗?
走在路上他想,自己究竟哪一点做得不够好,让贾书梅走到了出轨这一步呢。论金钱地位,自己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中产阶级吧,每月工资七八千,车子房子都有,再加上贾书梅的工资,两个人的日子早就到了小康水平;论社会背景,自己好歹是个外企的白领,加之又要提升为总助,前途可谓一片光明;论性功能,自己虽然称不上“一夜九次郎”,可每次也把她搞得欲仙欲死,不要不要的,在男人中算不上强悍也算中上等,可怎么她就出轨了呢!
难道任耀东每次都给她很多钱?又或者他那玩意儿异于常人,能让她尝到前所未有的甜头?
思来想去,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女人和男人一样,天生就是喜新厌旧的。哪怕一个人再好,时间久了也会厌,总想换个口味,来点新鲜刺激的。
晚上他给项小龙打了个电话,问他最近在忙些什么。项小龙一听他的声音就连说太巧了,说自己正要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坐坐,接着问他现在在哪,自己马上开车来接他。
下楼刚到马路边,项小龙的“沃尔沃”就打着双闪停在他的身边。上了车发现是项小龙自己开着车,就问他司机怎么没跟出来。项小龙说咱哥俩聚聚,带着司机多不方便。
项小龙和林皓是大学同学,毕业后自己开了家公司,专门从事钢结构工程。其人个子中等身材偏瘦,留着小平头,一脸粉刺疙瘩,尤其两杯酒下肚后,每一粒粉刺都光芒闪烁。他常说刘邦的屁股上有七十二个黑痣,他项小龙脸上有七十二颗大粉刺,都属于天生异相,贵不可言。这些年他的公司在林皓的单位接了不少工程,都是林皓从中或穿针引线,或斡旋推荐才得以促成,当然事后项小龙都会包个大信封给他,所以两人关系密切,无话不谈。
闲聊间车子已经上了环城高架,往西郊方向开去。